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高力士一愣。
什么為何!這賬目問題雖能看出端倪,但證據(jù)還是不夠充分。而且即便有了證據(jù),能證明是李林甫拿了錢,這事也頂多只能算斗地主里的一張A牌。若拿不到王牌,這張A也掀不起什么水花。
但話卻不能這么對高力士講,誰知道他與李林甫是不是也有勾搭呢。李夕略一思索,回道:“惠妃身前備受恩寵,而這事關(guān)系到惠妃的聲譽,豈不得慎重行事。還有這賬目也只是我們自己覺得有問題,還沒有足夠的證據(jù)。等查到足夠的證據(jù)才說不遲?!?p> 高力士一聽有理,連道:“倒是在下有欠考慮了。多謝李翰林提醒。”
李夕哈哈一笑道:“都是侍奉圣人,何須言謝。只是后續(xù)的追查就勞煩高將軍了。”
至于能不能查到李林甫頭上,就看你老高的本事了。
“為圣人辦事,在下必定一查到底?!备吡κ苛x正言辭的回道,他話鋒又忽的一轉(zhuǎn):“只是李翰林也看到了,這賬目都核對完畢,內(nèi)帑就剩這點錢。進賬要等到下月初,所以月底的俸祿支出必須要留一部分,現(xiàn)在實在抽不出錢來。還需李翰林多想辦法啊?!?p> 高力士你大爺!不是還有將近10萬貫嗎,先拿出4、5萬貫會死?李夕心底咒罵,嘴上卻嘻嘻道:“這離月底還有20余天,先挪出4/5萬貫來使著。等我接手了內(nèi)帑酒坊,立馬便能營收。月底不僅能還上,還能給將軍……”
李夕食指、拇指搓得飛快,為高力士畫著香噴噴的大餅。
高力士居然不為所動,滿臉為難道:“真不是在下不愿,只是這月俸從月中便要開始陸續(xù)下發(fā),真沒法挪出這么多來。哎……”
靠,老子出大頭幫你主子蓋場館,結(jié)果反倒成了我來求你了!什么世道啊。
高力士長嘆一口氣,又接著道:“要么這樣,我先挪出2萬貫供李翰林先支著。內(nèi)帑酒坊明日便可交接,以李翰林的能力不出三日便可盈利,那時就好辦多了?!?p> “就2萬?”李夕驚道。
“就2萬!”高力士堅定道。
這狗日的老高,照他行事的尿性,后面那部分錢可就難要了。偏偏他這馬屁拍得相當(dāng)高明。再找他再多要的話,那就是自認為能力不行了。試問,是個男人誰會承認自己能力不行!
李夕也是一聲長嘆:“行吧,2萬就2萬。少是少了點,不過高將軍若再幫我辦一件事,這2萬也能撐一段時間了?!?p> 高力士沒想到‘李白’答應(yīng)的這么爽快,心里暗恨給多了,嘴上的話依舊不露破綻:“好說好說,只要不是出錢,什么都好說?!?p> 這個高力士,真他娘是守財奴中的精品。李夕哈哈一笑:“高將軍快人快語,頗有葛朗臺的風(fēng)范!”
“葛朗臺?是何方神圣?”
哈,這個不要臉的,還何方神圣!李夕順著他的話恭維道:“啊,葛朗臺確實是一方神圣。他是大食以西的諸國人民共同信仰的財神爺,只管進不管出的那種?!?p> 高力士聽‘李白’將他比作神,心里舒坦,笑道:“李翰林要辦何事?只要能力范圍內(nèi),在下必不推辭。”
“這對高將軍來說易如反掌。就是再幫我弄兩間鋪子?!?p> 這事與建場館有什么干系,難道這個李翰林還有什么大買賣?高力士帶著一臉狐疑,問道:“李翰林想要哪里的鋪子?”
“西市有個被查封的寒潭清酒,勞煩高將軍幫我拿下來。再有東市里也找一家,延壽坊和平康坊里也各找一家?!?p> “李翰林,說好的兩間怎么一下變四間了,這可難辦??!”高力士又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弄幾間鋪子對你高力士來說,還不就一句話的事。卻要裝模作樣,定是又惦記老子的財富了。哎,做人太優(yōu)秀就是會被人惦記。
果然如李夕所料,他還未回話,就聽高力士又道:“想來不是開酒坊,李翰林又要做什么賺錢的買賣?”
這個守財奴,對于錢的嗅覺堪比警犬。
李夕嘿嘿一笑:“到時候自有妙用。當(dāng)然,也少不了高將軍的好處。”
高力士一甩扶塵,正義凜然道:“李翰林把我當(dāng)什么人了。在下一心侍奉圣人,天地可鑒日月可昭,豈能受人好處。李翰林若有好的營生,自當(dāng)獻與圣人,圣人安則大唐安?!?p> 靠,這個老高裝的挺像,與開始那個向自己討要好處的高力士仿若兩人。若不是對他知根知底,還真要被他的大義凜然所折服。
李夕也不說破,哈哈一笑:“這好說好說,只要高將軍知會一下龍武軍、金吾衛(wèi)什么的在背后幫襯幫襯,別讓地痞來找茬就行?!?p> 安排韋述從內(nèi)帑支走2萬貫,場館建設(shè)便可以慢慢開工,暫時不用管它。而內(nèi)帑酒坊一事,李宗質(zhì)也準備好了可靠人手,現(xiàn)在已經(jīng)著手整改、重裝。以他的辦事能力,不出幾日便可開業(yè)。
待酒坊弄到七七八八,高力士又帶來好消息。李夕要的四間鋪子已經(jīng)準備妥當(dāng)。都是位置極好,鋪頭極有氣勢的旺鋪。果然朝中有人好辦事啊。
只是這幾件事都趕在了一起,人手已經(jīng)捉襟見肘。如果還從玉真公主府里挖人,只怕就要把公主府挖空了,到時候公主回來可不好交代。偏這兩個賺錢的買賣又必須要信得過的人才行。沒辦法,只得向高力士府中借人。結(jié)果當(dāng)然免不了又被高力士狠宰一頓。
鋪子正在裝修,人手已經(jīng)齊備,包裝用的瓶子不出幾日也要出窯了,現(xiàn)在是萬事俱備只等開業(yè)。
酒坊開業(yè)已經(jīng)有了經(jīng)驗,讓李宗質(zhì)按部就班即可。精油鋪子的開業(yè)則需好好想一想。雖然五兒和念奴已經(jīng)發(fā)展了一波忠實用戶,把產(chǎn)品做出了一定的知名度,不用擔(dān)心開鋪之后的人氣。但開業(yè)畢竟是件大事,若能借此機會好好宣傳一波,對于精油在長安城的發(fā)展將大有裨益。
這事還得找念奴商議。順便看看她愿不愿意抽點時間當(dāng)個‘老板娘’啥的。
李夕李白從高力士府邸出來,片刻時間便到了平康坊。進了云夢樓,李白隨手扔出一錠金子,將迎上來的假母扔得是眉開眼笑、合不攏嘴。也不等她招呼,便徑直往頂層念奴的房間而去。
見面就一錠金子?這李白扔得瀟灑,李夕卻要心疼好久。你那散金三十萬不會就是這么玩的吧!
假母接了金子正要感謝,卻見李白徑直往念奴房里鉆。多少王公貴族還排著隊等著念奴的召見呢,你這一錠金子就想打發(fā)老娘,哪有這么便宜的事,當(dāng)即嚷嚷道:“嘿太白先生,雖然你和我家念奴很熟,但見念奴要先交10兩定金預(yù)約,這可是老規(guī)矩……”
見假母糾纏不休,李白又是一錠金子扔出,“假母無需多言,我只是找念奴談點事而已。”
念奴本不受假母管,她也知念奴與李白關(guān)系非同一般。如今白得兩錠金子,也就不再多言。
看著李白又扔一錠,李夕心里又是一陣肉疼。老子賺點錢容易嗎,被皇帝榨、被高力士訛不說,這李白還如此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