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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久

第十三章 半年之久

半年之久 景長風 5574 2020-10-06 19:58:23

  貴陽,是我向往許久的地方,貴陽二字,對我意義重大,因為,有一個姑娘,就生活在這座城市。

   山中有城,城中有山,綠帶環(huán)繞,森林圍城的城市,親身來到貴陽才知道百度百科,真實度很高。

  今天起了個大早,在鏡子面前磨蹭了很久,出門理個發(fā),洗了車,然后,來到了她學校的門口。

  午后的陽光,照在一群少男少女的身上,青春洋溢,我努力尋找著人群中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只是我低估了學校門前熙熙攘攘的車來人往,本以為我的車足夠拉風,但還是引不來所有學生的目光,

  打開音響,播放著那首歌,希望她能聽到,可這音響在湖南洗車之后就有雜音,而它的音量也穿不過密集的人群。我有些懊悔,早知道這樣就該讓王瑤叫來表演雜技那倆人來了。

  就在這時,我聽到旁邊書報亭的喇叭宣傳聲,我靈機一動,花了二十元,從書報亭老板那借用一下,喇叭開成公放,我拿出手機,播放著那首歌,音量擴大了好幾倍,這時,才引來了所有人的注目。

  我摘掉頭盔,掛在車把上,然后又從背包中拿出一個白色頭盔,跨坐在摩托車上,等待著她的出現(xiàn)。

  這種場景我在路上無數(shù)次幻想過,幻想中我該是在校園前萬眾矚目的存在,拉風的機車,冷酷的騎士,可事實,這兩條雖然勉強成立,但這喇叭聲卻有些違和,最后,我把綺懷老板送我的墨鏡戴上,為冷酷再加幾分,也抵擋一下周圍奇怪的目光。

  人群中,我只用兩眼就認出了她,她沒變,兩年不短,眼下卻感覺不到它的存在,那時她俏顏歡笑的樣子仿佛一直在我眼前從未離開過。

  我走到她面前,看著她疑惑又帶些驚訝的神情,不由的有些自得,把手中的頭盔遞了過去。

  “我來了,兩年之約?!?p>  “你真的來了?”

  “當然,戴上頭盔,上車。”

  “去那?”

  “去那都可以?!?p>  她小心翼翼的上車,等她坐穩(wěn)后,摩托車揚長而去,我對她說:“回頭看看,你同學都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了嗎?”

  她笑著拍了我一下。

  ......

  黔靈山公園中的一座涼亭內(nèi),我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后滿滿的塑料小球,我邊驅(qū)趕著四處游蕩的猴子邊說:“你的生日禮物,你自己拿?!?p>  楊帆一臉好奇的把手伸進塑料球內(nèi),摸了幾下,拿出一個手鏈。

  我說:“磚花手腕,銀飾上刻著蝴蝶,這是苗族圖騰,這可是我在QDN自治州的丹寨買的,絕對保真。”

  看她不斷打量著手鏈,我忙催促她,告訴她盒子里還有。

  她一件件的摸出來,我就在旁邊一件件的介紹。

  “這是江西JDZ的水杯,上面刻畫著的是婺源景色,雖然跟當初打碎你的杯子不一樣,但我看這個也不錯?!?p>  “這是湖南湘繡,繡的是湖南風光,這可不是十字繡哦?!?p>  “這是桂林陽朔的畫扇,畫的可是著名景色,黃布倒影,就是二十元人民幣后面的圖案?!?p>  “這是湖南臭豆腐的秘方,得來不容易,你別外傳啊?!?p>  “這是浙江杭州十景的明信片,當初你說過沒看過杭州十景有些遺憾的。

  禮物全部拿出后,我說:“本來還有個禮物,只是因為一些原因,留在了路上?!?p>  楊帆盯著我看了半天居然來了一句:“你黑了。”

  我笑道:“那是太陽照顧我,禮物怎么樣,喜歡嗎?”

  她點點頭,把東西放回盒子小心包好后放在腿上,用手支著下巴打量著我,說:“感覺你不同了。”

  我說:“你也是,變成大姑娘了?!?p>  她笑了笑:“不過你還是有一點和以前一樣?!?p>  我說:“那里?”

  她說:“騎車的速度。”

  我倆都笑了起來。

  ......

  我跟她說了一些近況,沒當成部門經(jīng)理的事情我沒說,只說了一些好的方面,還有前景依然不錯,也讓她不必擔心我的工作。

  又閑聊了一些在路上的事后,她說:“我沒想到你真的會來,以為你只當成一個玩笑?!?p>  我說:“我答應過你的?!?p>  她哦了一聲,我見她興致不高,像是心中有事,難道兩年真的改變了很多嗎,以前的歡聲笑語,無話不說,已隨著歲月遠去了嗎。

  沉默一陣后,她說:“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我說:“這還用問嗎,我不是答應你,帶你一起去納木錯嗎?”

  一瞬間,我失落了下來,因為就在我話音剛落時,我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猶豫與九分歉意。

  果然,她說:“我去不了?!?p>  我失望的靠在欄桿上,想等她的理由,她卻不再說話,看著遠處,不知再想些什么,不知喜悲。

  猶豫了半天,我說:“為什么?”

  她說:“我還有件事需要處理,短時間可能離不開貴州?!?p>  這時,她又說:“你在貴陽玩幾天就回去吧,畢竟出來這么久了?!?p>  我說:“我當然要回去,但這之前,我要弄明白一些事情?”

  我有些急了,聲音提高了許多,想想一路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就為了一個可笑的約定嗎。

  她說:“你清醒點?!?p>  我激動道:“我很清醒,從沒這么清醒過。”

  她說:“不,你不清醒,你騎了兩千里,你來只是管我要一個答案,我給你的話,如果我不答應你,不知道你會如何,如果我同意,接下來的事情呢,你想過嗎,你現(xiàn)在只是一腔熱血,畢竟,我們兩年沒聯(lián)系了。”

  我說:“我不清醒?我一路走來,路上無時無刻不再想著你,我什么態(tài)度你不懂嗎,我來只是不想從此的生活沒有你?!?p>  我本有些激動,轉瞬我又恢復了正常,雖然她的回答和我預想的不一樣,也出乎意料,不管她出于何種原因,我都沒有資格去強迫她。

  此時,對于自己竟然能心平氣和下來,我有些意外,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歲月嗎,想到這,我心情有些復雜,可能她已不是我印象中的那個她了嗎,是啊,人都會變。

  我站起身,說了句先走了,就準備離開,楊帆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輕輕的抱了我一下,這次我沒有拒絕,想起兩年前她離開上海時說好的把擁抱留著,我覺得那時的自己說如此天真。

  我說了句謝謝。她問我謝她什么,我說:“是你讓我有了一段快樂的回憶,因此我會一直感謝你?!?p>  我轉身離開時楊帆叫住我:“你的頭盔...”

  我說:“那是你兩年前的生日禮物?!?p>  那天我送她回到學校后,一個人騎行在貴陽的街道,覺得被這個世界遺棄了,王瑤發(fā)來消息問我怎么樣,我告訴她我現(xiàn)在只想醉一場,唯有酒解百般愁,她讓我去找她。

  飯桌上王瑤問我,會不會一蹶不振。

  我說:“不會,這世間,雖有淌不過的河流,卻沒有能絞的斷的思念。”

  那晚我再一次喝多了,記得后來張良也來了,我好像還答應了王瑤,過段時間跟她一起帶她父親去NMG。

  雖然此次旅行的結果,跟我想象中相去甚遠,但路上也不是一無所獲,這一路上,我本被胡哥幫助,又與王璐打賭,幫了王瑤,又來貴州,我?guī)椭鷱埩?,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王瑤又來幫助我,這讓我不僅多了很多朋友,也懂得了幫助別人就是幫助自己的道理,還有一點,胡哥說得對,幫助人會使人快樂。

  一次旅行,就算只明白一個道理,我認為,這就不枉此行。

  何況,醉酒之后,人總是會醒的。

  ......

  第二天,起床穿衣服時,一張小小的紙片自衣服兜里滑落下來,上面寫了一行小字“半年之后,我們這里再見,不見不散。”

  我拿著紙片陷入久久的沉默。

  回到上海,工作了一段時間,雖然沒升上經(jīng)理,但工作還算順心,不過一個月后在下班的路上,我看到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莫名的感到十分壓抑,我突然覺得大城市人太多了。

  當我看到馬路上一輛奔馳的摩托車,我告訴自己,一定,一定還要上路,路上總有風景,總會有人等著我們,人生只有一次,一定要做些能讓自己快樂的事情。

  后來,我辭職了,我決定出去走走,中途回了趟老家,剛到家的第一天,就被母親安排了一周的相親活動,我統(tǒng)統(tǒng)拒絕了,我現(xiàn)在一心都在要繼續(xù)出發(fā)上。

  父親很支持我,還要給我經(jīng)濟上的支持,我告訴他,這幾年沒處女朋友,錢很夠花。

  在家輕松的度過一周后,父母送我到路口,母親一邊皺著眉頭埋怨著我,一邊讓我注意安全,還說如果下回不帶女朋友回來,就不給我做愛吃的菜。

  父親拍拍我的肩膀說:“自己的人生,自己掌握?!?p>  隨后,父親給我發(fā)了個大紅包,告訴我這是泡妞經(jīng)費。比起母親,還是父親比較實際,我笑著收了父親的紅包,告別雙親,繼續(xù)上路。

  在去往內(nèi)蒙與王瑤的車隊匯合的路上,我又收到一個紅包,是母親的,備注上是“吃點好的”。

  至親不必言謝,我回復了幾句,就收起手機,松開離合,車慢慢前進。

  不久,我就遇到一個搭車客,馬路邊上伸著拇指,我停在他身邊,笑著對他說:“上車,我?guī)阕?。?p>  我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我心心念的夢想,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一場普通的出行。

  .....

  半年之后,杭州樓外樓。

  一個包間內(nèi)十分熱鬧,如果仔細看里面的這些人,每個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沾滿灰塵,都是一副懶散的模樣,讓人覺得一定是滿身疲憊,但每個人的臉上卻都神采奕奕。

  剛帶領車隊從XJ回來的胡哥問我內(nèi)蒙的馬奶酒夠不夠勁,是不是真像傳聞中說的難喝又上頭,我笑他誤信傳言。

  作為今晚的東家王璐,這家伙自從上次跟胡哥他們?nèi)チ颂薠Z,就迷上了那里,還說這次準備和我一起走,路上搭個伴。

  我還記得他的貼紙之仇,點菜時,我專挑貴的下手,不過,這家伙好像并不在乎,一直笑嘻嘻的,他這副樣子,看的我有些惱火,要不是胡哥苦著臉攔著,我差點把這家的招牌菜都點一遍。

  買單時,我才發(fā)現(xiàn)錢是大伙一起付的,王璐這才告訴我,當初打賭其實是胡哥授意的。

  王璐說要繼續(xù)上路,要找一個志同道合的妹子,所以,這次是獵艷之旅,他這次準備跟我一起去XZ,我想有個去過XZ的一起,也不錯,就答應了,不過我告訴他,我路上要去些其他的地方,他同意后,我們出發(fā)了。

  江西萍鄉(xiāng),這里又有兩人加入,綺懷老板騎著他那輛太子,帶著他的女朋友。

  老板最終還是沒等到他要等的人,但他在這半年結識了一個姑娘,他決定帶這個姑娘去XZ看看。

  老板還告訴了我小玉和孫興的消息,倆人后來去了長沙,雖經(jīng)過一番波折后,但最終,還是得到了小玉家里的同意,小玉也去了孫興所在的城市,這次雖然不能跟我們一起走,但他們說,下次一起旅行。

  湖南衡陽,袁帥告訴我,他結婚了,我問他怎么回事,他說,他跟人求婚分手,卻沒想到對方答應了,我問他,那你這叫愛嗎,他說,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那女人愛他。

  袁帥受過情傷,當初他一直認為這種情傷可以轉移,所以他始終在找一個肯答應他求婚的姑娘,然后把這種傷害轉移,只是真到了那天,他又沒恨下心,他不想讓這種傷害在這個愛自己的人身上留下傷疤,他也懂得了,之前那個女人并不愛他。

  袁帥要跟蘇曉曉去XZ度蜜月,他們坐飛機去,我們約好在XZ碰面。

  廣西桂林,我看望了盼盼,看到他大了一圈后,我放心的離開,王璐對我為了一條狗拐來桂林的舉動表示不滿,我卻笑著不理他,對他來說盼盼只是一條狗,可是。對我來說它卻是我路上的旅伴。

  王璐對我的不滿,在馮導帶他去了趟漓江后就消失了,一直對我說桂林的山水真是絕了。

  貴州貴陽,王瑤在一家車行等到了我們,進藏前檢查車子,非常關鍵,張良也買了摩托車,也準備帶他的女朋友去XZ看看。

  這樣,我們一行七人五車,也算一個小型車隊了,王瑤要給我們車隊起個名字,大家開始眾說紛紜。

  綺懷老板想的名字,當然是他民宿的名字,直接被人pass掉,提出反對意見的正是老板的女友,她說,這名字有些悲傷,不適合當車隊名字,就連民宿名字也不合適,可以考慮換了。接下來倆人經(jīng)過激烈的討論,決定從XZ回來就著手民宿改名的事情。

  張良是本地人,想的名字也跟貴陽有關,他說大家是在貴陽相聚,就叫貴聚車隊,眾人反對后,張良試探著說那叫陽聚車隊,說完就被他女友一頓“胖揍”,這一幕讓我見識到了貴陽女子除了愛玩外還有著暴力的一面。

  王璐這小子,從看到王瑤后,眼睛就沒離開過她,他悄悄告訴我,他的春天到了,而他想的名字簡單好聽,但被王瑤無情拒絕,可惜了“璐瑤車隊”這個名字。

  王瑤看向我,我想了想后,脫口而出:“路見車隊?!?p>  隨后,全票否決。

  最后大家都不想在名字上浪費時間,所以,決定,先出發(fā)再慢慢想吧,又準備了兩天的物資,我們要出發(fā)了。

  出發(fā)前的路口,我遲遲不肯出發(fā),地址我已經(jīng)在來之前就發(fā)給了她,她卻還沒出現(xiàn),車隊除了我外,其余人熱情都很高漲。

  “大家好,我叫王璐,這次進藏,我來領航?!?p>  王瑤說:“你以為只有你進過藏?”

  王璐陪著笑,老板也露出笑容,大家看樣子都很開心,也能看得出都對XZ充滿期待。

  XZ不僅有壯美的山川,巨浪轟鳴的峽谷,一望無際的草原,那里更是一塊充滿靈性的土地,是一塊智慧的高原,是心靈旅程的伴侶,那里有最原始純粹的湖光山色,及最接近神靈的神秘力量。

  有人說,也許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XZ夢,但不是每個有著XZ夢的人都可以來到這里。

  我望著路的另一個方向,可惜,那里沒有她的身影,我的心慢慢的沉了下來,又過了很久,我轉過身,對著眾人說:“出發(fā)吧?!?p>  王瑤安慰了我?guī)拙?,老板也來拍拍我,搖搖頭比了一個出發(fā)的手勢,這時,我們后方傳來一聲喇叭聲。

  對于這種情況,我們早已司空見慣,我頭也沒回的,向身后比了一個拇指,就準備發(fā)動車子。

  剛要前進,一輛陌生的摩托車停在我的身邊,我疑惑的看向這個戴著頭盔看不清長相的騎手,這騎手打開擋風鏡,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你?”

  楊帆沖我笑著。

  ......

  去XZ的路上我問楊帆為什么讓我等半年。她告訴我,這半年她一點沒閑著,考了摩托車駕照,而她報的培訓班,居然是作曲班。

  我心中滿是欣喜,原來,她一直在等我。

  我又問她為什么騎摩托車,坐我車不好嗎,她說,不想在我身后,而是想跟我并駕前行。

  對于我想知道的事,她也給了答復,她說,旅行是最能試驗得出一個人得品性,旅行是最勞頓,最麻煩,叫人本相畢現(xiàn)的時候,經(jīng)過長期旅行而彼此不討厭的人,才能考慮答不答應我,畢竟人都很復雜的,半年那夠了解一個人的。

  她問我,這半年只旅游了嗎?我告訴她,除了旅游,我還寫了首歌。

  楊帆好奇的問,什么名。

  我說,半年之久。

  楊帆又說,唱給我聽聽。

  我說,這歌適合路上聽,走吧。我擰動油門,跟其他人打了招呼,與楊帆并肩前行,伴著悠悠的歌聲與我們這群人的理想進軍XZ。

  人的生命如果只有一次的話,那總是需要去看些不同的風景,遇到不同的人。

  ......

  很長時間之后,在冰城,我問楊帆我的表白結果呢?

  揚帆說:“你有QQ嗎?”

  “有啊。”

  “多久沒看了?”

  “有段時間了?!?p>  “去看看吧。”

  我打開QQ,發(fā)現(xiàn)都是些無用的信息,我疑惑的看向楊帆,她一副不會理我的樣子,我繼續(xù)翻著QQ,最后,在三年前發(fā)的一個“說說”下面看到了一條留言。

  那條“說說”,我發(fā)的是“無人與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p>  下面的評論是楊帆的回復:

  “閑時與你立黃昏,灶前笑問粥可溫!”

  回復日期正是半年前,我們出發(fā)XZ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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