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李長安趕到蓮花峰下。
小道上躺滿了寺衛(wèi)的尸體,李長安心悲眼迷,踩在尸體上被絆倒。
無助!
又一次無助!
李長安找著林澤的尸體,猛然間一看,一具尸體拄著長劍,跪在地上,低頷貼在前胸,胸腹間被捅成了篩子,血滲滿了袍衣。
李長安抓著林澤的手,仰天雷吼道:“林澤……你快醒醒!”
沒有任何響動,李長安將額頭貼在林澤的額頭上,淚水翻涌,如決堤江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林澤,從大理寺一路而來,是我無能,沒有保護好你,大丈夫可以戰(zhàn)死沙場,但這種死法兄弟我難以接受。
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刮了那幫畜生,幫你們報仇。我李長安行事,言出必果!”
他就靠在林澤身前,默默流著淚水。
蘇云溪讓府衛(wèi)將寺衛(wèi)的尸體運回,擇日厚葬。
一切清掃完畢后,李長安還沉浸在傷痛之中。
蘇云汐俯身遞到他的身邊,拉著他道:“快起來,你振作點,誰不難過,但活著的人該怎么辦,和你一樣嗎,大陵也和你這樣下去嗎?”
蘇云汐與石守信一同將他拉起,將林澤的尸體運回瓊州知府。
李長安依舊魂不守舍。
蘇云汐滿心怒氣,抬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怒罵道:“李長安,你個混賬,振作點,誰為林澤報仇?”
他摸了摸發(fā)燙的面龐,低聲道:“汐兒,我的兄弟死了,被他們殺了……”
蘇云汐也一時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望著李長安的樣子,留下了潸然淚水。
兩人相擁而立。
段若沁便隨著府衛(wèi),向回撤去。
片刻后,蘇云汐推開李長安,將一個法印交到他的手中,在現(xiàn)場找到的。
李長安握住那枚玉色法印,凝神望了片刻。
“果然是天道院!”
回到府上,李長安命盧知府一定要封鎖消息,以免傳到秦奉耳中。
暫時先秘不發(fā)喪,等葫口的事一結(jié)束,定要讓兄弟走得體體面面,天道院,讓兇手以命相還。
所有寺衛(wèi)被抬到火葬場,進行焚化。
天明時,所有人的骨灰盒送到李府。
李長安讓管家暫時放在以前的祠堂里供奉。
管家照做。
蘇云汐怕李長安心緒低落,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李長安拿著那枚法印仔細(xì)端詳,法印上刻著朝拜三清的符文。
李長安一手攥住玉色法印,“我要踏平天道院,為林澤報仇!”
蘇云汐質(zhì)疑問道:“你如何斷定是天道院的人,萬一是別人嫁禍呢?”
李長安語氣激昂道:“就算錯殺所有人,也不能放過那個畜生?!?p> 他平復(fù)了一下情緒之后,開始布置葫口處的事宜。
三月初一,水動漲潮。
等江潮欲要退去時,江面上出現(xiàn)了三艘大船。
一艘小蓬船,早已被人暗中鑿穿,沉入江底。
所有的景象,都在府衛(wèi)和寺衛(wèi)的眼中。
李長安命水性好的弟兄開始行動。
眾兵甲乘著蓬船到達江心,潛藏入水。
命令其他人從兩邊駕船包抄。
等水下的兄弟得手,大船開始搖搖晃晃,大軍逼臨。
只聽得叛賊船上大聲喊叫:“大人,船要沉了?!?p> “快檢查,什么原因?”
一個水手跪地稟道:“大人,船被鑿穿了。”
“什么,哪個龜孫子干的?”
話音剛落,李長安便命人放箭。
箭被硝油浸過,極易燃燒。
瞬間,箭海撲襲而去。
三艘大船變成一片火海。
李長安下令擒殺。
望著船頭的將領(lǐng),李長安一步登船,驚虹劍凝聚罡風(fēng),一道沖天虹光沖刺而出。
船前,江濤洶涌。
船尾,江濤泛波。
劍身相接,不長不短,三尺青鋒左右引勢。
劍勢越聚越強,劍氣磅礴。
一劍斬下天幕,大船的桅帆盡毀,在火海里劈里啪啦燒了起來。
驚虹當(dāng)舉,李長安一劍架住為首將領(lǐng)的脖子。
“走!”
李長安一把提起,跳到對面的船上,府衛(wèi)上前綁縛。
眾敵見群龍無首,敗局一定,便舉手投降。
眾府衛(wèi)將所有歸降者押回知府審訊。
精純鐵礦也被撈上船艙,運到瓊州府庫。
李長安端坐高堂,審訊敵方俘虜。
據(jù)俘虜交代,為首的將領(lǐng)是權(quán)楓與夜越國聯(lián)通的奸細(xì),一等一的得力副將裘百仞。
李長安與裘百仞審問具體情況,他卻自恃甚高,以嘴中藏著權(quán)楓的秘密,擺著架子不說。
他想到林澤慘死的情貌,簡直大水沖了龍王廟,太歲頭上動土,揚手一劍,便剃了裘百仞的頭顱,血濺府堂。
“在我的腦子里,你活不過一天!”
李長安擦了擦劍刃,錚地收劍回鞘。
驚得堂上眾人鴉雀無聲,不敢發(fā)出一聲響動。
“而今事態(tài)明朗,我們一個一個清算!”
大軍立即挺進蓮花峰,向天道院趕去。
秦奉跑到李長安身前問道:“林澤呢,是在天道院監(jiān)視嗎?”
李長安搖頭道:“沒有,我派他去監(jiān)察夜越國了,怕那些外族聽見什么風(fēng)吹草動,對我大陵犯兵,造成不利?!?p> 根據(jù)那些抓獲的小卒陳說,天道院內(nèi)的確藏有穴口,供應(yīng)飯食。
天道院,大門緊閉,李長安率人沖進道院,站在修煉場上大聲呼道:“寺院內(nèi)有人殺人,知府前來搜查,緝拿歸案?!?p> 院內(nèi)道門弟子面面相覷,一陣驚訝。
“來,把你們的法印交到我的手中?!?p> 道院內(nèi)的十位內(nèi)侍弟子都交出自己的法印,唯獨有一人,說是法印落在了房間,說是回去去取。
李長安應(yīng)允。
片刻后,寺院的高墻下,那人與眾寺衛(wèi)拼殺起來。
李長安立即上前。
一聲長笑道:“怎么,想出去?”
那人心知事情敗露,抽劍相向。
院長一臉驚訝道:“丘山,你……”
“院長,事已至此,無需多言,不是你們死,就是我們亡?!?p> 說罷,所有的弟子拔刀,與寺衛(wèi)相峙。
院長神色慌張,原來天道院,都是丘山的人,都幫邪徒做事。
李長安點頭。
寺衛(wèi)與天道院的青衫弟子拼殺起來。
李長安跳步找到丘山。
驚虹閃過鬢角,削下他的一縷青絲。
李長安笑道:“州府大獄,逃走的原來是你?”
“是又如何,你今天還是要死!”
丘山朝天祭劍,劍身上引下一道天雷。
雷光盈盈,與李長安大戰(zhàn)五十個來回。
李長安并沒有討到半點好處。
凝神揮劍,以力破天門之勢,劈斬而去。
磅礴罡力沖涌,天地黯然失色,唯有幾片綠葉,開始徐徐飄落而下。
刀光劍影,李長安為避一道罡氣,閃躲不及,遭了一擊。
“咳咳……”
李長安口吐鮮血,秦奉與石守信圍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