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惡魔
秦以陌和杜鵑共同退出了年琳瑯的辦公室。
與來時一般無二，只不過，那本人高的箱子里，這會兒裝了一個年琳瑯。
杜鵑這張熟面孔跟在一邊，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半點兒異常，他們只當(dāng)是年琳瑯又拒收了什么愛慕者送來的禮物。
畢竟這樣的事情，在過去時有發(fā)生。
陳鋒華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去人事部對接一下謝辭的合同的功夫，竟然會遭了這么多事情。
等他再回到崗位時，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剛剛離開年琳瑯辦公室的時候僅僅只是替她虛掩上了辦公室的門，年琳瑯本人也沒有直接關(guān)門的習(xí)慣，她總說不希望自己離這些工作人員太遠(yuǎn)，顯得彼此之間太有距離，而眼下，辦公室卻被合得嚴(yán)嚴(yán)實實。
陳鋒華皺眉問向身邊的人，“秦總來了？”
那工作人員一臉莫名的搖頭，“沒有啊?！彼D了頓，順著陳鋒華的目光看到了緊閉的辦公室的門，然后恍然，“剛剛杜鵑來了一趟，說是要給年總簽收一東西，她出來時，把門給帶上了?！?p> 陳鋒華眉頭皺得更緊，杜鵑是浩瀚的老員工，定然不會不知道年琳瑯虛掩的習(xí)慣。
大抵是出自幾年刑警的經(jīng)驗，陳鋒華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去敲年琳瑯的辦公室門，三聲過后，無任何回應(yīng)，他當(dāng)即推門而入——
空無一人。
陳鋒華進(jìn)門，正想去休息室看看情況，看到年琳瑯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皺眉上前，看到不斷跳動的秦以寒來電，他抿著唇接通了電話，“秦總?！?p> “她人呢?！?p> 秦以寒的聲音聽起來同樣沉重非凡。
陳鋒華知道自己那點糟糕的預(yù)感成了真，他走到休息室后看了眼，同樣沒有看到年琳瑯的人影，“老板不在辦公室?！?p> 電話那頭傳來了刺耳的剎車聲，即使隔著電話陳鋒華也能感覺到秦以寒的怒火，“我知道你一直字調(diào)查陸先惠，我手上有關(guān)鍵證據(jù)?！?p> “你即刻通知警方，下達(dá)搜捕令。”
“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確定，念念是不是被秦以陌帶走了，如果是，務(wù)必要在五分鐘之內(nèi)封鎖廬陽區(qū)全部的交通線路。”
秦以寒深吸了一口氣，“秦以陌，是反社會性人格，他很可能跟五年前的分尸案，有關(guān)系?！?p> 陳鋒華快速的消化著秦以寒話里的內(nèi)容，在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后，當(dāng)即不敢猶豫，當(dāng)即坐在年琳瑯的位置上，查看起十幾分鐘之前的監(jiān)控視頻。
在看到杜鵑的第一時間，他就留意到了那個箱子——他緊抿著唇拖拽到了她離開時，從推車的行進(jìn)的速度，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盒子內(nèi)的載重出現(xiàn)了變化。
他當(dāng)即打電話給監(jiān)控室，“十分鐘前杜鵑下了樓，看她上了哪輛車?！?p> 報備的同時他當(dāng)即給自己所在的警局打了電話，將杜鵑以及秦以陌的這一聲裝束傳送了回去，“叫所有片區(qū)留意這兩個人的動向，一有發(fā)現(xiàn)即刻報備。”
“同時請示組織，申請逮捕陸先惠?！?p> 陳鋒華把話說完，當(dāng)即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他取過年琳瑯的手機，走出了辦公室，他沒有想到，秦以陌敢囂張到這一地步——他竟然在自己眼皮底子帶走了年琳瑯！
監(jiān)控室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但顯然，并非是陳鋒華想要的答案，他雙手緊扣著面前的方向盤，“什么叫做沒有看到兩人？”
保安聲音里也不由帶著一二分緊張，“最后一個鏡頭是他們離開電梯?！?p> “杜鵑在這棟樓里工作了一年，要是想要避開攝像頭很容易?！?p> 陳鋒華知道這個時候苛責(zé)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不能在第一時間找到秦以陌，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控制陸先惠——只能寄希望于，他這個母親還能夠牽制住他一二。
他撥通了秦以寒的電話，將當(dāng)前自己所了解的情況一一告知。
電話那頭是死一般的寂靜。
陳鋒華是當(dāng)真拿不準(zhǔn)秦以寒這會兒在想些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氣，“雖然這個時候叫你冷靜，委實是勉強，但不管如何，我還是希望，你能相信警察。”
退一萬步說，如果年琳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對此，秦以寒僅僅報以一聲冷笑。
他掛斷了電話。
他從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
“飛鷹?！?p> 秦以寒聲音冰冷的毫無感情，“我沒有多少時間，就算是把這個海城翻個底朝天，半個小時后，我也一定要找到她。”
——
年琳瑯被一股刺鼻的藥水味驚醒。
她想到自己昏迷前的一幕，不由整個人打了個激靈，正準(zhǔn)備翻身而起，卻感覺到自己的四肢完完全全的被貼臉捆綁住，她努力掙了掙，除了聽到那些丁零當(dāng)啷的脆響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她深吸了一口氣，放棄了手上無謂的掙扎，開始打量起了這間幽閉的房間。
也就是這么一眼，年琳瑯只覺得像是有一雙手捏著自己的嗓子一樣難受，滿墻的刑具，上頭還沾著些已經(jīng)干涸得生出鐵銹的暗紅，像是有了些年頭的鮮血，在一旁陳列的展柜里，有著不同動物身上的肢節(jié)，而在最上面玻璃瓶里泡著的，好像是一個未成形胚胎？
年琳瑯只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跟著站了起來。
“嫂子，喜歡嗎？”
一道陰惻惻的聲音自一遍響起，年琳瑯的心瞬時提到了嗓子眼，她尋聲轉(zhuǎn)頭，看到了坐在陰暗里的秦以陌。
此刻的他，不再是自己印象中的溫暖和煦。
他眉眼之間的狠厲就像是索命的惡魔。
年琳瑯坐在這木板之上，目光不躲不避，“你呢？你喜歡活在這陰暗不見天日的地窖？因為只有這里才能給你安全感？還是只有待在這里，殺虐奴役著木板上的死物，才會讓你感覺到，你并非是一無是處的蛆蟲？”
“在這一刻，才感覺到，自己不是處處都不如他秦以寒？”
“哐當(dāng)——”
秦以陌猛地站起身，一腳狠狠踢翻身下的座椅，“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