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匕現(xiàn)
維倫,會放棄圣光之道嗎?
換做以前,它絕不會有這樣的疑問,可現(xiàn)在,它卻不確定了!
它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凡人,有毒!
靈魂之歌再次默然,它的樂聲已經(jīng)完全停頓,再也沒有絲毫聲響。
這個凡人的話語,猶如深淵惡魔一般,撩撥著它最不愿面對的陰暗面。
此刻,它真恨不得自己能生出凡人的雙手來,那樣,就可以堵住面前這人的口,不讓他說話。
或者至少能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聽。
當然,也得它有耳朵才行。
話到這里,東方昶不在開口,而是任由靈魂之歌自行腦補。
澤拉也許能預言未來,可哪兒比得上他這個掛逼?
他至今都沒有忘記,在伊利丹殺死圣光之母的時候,就連圖拉揚都忍不住要對他拔劍相向??删S倫…卻異常平靜。
那種平靜中,甚至有種莫名的快意。
大仇得報的快意!
他帶著德萊尼人在宇宙中逃亡了數(shù)萬年,他看著自己的人民相繼死去,到最后,他甚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唯一的親子死在自己面前,卻無能為力。
如果這一切都是圣光的旨意,那么他確實無力反抗,可如果這只是某個納魯?shù)囊庵灸兀?p> 澤拉,該死!
納魯真的能代表圣光的全部嗎,圣光之母就真的絕對正義嗎?
不是的,他親眼看到過卡拉的陰暗面。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納魯光芒萬丈的背面,正是永不饜足的虛空!
所以維倫說,澤拉雖死,圣光永存!
意即澤拉根本無法代表圣光……
殺人誅心之語!
書房里寂寂無聲,無論是靈魂之歌,還是東方昶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靈魂之歌還在消化這些話里的內(nèi)容。
而東方昶,說這么多,唯一的目的,就是埋一顆猜疑的種子下去!
沙塔斯之行,讓他知道了納魯內(nèi)部,也并非全部一條心。
克希利熱忱裁決,基魯篤信命運,基厄拉斯執(zhí)著于救贖,而阿達爾,則盡可能公平公正!
這是圣光內(nèi)部的分歧,是理念的分歧,教義的分歧,更是決斷的分歧。
而分歧,又引起爭端,圣光之母預言的天命之子違背了圣光的正義,阿達爾一樣可以毫不留情地發(fā)起討伐。
當然,這些都和東方昶無關(guān),他唯一在意的,是如何利用這種分歧,人為制造爭端!
越是了解圣光之力,東方昶就越明白這里面的水有多深,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否人這種力量的強大......
和固執(zhí)!
納魯,看似如水晶般脆弱,卻擁有圣光的堅毅屬性,不存在武力脅迫使之屈服的可能。
不會屈服,但是可以被說服呀!
說服它轉(zhuǎn)移固有的理念,如果換一個納魯,或者換一顆阿塔瑪水晶,他都做不到這一點。
因為那些擁有明確道路的納魯,都不可能忽然改變自己的方向。
但靈魂之歌不同,它的核心權(quán)柄是“靈魂”,一個非常籠統(tǒng)而又變幻莫測的概念!它是最有可能被勸解和改變的!
靈魂之歌沉默許久,終于再次傳來水晶的鳴唱聲:“你為何,會知曉這一切……”
我為什么會知道,當然是因為我是穿越者唄。
不過,和這些故作神秘的神棍說話,就得比他們更故作神秘才行,不然的話,還真鎮(zhèn)不住它們。
“我知道的,比你們想象的要多那么一點點,如果你告訴我圣光軍團的信息,我便告訴你我從何得知這一切!”
這不可能!
靈魂之歌沉默不語,又過了許久,才繼續(xù)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這一切,知道伊利丹的身份,便不該背叛他,要知道,他可是戰(zhàn)勝軍團的關(guān)鍵!”
“你覺得我應該抱他的大腿?”
東方昶不以為然:“不可能!我的命運,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寄托在所謂的天選之人身上!”
“而且,我也不是維倫,我不需要這種無用的高尚。身為奎爾薩拉斯的血精靈王,我的第一責任,永遠是保護我的子民,而不是什么光與暗之子。至于對這個世界……我有多大力,便盡多大的責任!”
說到這里,他端起已經(jīng)涼透了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露出了爪牙:“怎么樣,有沒有興趣為我所用?你的存在能增強我的實力,而我的實力增強了,也能為這個世界多盡一份應盡的責任!”
“關(guān)鍵是,圣光不會缺席這場盛會,世人會傳頌圣光的美德,你能造成多大的影響,完全看你出力多少,你覺得如何?”
東方昶繼續(xù)循循善誘,話語中似乎帶著詭異的魔力!
靈魂之歌的樂聲開始變得變幻不定,時而激昂,時而低落,時而清透,時而遲滯澀緩……
它沒有回答,但東方昶的嘴角已經(jīng)勾起,因為他已經(jīng)從那樂聲里聽出了答案。
過了片刻,靈魂之歌猶疑地問道:“可你既然知曉了這一切,也應該知曉本應屬于你的命運……”
東方昶斷然打斷:“你也說了,那是本應屬于我的命運,如今我既然知道了這一切,又怎么可能蒙頭跳進火坑里去!”
這倒也是!
最后的疑慮也解決了,靈魂之歌終于不再遲疑。
“那么,我將為你所用,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我的身軀隕落多年,大部分能量也隨之消散,如今我能給你的助力,不會太多!”
東方昶頓時就眉花眼笑:“那么,就祝我們合作愉快了......”
“我說了,別得意得太早!”
靈魂之歌毫不留情地打斷道:“若是為你所用也不是現(xiàn)在,你得先幫我做一件事,我才會徹底為你所用,并且,如果你的舉止背離了我們的約定,我一樣會離開你!”
東方昶皺眉,這話,可就太有操作空間了!
具體怎樣算背離約定?如何界定?
豈不是說到時候它隨便找一個理由就能離開自己?
這大半天的口舌,茶都喝了兩大壺了,你才跟我說你要走?
那他可接受不了!
靈魂之歌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虞,又解釋道:“你放心,只要不是原則問題,比如投靠燃燒軍團這種,一般的情況下,我還是不會反悔的!”
這一刻,它的樂聲徒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歡愉和明快。
這大半天的,鬼知道它經(jīng)歷了什么,在魯生觀、世界觀被一次又一次地反復磋磨之后,可總算扳回一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