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寒氣頗重。
李長安怒氣沖沖地踏進(jìn)正堂。
宗政正與趙副將商討如何去調(diào)查螭鼉獸的蹤跡,從這個方面入手,查出魔族的秘密。
眾將見李長安入門,立即拱手以禮。
李長安二話不說,怒問道:“宗將軍,消息查到了嗎,得抓緊時間解決這邊的事務(wù),以免陰陽家那邊有所動作,危害大陵的社稷生民?!?p> 宗政立即眼前一亮,驚異問道:“那些陰陽家弟子怎么處置?”
李長安眼角一橫,脆聲道:“關(guān)進(jìn)獄牢,免得走漏風(fēng)聲,等事情結(jié)束,再放還自由。”
“得令!”
宗將軍立即讓趙副將親自督辦。
他回頭看著李長安,稟告道:“商姒這條線索已經(jīng)查明,她乃是妖族長公主的貼身侍衛(wèi),不知為何,六年前與妖族決裂,被一路追殺,最后被薛府二公子薛子虔所救,以身相許,成婚后誕下一個男嬰,便是你們所指的,暗藏一股妖族血脈的男孩?!?p> 李長安斷然肯定道:“如此講來,薛府的麝香只有兩種途徑。一是商姒帶入府上,二是青斜谷的大、少司命背后搗鬼。你繼續(xù)追查麝香和螭鼉獸的線索,我得立馬傳信大理寺,讓存孝大哥布下重兵,監(jiān)察青斜谷的風(fēng)吹草動?!?p> 宗將軍握著重拳應(yīng)道:“我立即去辦?!?p> 他走起路來,虎虎生風(fēng),臃腫的身形,加上濃眉大眼,一臉的善字。
李長安坐到書桌前,研墨執(zhí)筆,簡略書呈了鎮(zhèn)北城的情況,重點寫到了陰陽家的內(nèi)部陰謀。
住筆,封書,一騎駕驅(qū),趕往大理寺。
已是日上三竿,日色晴好,在這雪域曠野之中,必有一眼詩情畫意之所。恰好蘇云汐內(nèi)力挫傷,不妨帶她賞賞風(fēng)景,散散心,望早日痊愈。
這也不全是為了她好,也是為了自己好,等她痊愈之后,就可以全力輔助自己辦案,重登大陵朝堂,鏟除那些奸佞宦臣。
可解恨,除憂,陶然自得!
到了她的房間,里面點著幽蘭木的爐香。
薄煙一縷,入鼻清香。
蘇云汐正撥弄著鳥籠,與兩只灰隼逗玩。
李長安湊近一看,一臉笑意。
蘇云汐猛然間抬起右腳,狠狠地跺在他的腳面上。
他強(qiáng)忍疼痛,只能默默承受。
“還好笑嗎?”
“我的個蘇家姑奶奶,能不能有點人權(quán),笑一聲還要挨揍?”
蘇云汐冷語道:“給你長個記性,整天嬉皮笑臉?!?p> “這不是為了讓你開心,放松一下么?”
蘇云汐哼地嫌棄道:“大可不必。”
“看你這么神氣有神,內(nèi)力是恢復(fù)了?!?p> “謝你一直惦念,好了很多?!?p> 李長安哈哈一笑,“走,帶你去個地放?!?p> “什么地方?”蘇云汐蹙眉看著。
“去了就知道了。”
兩人出了屋門。
秦奉、林澤已經(jīng)備好了馬匹。
李長安厚著臉皮道:“我們騎一匹,還是兩匹?”
蘇云汐瞪眼不屑道:“一匹!”
李長安暗暗歡喜,結(jié)果,蘇云汐一腳蹬上馬背,揚(yáng)鞭跑了出去。
“你可以練練腳力,對內(nèi)力也大有裨益。”
李長安攤手望著林澤、秦奉二人。
“頂撞上司,該當(dāng)何罪?”
兩人一前一后,笑了起來,一聲比一聲高。
“大人,快上馬追吧,暖懷的美人胚,終究是跑走了。”
李長安手指指著二人笑道:“正經(jīng)一點,上馬!”
三人齊聲上馬。
“駕駕駕……”
一路疾追,如風(fēng)呼萬里之勢,終于趕上。
你長安并馬而行,大聲責(zé)怪道:“蘇家姑奶奶,你內(nèi)力有恙,能不能珍惜一下自己的身體,顛出腦血栓怎么辦?”
蘇云汐沒有聽懂,望著城外的茫茫雪海,長嘆一聲道:“不知你神神叨叨說些什么話,咕嘰咕嘰講一些鳥語,你是押派西陵,學(xué)了野人的話術(shù),還是聽了外族那種支吾的腔調(diào)。”
李長安傲然挺身,心間細(xì)語道:“我大中華的科技發(fā)達(dá),社會民主開化,又豈是大陵的幾句京都話能相媲美,不嫌棄還能將就,一嫌棄真的是土得掉渣。就那望聞問切的手法,能查出一個腦血栓嗎?”
沉悶了一會,感覺有點不合適。
李長安揮手指著遠(yuǎn)處的冰垣,閃著七色彩光,絢爛至極。
“這個地方漂亮吧!”
秦奉、林澤點頭。
“這與我們京都的風(fēng)光物色千差萬別,獨具風(fēng)韻?!?p> 李長安挑了個眉色,秦奉立即領(lǐng)會深意。
他溫切地問道:“蘇姑娘,你覺得如何?”
“天幕空靈,磅礴千里,令人嘆為觀止?!?p> 秦奉笑著點頭挑眉,使一個眼色回應(yīng)李長安。
李長安得意一笑,“蘇小姐喜歡就好,也不枉我們此次出城遠(yuǎn)行。”
一人一馬,以天地為幕,獨成一道佳景。
馬蹄踏過,留下一行行腳印。
“走,去那處冰垣看看?!?p> 少時,四馬齊奔,抵達(dá)冰垣處。
九尺冰垣,蔚為壯觀。
秦奉,林澤下馬,抬眼而望,“沒想到,還有這么高的冰垣!”
蘇云汐上前摸著厚厚的冰層,徘徊幾步,“這屬實奇怪,這里怎么會有這么高的冰垣,是長年累月,冰水堆積的嗎?”
李長安倒是覺得并不詫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作,比比皆是。米國的科羅拉多大峽谷、黑人兄弟那邊的維多利亞瀑布、肯塔基州的猛犸洞、貝加爾湖畔的冰面、喀斯特的溶洞奇觀……
一處九尺冰垣,根本無法撼動他自己心中所定義的天工之美。
不過仔細(xì)一想,穿越大陵以來,去過諸多地方,在這鎮(zhèn)北城,視覺沖擊屬實最大。不經(jīng)意間便能想起“北國風(fēng)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
“望冰垣上下,唯余茫茫,山舞銀蛇,原馳蠟象?!?p> 造作一首不違法,還能輕裝逼。
一旁的蘇云汐看過頭來,點頭稱贊,“李翰林這才氣,恐大陵無人可敵?!?p> “過獎了,蘇小姐!”李長安謙虛地陪笑一聲。
心里美滋滋。
一旁的秦奉、林澤,倒是不懂這些書生文氣,也只能跟著蘇云汐吹噓兩句。
玩刀舞劍的男人,整點騷氣詩文的,的確是鳳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