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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的糊涂神

第027章 我保護你

傳說中的糊涂神 一枕明月 2100 2020-09-17 00:08:00

  江近月的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挪不動,移不開。

  那些深植入骨髓的苦痛恐懼幾乎奪去了她僅剩的意識和呼吸。

  她是不怕死的。可此刻,淚水無聲無息地順著蒼白的臉龐滑落,砸在浮灰地面,凝起一個淚坑。

  一滴兩滴,越來越多,直至決堤。

  “江近月!”

  “阿月!”

  任他們怎么喊,她也沒有反應。

  江近月是那么無助,想吶喊求救,想從這個如影隨形的牢籠里掙脫,可是沒有人聽見,更沒有人救她。

  君霖心急如焚:“姓燕的你快想想辦法。”

  阿月痛,昆悟更痛,可他知道,這是她心中的魔障,若走不出來,她此生都將束縛其中,直至被噩夢撕成碎片。

  昆悟搖搖頭:“沒有辦法!這是她的心障,若她今日走不出來,假以時日定會因此瘋魔?!?p>  君霖被他氣笑了:“你說的是人話嗎?今日走不出來,還有假以時日?心障這玩意只有仙魔才有,她只是個凡人,充其量就是心理陰影,只要有人助她……”

  “你怎知她是凡人?她……”昆悟突然緘口。該死的兔妖,都什么時候了還套他的話,差點暴露。

  君霖借著兔子的原型打掩護,又是一副混不吝的欠抽口氣:“別說有的沒的,她快要哭斷氣了,你救不救?”

  仙有仙的法門,妖有妖的獨技。

  不是他不救,只是他從未涉獵過這方面的法術和醫(yī)術,縱有心也無力。

  昆悟作出讓步,臉皮尊嚴都比不過阿月重要,他道:“你來,我給你們護法?!?p>  要的就是他承認自己不如妖魔。

  君霖笑的得意,舉爪的同時看到又往江近月身邊爬的江傻子,對昆悟喝道:“讓他滾!”

  江傻子是命案的關鍵證人,還是受害者的家人。雖然昆悟也厭惡這可憐可恨的人至極,但不能弄死他。

  昆悟屈指一彈,將人定在原地,而后在江近月身上落下一道結界。

  君霖看了眼結界,爪尖凝練出一團紫霧拍在江近月的心口上。

  青光內斂,紫霧繾綣。

  此一刻,二人心照不宣,暫且放下了猜忌、防備,只為護這個對他們來說重于性命之人的周全。

  ……

  幽冥有草,又名憐憫,可治傷,可共情?;橐?,根為種。

  初相遇時,君霖便在江近月體內種下了漣冥草的根。

  此刻,只消循著紫霧的指引便能找到江近月。

  君霖原以為會進入江近月兒時生活過的場景,沒想到跟著紫霧轉了好幾圈,卻來到一株華蓋參天的大樹下。

  望不見頂?shù)拇髽浔徽谔焐w地的青光籠罩著,那光里有一個人正蜷在樹腳低聲抽泣。

  聽到腳步聲,江近月驟然抬頭望去,來者是男子,黑衣緊俏,勁腰長腿,俊美無雙,少年不羈意氣蓋蒼悟。

  此人是誰?

  江近月暫收了抽泣,愣愣地看著青光外的人。

  君霖亦是一愣,沒想到在這個像夢境又不是夢境的地方,他竟顯了真容。

  江近月好美色,從她方才看到自己停止抽泣的那一刻起,君霖已經確定,她更喜歡自己這副真容。

  他穿過青光,走到江近月面前,面對她席地而坐。

  男子生的高大,即便坐下也有股威壓罩頂?shù)母杏X。江近月識不得他,驚得往后面挪,背后是樹身,她已經退無可退。

  驚惶中,男子開口問她:“為何要躲在這里?叫你也不應。”

  她一直在這里啊,他為什么要叫自己?江近月不解:“……你是誰?”

  沒想到等來的是這句話。

  “你不認得我了?”君霖仿佛又看到病中那個嬌軟好欺的江近月,起了逗弄的心思,笑道,“我是你夫君?。 ?p>  “夫君?”

  許是這個稱呼太過遙遠,江近月斟酌著他這話的可信度。

  男子長得好看,笑起來也好看。

  江近月想,這么好看的人就應該是她的夫君。

  “那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找我?”

  眼前的江近月徒有皮囊,一經開口,就知是個幼稚的小可憐兒。

  君霖只得耐心的哄:“因為你跟我玩躲貓貓啊,你說‘找到我就跟你回去’,現(xiàn)在我找到了,你是不是該兌現(xiàn)諾言了?”

  “我……”江近月囁嚅,“我害怕?!?p>  “怕什么?”君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有夫君在呢?!?p>  “外面有壞人?!?p>  江近月的聲音被他揉得斷斷續(xù)續(xù),君霖的手順勢而下,捏住她下巴摩挲,讓她看著自己。

  “乖!別怕,我會保護你?!?p>  本就不多的防備心被這句話徹底地瓦解。江近月小心翼翼地問:“真的會保護我嗎?”

  君霖最見不得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動了惻隱之心:“會,只要我在?!?p>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他在心里賭誓。

  “嗯,那我會乖的!”江近月作出保證。

  嘖——這姑娘也太好騙了啊。

  君霖感慨著牽起江近月往來路走去:“甚好,那我們走吧。”

  快走出那片空濛的地方時,江近月駐足回望一眼那株參天大樹,而后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有光漸亮,五感隨著風動蘇醒。

  那口哽在心口喉間的阻塞,隨著意識回歸而越發(fā)的清晰。

  原來她并不曾逃離這里!

  江近月皺著眉,喘息,悸動,心口疼得一抽一抽的。

  那滋味跟荊條抽在背上的時候一樣。

  好疼,好絕望!

  慌亂無措時,江近月就想抓東西,手方抬起就被一只軟乎乎的爪子按住。

  君霖的聲音響在耳畔,溫柔疼惜:“別怕,我在!”

  江近月猛然睜開眼,就看到抻著后腿,扒著她衣裳,認真看她的黑兔子。

  這個姿勢怎么瞧都滑稽,引人發(fā)笑??山聸]有笑,她注視著兔子的眼睛,再度紅了眼眶。

  她在黑暗中,踽踽獨行,以為終其一生都走不到盡頭,卻不想,半路上突然闖進來一個人,帶著烈日灼心的光和熱,暖化了她所有的冷和絕望!

  淚川流不息,滴落在兔子的臉上。

  君霖這個樣子有點憋屈,一點都不瀟灑,他想摸江近月的臉,叫她別哭。

  可是又怕兔子趁機占她便宜,連忙從江近月的身上下來,沖昆悟吼道:“姓燕的!”

  昆悟聞聲撤去結界,上前去拉江近月:“阿月,你還好么?”

  江近月沒答,一雙迷蒙著水汽的眼望過來,伸手抱起了兔子。

一枕明月

童年陰影需要用一輩子來療傷,請善待自己,善待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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