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夫人黎小玲得到了祁映雪的傳話,便立刻給她的同門姐妹楚婷婷。荊家老板荊信大驚失色,不曾想到竟是每日替他看守柜臺的小二,那還是老韓家的遠(yuǎn)方侄子。
那韓小二被人綁了丟在荊信和楚婷婷跟前,嚇得瑟瑟發(fā)抖,嘴唇都合不攏了。
老韓氣得背都有些佝僂了,顫抖著手指著他罵道:“畜生!吃里扒外!老爺待你那么親好,予你重任!你這所為,丟凈了我們老韓家的臉面!”
韓小二的嘴被臟的布條堵上了,可他連唔唔的聲音都不敢發(fā)出,只是閉著眼睛。
老韓轉(zhuǎn)身,朝荊信跪下:“老爺,老韓頭愧對于你。這渾小子當(dāng)年也是我?guī)淼?。如今我?guī)?,讓他死得遠(yuǎn)一些,我老韓也不敢再做荊家的大管事了?!?p> 荊信皺眉道:“老韓,我與夫人的確待你不薄吧?
老韓抬頭看他。
“他是他,你是你。人品是無需他人的前程來做保證的?!鼻G信直視他,“就看你如今作何抉擇。是包庇他,還是顧全自己?!?p> 老韓沒料到荊老板如此聰明,便又垂下了眼睛,似在深思。他這侄子的親戚關(guān)系雖有些遠(yuǎn),但畢竟是一個太爺出來的。當(dāng)日他答應(yīng)了韓小二的爺爺要帶他出來,情分還是不淺。原想用自己的事業(yè)換侄子一條命,可荊老板顯然不太贊同。他跟隨荊信多年,知道他也不是個只重名利的人,可背叛之事,有一便不能再留。思前想后,老韓對著荊信重重地磕了個頭,然后站起來,走到荊信的身邊,說道:“我老韓,但求做個無愧于心的人?!?p> 荊信贊許地看了看他。
楚婷婷吩咐道:“丟去喂狗吧?!?p> 那地上的韓小二雖不能說話,卻將自己的命運(yùn)聽得一清二楚,此時(shí)拼命地掙扎,被堵住的嘴發(fā)出了絕望的嗚咽聲,脖子上的青筋也露了些許。
眼見著這人被拖下去之后,老韓有些于心不忍,卻不敢開口要告退,還是荊信宅心仁厚,囑咐他回去休憩半日。
屋內(nèi)剩下荊信夫婦二人時(shí),荊信嘆口氣:“這些年不是得岳丈照拂,夫人不棄,我也真是熬不過來?!?p> 楚婷婷笑道:“也是老爺好本事,好運(yùn)氣,這門生意才能起死回生?!?p> “岳丈進(jìn)來身體可好?”
“還行,老爺找天去看看唄。”
“成!帶上盛兒和嘯兒?!?p> 說話間,荊盛拉著荊嘯進(jìn)來了。
楚婷婷忙給荊嘯扯了扯領(lǐng)子:“倒春寒,多穿點(diǎn)兒?!鼻G嘯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再過些日子就是盛兒和嘯兒的生辰了?!鼻G信說,“兩兄弟也是有緣,差了一年,卻都在同一天出生。夫人辛苦了?!?p> 楚婷婷的臉莫名地紅了一下。
“不過小孩子的生辰宴不宜大操大辦,我差人將小秋母子也接過來?!鼻G信說。
“二叔身子骨如何?還是不行嗎?”楚婷婷剝了一個橙子,橙子汁染得她一手清香。
荊信搖頭:“大夫說寒毒入肺?!?p> “可是傷寒?”
“恐怕要再嚴(yán)重一些?!?p> 兩人一時(shí)陷入了沉默。
“家顯師傅要抓緊時(shí)間給兩個孩兒好好練練。我與弟弟都不識武功,在身體方面沒有太多鍛煉,所幸我底子好,夫人也照料細(xì)心。兩個孩子是斷不能放棄了的?!?p> “劉師叔每日都讓盛兒去修習(xí)內(nèi)功。但嘯兒身體太弱,師叔說不可莽撞?!?p> “娘!”荊嘯的聲音還有些奶聲奶氣的,“嘯兒有去劉師傅那兒背口訣。”
“胡說!你背了什么口訣?”荊盛反駁他。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荊嘯搖著小腦袋,細(xì)聲細(xì)氣地念起來。
他們的爹娘都笑了。荊盛伸手掐著他的腮幫子:“傻弟弟!那是三字經(jīng),傻子!”
“哎!荊盛!”荊信輕聲呵斥,“不可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