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T寫不動,還是抽空更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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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有刑部獄、大理寺獄、金吾衛(wèi)獄、縣獄等多所監(jiān)獄。而這些都在監(jiān)察御史楊國忠的權(quán)力管轄之下。
販奴行的所有人員,連同臨近的馬行、麩行掌柜、伙計,早前便被楊國忠派人控制了起來,關(guān)押在離皇城較近的金吾衛(wèi)獄。
“審出來了沒有?”楊國忠剛跳下馬,便迫不及待的問獄頭道。
那獄頭身材高大,卻是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見楊國忠來了,連忙上前,一邊牽馬一邊諂媚道:“御史在此暫歇片刻,屬下正讓人嚴刑拷打這幫賤民,很快便能問出來了?!?p> 楊國忠一聽還無結(jié)果,怒火瞬間升騰了起來:“廢物,這半天都沒審出來!不是讓你去找戶部查一下登記名冊嗎?”
獄頭見楊國忠發(fā)怒,連忙點頭哈腰道:“御史息怒,這幫賤民嘴很硬,都說沒有看見是誰投擲的。至于那販奴行所屬于誰,戶部名冊登記的就是那個半死不活的販奴主。所以,背后東家還得從這幫賤民口中才能撬出來!”
楊國忠也知道,官場中人都是人精,怎會將這些產(chǎn)業(yè)登記在自己家族名下。所以查那戶部登記名冊完全是無用功。只是他開始眼傷疼痛難忍,以致怒火攻心,沒能想的這么透徹,所以有此一舉。
如此一來,有用的線索還是得從這些人的嘴里撬。
”那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楊國忠怒喝道。
“是,是。屬下親自去審!”
獄頭唯唯諾諾的應(yīng)了一聲,一頭扎進地牢之中。接著便聽里面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越來越大聲。
“國舅,我們下去看看吧!”李夕說道。
楊國忠表情略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李夕李白,然后搖了搖頭,淡淡道:“李翰林若是想去便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李夕李白想不明白楊國忠為何不去。不過他不去最好,免得影響自己行事。
來到地牢門口,只覺一股屎尿味夾雜著數(shù)天沒洗澡的那種酸臭味,撲面而來。
嗎的,熏死人了,難怪楊國忠不愿下去。兩人只覺胃部翻涌,差點就要吐出來。
李白趕緊控制雙手,一用力將衣襟撕下一塊,快速地圍住口鼻后,這才慢慢下到地牢中去。
幾步的距離,里外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微弱的火把沒精打采的扭動著,燃燒著,照著一條長長的走道。兩旁是一排木牢,里面的人本能的呼吸著。沒人喊冤,這是絕望的死寂。走道盡頭處的亮光,也絕不代表希望。因為一聲聲滲人的慘叫正是從那兒傳來的。
關(guān)在靠外一些牢里的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神色蕭索,一看是在這牢里久受摧殘。越往里走,被關(guān)押者的衣著與精神狀態(tài)都要稍好一些。行到最里一間的木牢,里面的人衣衫都還整齊,應(yīng)該是今日關(guān)押進來的,涉嫌襲擊楊國忠的其他嫌犯了。
來到走道盡頭的審訊室,那獄頭正指揮著手下,使出十八般手藝審訊著幾個赤條條的漢子。什么烙鐵、夾棍、針……無所不用。
而那個被炸得血肉模糊的販奴主則被扔在一堆雜草上。他一動不動的躺著,也不知是否還活著。
獄頭見‘李白’進來,忙迎上來笑道:“上鋒您怎么下來了。這里污穢,您在上面等著便是。再過片刻,屬下便可撬開這些賤民的嘴。”
獄頭知道李夕李白是隨著楊國忠來的,但不知道李夕李白的具體身份、官職,所以便用了上鋒這個稱呼。
李夕瞥了他一眼,沉著臉問道:“這幾人是什么人?為何只審他們。外面那些人呢?”
獄頭點頭如搗蒜,連連陪笑道:“這幾個都是販奴行的管事。屬下正在審問他們背后的主謀。外面那些都是販奴行周圍的可疑人員。咱們現(xiàn)在人手不足,所以屬下先用這幾人熱熱手,嚇嚇他們的膽子。等下再審他們就容易了?!?p> 李夕看那幾個漢子除了慘叫,卻是硬撐著不吐一字。如此又硬又忠心的漢子,看來那盧家、或者說他們背后的主人,倒是挺會挑人。
不過即便他們做的再嚴密,還是被崔九郎那幫三教九流的弟兄摸了個清楚。知己知彼,這才讓李夕李白的計劃順利的進展到現(xiàn)在。
李夕點了點頭,沉聲道:“不要耽擱,兩邊同時進行。不然讓兇手和主謀跑了你可擔待不起!”
“是是!”獄頭連連點頭,然后分出幾人去將外面牢里的嫌疑人帶到另一個審訊室審問。
李夕李白繼續(xù)看著獄頭嚴刑拷打那幾個販奴行的管事。
獄頭的手法看得李夕有些心驚肉跳。這他媽是個狠角色。以后留不得。
等幾人慘叫聲漸弱,只剩下細不可聞的哀嚎,李夕知道時機已到。
“停!一群廢物。除了酷刑就不知道用點別的?”李夕惡狠狠的怒斥道:“去給幾個漢子準備點水來,還有鹽。”
那獄頭不敢扶李夕的意,連忙吩咐著手下去取水、備鹽。
李夕靠在那有些奄奄一息的漢子身邊,“好漢,只要你說出你們的東家,我保你全家無事,日后更是衣食無憂。若是不然,別怪我在傷口上撒鹽了!”
一個漢子嘴巴滲著血水,微微蠕動了幾下,聲音極微弱卻極不友善的咒罵道:“我,我去你嗎的,狗雜碎……”
還真是條漢子,李夕倒有些佩服起來。
對于他的咒罵,李夕不以為意。因為李夕要的便是他張嘴這么一個動作而已。
“盧布盧侍郎?”李夕興奮道:“是城西的盧家?好!”
那漢子一聽李夕的話,眼里閃過驚恐,想要大聲否定,卻是喊不出聲。
李夕不再理會他,轉(zhuǎn)頭對著有些莫名又有些吃驚的獄頭道:“快去告訴楊國舅,背后主謀是盧布盧侍郎!”
獄頭雖不知道李夕是如何一句話就讓賊人招供的,但用了半天刑總算有了結(jié)果,也好向楊御史交代了。他忙不迭的點頭回道:“是是!”然后飛快的朝地牢外跑去。
李夕李白也趕緊往地牢外走。里面實在不是人呆的地方。
一出地牢,李夕連忙摘掉圍住口鼻的布條。大口呼吸帶著清涼的夜風的新鮮空氣。
楊國忠已經(jīng)從獄頭那兒得到了消息。
“盧布?竟敢對老子下手。”楊國忠咬牙切齒,似要生吞了盧布一般。
他翻身上馬,大聲喊道:“李翰林,隨我一起去拿了盧布那個狗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