郝掌柜一聽到沈澤重病,立馬就叫來最好的大夫,跟著管家,一路馬車加小跑就趕到了王府。
“張管家,殿下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俊?p> 下了馬車,郝掌柜終于有機會開腔了,剛才馬車快的嚇人,顛得他連話都說不出。
張管家面色焦急:“我要知道能找你?別說了,快跟我來!殿下已經(jīng)昏迷三天了!”
“什么!”
郝掌柜語氣無比震驚,緊跟著張管家就進了大門,心中卻在暗笑,他的香料配方并無特別,但配料中卻多了一味叫做壬草的仙草,這壬草五行屬水陽氣極重,正常人用了只會強身健體。
但若是陰虛的人用了,腎臟必會陰陽不調(diào),輕則昏迷重則不治。
那紈绔世子終日沉迷于青樓歌船,鎮(zhèn)西王奉召入京以后更是夜夜笙歌,不陰虛才是怪事。
此時王府內(nèi)有上百香囊,對他來說便是上百毒藥袋,臥病在床都是輕的。
等會再讓這大夫下一劑猛藥,這紈绔就差不多就可以上西天了!
一想那位許給自己的獎賞,郝掌柜就激動得直哆嗦!
“郝掌柜,你發(fā)什么抖呢?”張管家問道。
“呃……”
郝掌柜做出一副苦笑:“張管家您又不是不知道,咱們世子殿下身份高貴,一人性命關(guān)系著帝國西部的安穩(wěn)與否,雖然郝某對崔大夫的醫(yī)術(shù)很有信心,但心中還是惴惴得很??!”
張管家緊鎖著眉頭,神情悲傷道:“郝掌柜不必擔憂,若世子的病能輕易被治好,我也不會特意來求你了!王妃去世后,世子雖然成了王爺唯一的牽絆,但生死有命,即使世子他……想必王爺也不會降罪與你的!”
“唉!”
郝掌柜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張管家心中卻是冷笑,現(xiàn)在演的挺像,不知道等會你見到世子,會是怎么樣的反應(yīng)。
一想起那個當中開瓢的世子,張管家心底就有些犯怵。
“等等!張管家,這邊好像是演武場的方向,我們不應(yīng)該去世子臥房么?”
郝掌柜來過王府好幾次,對王府的格局早就熟悉了,當即感覺到方向不太對。
張管家嘆了口氣,語氣中充滿著悲壯:“其實早上的時候,世子殿下醒了一會兒,他感覺自己時日無多,就想起了王爺?shù)摹疤烀髯用褚晕淞⒚钡慕陶d,就決定死也要死在演武場!”
“世子忠孝勇武,果然舉世無雙?!?p> 郝掌柜煞有介事地感嘆道,卻是暗中腹誹,這紈绔的勇武,恐怕都用到女人肚皮上了,臨死才想起來演武場,做戲給誰看呢?
就這樣,郝掌柜帶著崔大夫,跟張管家一起來到了演武場。
看演武場里下人們站得整整齊齊,卻都是微低著頭緘口不言,郝掌柜心中興奮更甚,沒想到這紈绔世子真的危在旦夕了,竟然連追悼會都提前布置上了。
穿過人群,郝掌柜看到了高臺長椅上躺著的沈澤,心中終于安定了下來。
卻同時在空氣中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不由有些好奇,中了壬草之毒的人,會慢慢腎臟衰竭而死,并沒有說有吐血的癥狀啊!
難道這紈绔虧空太過,直接扛不住毒性吐血了?
張管家沉聲道:“崔大夫,煩請您為殿下診脈!”
“是!”
崔大夫點點頭,提著診箱,緩緩走向高臺。
張管家側(cè)臉道:“郝掌柜,你也去吧!”
“我?”郝掌柜有些疑惑。
張管家點點頭:“畢竟您是崔大夫身后的人,有您在旁邊,不管是他還是我們王府的下人們,都會安心些!”
郝掌柜掃視了一眼演武場眾人,覺得張管家說的有理,便也跟了上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侍奉兩邊的陳伯和小柔,在權(quán)貴圈子混久了,他自然認出了陳伯是沈澤的忠誠老仆,小柔雖然面生,但想想前段時間被逐出王府的丫鬟,也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
此刻陳伯面無表情,小柔卻是望著沈澤滿眼心疼,郝掌柜心中又穩(wěn)了不少。
看來這惡少果然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
就是這小姑娘人雖長得漂亮,但腦子也忒不好使了點,這種惡少也值得你心疼?
“崔大夫,開始吧!”陳伯低聲提醒道。
崔大夫點了點頭,半跪在椅邊便開始為沈澤診脈。
甫一接觸,崔大夫就感覺不太對勁,這世子氣血十分旺盛,哪有半點陰虛的癥狀?
即使三品武者,都未必有這么強橫的氣血??!
他的神情變得十分古怪:“世子他……”
“世子他怎么樣?”
郝掌柜強壓著語氣中的激動,眼睛死死地盯著沈澤。
卻不料,還沒等崔大夫把話說完,“病入膏肓”的沈澤就夢然坐起了身。
“瑟普辱愛絲,媽惹法克!”
聲如炸雷,加上事發(fā)突然,郝掌柜臉上的血色唰得退去,又接連向后退了好幾步,險些從高臺上跌下去。
和他一起嚇一跳的還有崔大夫,雖然不知道世子喊的什么,但他卻感覺比“午時已到”這四個字都恐怖。
“殿,殿下!”
郝掌柜只感覺手腳冰涼,但反應(yīng)十分迅速,趕緊換上一副慶幸的笑容:“原來殿下沒事啊!剛才張管家把小的嚇得不輕,一路上都在為殿下的病情擔憂,現(xiàn)在見殿下沒事,小的也就安心了!”
看著沈澤生龍活虎的樣子,郝掌柜感覺情況十分不妙,卻也只能硬著頭皮演下去。
沈澤有些不高興:“郝掌柜這是什么話!本殿下像是有病的樣子么?”
“不像!不像!殿下龍精虎猛,若這都算身體抱恙,那全天下都是病人了!”
郝掌柜連連奉承,心中卻是惴惴:“既然殿下身體康健,不知傳喚小人前來所為何事?”
“嘻嘻嘻……”
沈澤一陣怪笑,隨手甩給郝掌柜一個香囊:“郝掌柜看看這是什么?”
郝掌柜看著香囊,瞳孔一陣放大,虛汗也順著臉頰,簌簌地流了下來,但也只能實話實說:“殿下,這是小人特供給王府香囊,不知,不知殿下用得可否順心啊!”
說完這句話,郝掌柜拼命地安慰自己。
他沒中毒!
他沒中毒!
沒中毒的話,誰都看不出自己有下毒的心,不會有事的!
他死死地盯著沈澤,仔細觀察著他每一個表情變化,幸好幸好,他看到了得意的笑。
“實不相瞞!”
沈澤晃起了二郎腿:“本殿下的九龍抱柱神功已經(jīng)卡瓶頸好幾年了,沒想到佩戴郝掌柜的香囊之后,忽然如有神助,竟然一舉突破了第三層,現(xiàn)在本殿下感覺自己夜夜笙歌都沒問題!”
“九龍抱柱神功……”
郝掌柜心中疑惑,王府的功法他聽過不少,卻從來沒有聽過這九龍抱柱神功。
盡管心有疑慮,但他還是爽朗笑道:“殿下神功突破,真是可喜可賀?。∑鋵嵾@都是殿下勤奮和天分所致,小人的香囊,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沈澤忽然搖了搖頭,一臉遺憾的神色:“可惜??!可惜!”
郝掌柜一個激靈:“殿下……為何嘆息?”
沈澤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滿臉都是緬懷:“可惜這香囊卻不是所有人都能消受的,前些天本殿下戴著香囊去尋花問柳,沒想到有幾個一起浪跡花叢的同鮑戰(zhàn)友,竟然承受不住香囊的功效,一個個暈過去了!”
一股寒流頓時從郝掌柜腳底板竄到了天靈蓋,他猛得跪倒在地:“殿下恕罪,小人進奉香囊只是為殿下身體康健,沒想到竟然誤害了他人,此等罪過罪不容誅!”
他不停地發(fā)著抖,心中拔涼拔涼的,卻沒曾想一只溫熱的手落在了自己左肩,他抬起頭,看到了沈澤和煦的眼神。
“殿下……”
沈澤溫暖笑道:“郝掌柜!咱們都是老熟人了,怎么會計較這些?你助本殿下神功突破,本殿下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殿下……”
郝掌柜雙目失身,沒想到沈澤竟然絲毫計較的心思都沒有,腦門上黑壓壓的霧氣中,也終于飄出一絲白霧,鉆入了沈澤的鼻腔。
沈澤舒服地哼了一聲,趕緊把郝掌柜扶了起來:“你說不是么?咱老熟人了!”
“老熟人,老熟人……”
郝掌柜干笑著,卻沒有更多白霧冒出了。
沈澤頓時有些不高興,老子演戲這么辛苦,你就出這么一點貨,打發(fā)叫花子呢?
于是他話鋒一轉(zhuǎn):“對了郝掌柜!既然咱們老熟人了,你覺得以咱們的關(guān)系,算作幾分熟?”
“幾分熟?”郝掌柜愣了一下。
“害!這是我新發(fā)明的詞句,難怪你聽不懂?!?p> 沈澤笑容愈發(fā)玩味:“這么說吧,就把你最熟悉的人,也就是你婆娘定義成十分熟,那你覺得你在我面前,應(yīng)該是幾分熟?”
郝掌柜:!??。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