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姐,你的同桌很受歡迎呀”,李明哲歪著頭胳膊交疊,在許澤白身上晃蕩了一會,視線收回戲謔道
有些挑起火來,繼續(xù)道“你看看快把咱們班的女生勾過去了。”
林知夏懶懶地靠在后桌上,聽此目光劃過李明哲擱在桌板上的小腦袋,瞥眼表情淡淡。
沒出聲,一股勁地洗著牌,五指一抬,拇指靈活地分開每張牌,并在一條線上,堆疊混合在一起,然后在座肚邊上的鐵皮磕了下,將有些不聽話的牌面慢慢地合進去。
垂著眼皮,將牌推給李明哲。
順手起了張牌,沉吟半響像是深思熟慮,李明哲伸長耳朵聽著,想著是不是也討厭這樣的小白臉,誰知道女孩向他摔了了個王炸,挑眉淡聲道“我很驕傲”。
不是,你同桌受歡迎,你在驕傲什么?
與殊榮焉?
李明哲聳肩輕笑,一下一下地在桌板磕著,咔噠噠噠—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音。
不吵但鬧心。
林知夏在原地翻了一會手機,看了眼她那位優(yōu)秀溫柔,不疾不徐,思路清晰,如沐春風(fēng),溫聲細語……和藹可親的完美同桌周圍人頭欲有燃起之勢,林知夏不是那么沒品的人,當(dāng)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那一群急需補充智囊妙計的幾個小士兵。也不會上去送人頭。
像是以許澤白為花蕊開了一朵驚天大花,還是自帶吸粉體質(zhì)。
林知夏將自己的腦袋縮放進帽子里,睨了下那位正在與防御塔作斗爭的少年。
她本來嚴重困覺,但補了一上午后,有點營養(yǎng)過剩的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卷子也沒做幾張,整個人就想閹了的小蘿卜,又閑又淡。
陽光薄薄一層穿過窗簾,趴在林知夏露出的一只眼,她習(xí)慣一只手放在桌上,另一只環(huán)著頭,這樣會讓她感到有安全感。
耳邊的吵鬧聲不斷,嗡嗡的卻讓林知夏漸漸入睡。
或許是讓她感受自己不是一個人,頭痛稍稍緩解,眉頭舒展,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這一覺開始睡得很安穩(wěn),夢里是小時候經(jīng)常玩去的游樂園。
突地畫面一轉(zhuǎn),房子,娛樂設(shè)施,周圍的孩子,歡聲笑語,她的弟弟就在他眼前被人綁架,她像是被捆了手腳,割了舌頭,任她怎樣反抗都沒有用,她漸漸目睹林知行被拖住,被塞上車。而她卻無能為力。她百般掙扎,終于身上的束縛發(fā)生了一絲松動。
可是等她一動,白色光影交織,她努力眨了幾下眼,確定四周環(huán)境,她趴在胳膊上,眼里水霧盡數(shù)散去,抬頭看見許澤白淺淡的銅仁,她像是鉆進他的眼里—懵懂,
軟弱,不知所措,在他的目光下她的一切心思毫無遁形之地。
他低頭,她抬眼。
林知夏向來不喜歡自己的軟弱鋪開在別人面前,一來沒有用,二來她不需要安慰,只需要自己消化,和自己和解,她才不會過分為難自己。
“唔—”,林知夏腦子重新接上電信號,輕輕地打了聲哈欠,距離拉遠問他“怎么了?”
可對方像是被桌上什么東西吸引,沒有抬頭,林知夏睡飽了,腦子也轉(zhuǎn)的塊了些,眼珠子順著他的目光滾了過去。
一小灘晶瑩的液體—
啊啊啊啊啊啊——
她為什么會流口水。
林知夏把懷里的衣服丟給他,順勢抬頭的他毫無征兆被蓋了個蓋頭,還能感覺到洗衣粉的問候他的鼻子,有些難耐。
許澤白是個大好人,他沒有讓別人由尷尬變成更尷尬的愛好。
耐心地地頂著“拉風(fēng)”的校服,等著那位手忙腳亂的尷尬中人處理慘劇。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
許澤白感覺聽見了烏鴉的叫聲。教室還有刻意壓低的聲音,熱水機不時運作的聲音,還有從耳機里泄出的某個附中.老干部.許澤白不知名的電視劇的聲音。
“……”
唯獨沒有對面處理東西的聲音,許澤白把在心底嘆了口氣。
掀開眼簾,林知夏莊重坦蕩,在位子上打坐,閉著眼給自己催眠。
目光對上
“我…”許澤白率先發(fā)問,還沒吐完就被人打斷。
“你剛剛看見什么了?”林知夏目光如炬,努力保持臉不紅心不虛。
許澤白視線象征性地想要掠過那塊反著光桌面,眼尾還沒來的及收,就又聽見林知夏半威脅半暗示地重復(fù)了一遍
“你剛剛看見什么了?”
她沒瞅他,他挑眉輕“咳”了聲,心里了然,輕刮下鼻子在她期待的目光下,鄭重地回答
“沒有?!?p> 林知夏松松僵硬的身體,笑容還沒來的及綻放,就被許某人的低級趣味死死地摁在椅子上。
“除了小部分淀粉酶”。
林知夏:“……”
忍著不打,忍著……就當(dāng)沒聽見。
“外加99%的水分”。
忍個屁,林知夏突地放下腿,站起身來,動靜有點大,連玩游戲的人都伸出了好奇的腦袋,但看了幾秒沒什么動作就又伸進桌子里。
不是沒動作,而是她腿麻了。
動不了,動一下引全身。
目擊者.許澤白.主謀
正坐在位置上,唇角微勾。半笑不笑,實在是讓人惱火。
許澤白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見好就收,看她無奈沒有辦法,只能惡狠狠地瞪著他,想要把他丟進狼窩里撕碎才肯罷休。
手指交疊在嘴角處打了個“x”,偏頭示意明顯。
我閉嘴…
林知夏頓時氣勢弱了下來,但就是不敢動。
“站那干嘛?”許澤白嗓音壓低,清冽每一個音色顆粒像是被碾過死的,帶著不甚明顯的小性感。
林知夏就算是站著,也依舊能感受到他的聲音。
她順勢沉下上半身,與他解釋
“那個,我……腳麻了”。
眼神四處躲閃就是不看他,維護著僅剩的這一點面子。
“我……”
音還沒發(fā)出,就感到耳朵處傳來溫?zé)岬臍庀?,初來乍到地包裹著整個耳膜。
“那…就掐狠一點,這樣酸意會減弱,試試…”。笑意將耳朵吹紅。
林知夏想如果許澤白將來掙不到錢了,她也會給他的嗓子打賞幾個小費,或者當(dāng)他的榜一大大。
耳朵紅尖尖,林知夏慢慢地坐在桌子上緩了快十分鐘才恢復(fù)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許是睡飽了的原因,她一連做了幾張數(shù)學(xué)卷子,一定也不犯困,越做思維跳躍的越快。
瞥了眼右邊那位大神已經(jīng)在桌角緩緩堆出個小山堆,筆尖一頓。探頭盯了幾秒他尺子壓著的卷子,由于這位大神有個愛好,喜歡整齊,長形塑料尺與卷子的頂端并的很齊,林知夏費了好一會才在腦子里分析出他在做模擬試卷6。
就兩節(jié)課,90分鐘。
林知夏想打人,苦于自己才做到模擬試卷4。
許澤白筆下未停,余光來來回回斜過幾次,看著他同桌愈發(fā)悲切的臉色,終于大發(fā)慈悲歪頭看著她被陽光照的幾乎透明的側(cè)臉,
有幾分光線也跳動在他的眼睫上,也給他的碎發(fā)染上柔和的絨邊。
“怎么了?”
林知夏嘆口氣左手撐著頭,也擋著光,陰影落下,右手轉(zhuǎn)著筆肆意地割裂光影,吊著口氣,不太痛快。
“沒什么,就是思考一下人類大腦的平均水平”。
“唔……你就不要和我這些凡夫俗子一起見識了”。
許澤白:“……”
轉(zhuǎn)地正歡的筆驀地被摁住,不冷不熱的聲音隨之響起
“咳~沒事別瞎想,本來就轉(zhuǎn)的慢,這一想就……”留著話尾,意味明顯,林知夏覺得自己稍微試一下弱,自貶一下,他這位暖心同桌就會福至心靈地把卷子送到她手上,并且倍感榮幸。
好吧,是我異想天開,這樣的偽君子怎么會有那么多人喜歡。
是眼睛瞎,還是腦子壞了。
林知夏低頭干笑,心里吐槽。
“要不你再睡會,這樣腦子可能轉(zhuǎn)的快一點,我—”許澤白繼續(xù)拱火說。
“閉嘴吧你……”林知夏咬牙切齒。
其實附中下午是有課的,但是他們“和藹可親”的數(shù)學(xué)老師—南笙,咋一聽覺得是一個姑娘名,可人家就是一個溫文爾雅,風(fēng)度翩翩的男同胞,好像是因為小的時候身體太柔弱的,被他爹媽當(dāng)成個女孩子養(yǎng)著,不過能在他父母手上活下來很不容易—當(dāng)成玩具,經(jīng)常在頭上做自由落體運動。
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附中任教只是用于人家陶冶情操,他自己在外面創(chuàng)立一家小型公司,在一些國際賽事上取得不錯的成績。
這簡直就是男神劇本。
因此不少女生都稱之為男神本神,男生也是以之為榜樣。
夜幕踩著放學(xué)鈴聲,火燒云將遠處染起一片亮色。
樓道的角落布滿歡聲笑語,熱鬧隨著人流起也隨著人流落。
“夏姐,去不去老街的那個網(wǎng)吧?”劉宇半截身子探出桌子,窩在她耳朵旁說。
雀躍的語氣小尾巴。
林知夏下意識的想要應(yīng)下來,正要轉(zhuǎn)頭的瞬間瞥見那位不知疲倦,垂著眼坐的非常端正…寫!卷!子!
附中?新晉?高二三班.許澤白?學(xué)習(xí)榜樣
林知夏壞心一起,眉梢輕挑,她怎么會容忍別人比她閑呢?
她才不想,她在寫卷子的時候,有個人盯著她,還不帶臟話地嘲笑她的智商。
林知夏學(xué)他壓低聲音,靠近他耳朵,用自己覺得的略顯討好的聲線,賣力發(fā)出邀請:
“網(wǎng)吧,去不?”
他筆尖停了一瞬,又重新運作,他撇頭有些冷地睨了她一眼。
那感覺像是在說你在說什么屁話,是不是智商配著晚飯一起吞進肚子里。
還帶有一丟丟鄙視。
林知夏突然覺得自己洞察力很強,竟然能在這一秒鐘的時間里,預(yù)想到未來幾年的悲慘生活。
“唔—”所有的動作不過幾秒鐘往后轉(zhuǎn)應(yīng)下來“去”。
劉宇得令,許是察覺了此刻的微妙氛圍,一眨眼就溜了。
可能是錯覺,她感覺說去的時候,她同桌手頓了一下,周身透著我不高興。
奈何她后面沒長眼,沒有本事來印證這一想法。
利落地收拾完轉(zhuǎn)身混入人群。
從笑安然
很忙的 謝謝支持(??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