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吧?”蘇小姐看著不遠處停著的馬車。
“這片地方也就只有他們了,柳世子還在我們后面呢?!壁A老回答道。
“怎么每次都是我們幫別人擦屁股吶,煩人。”蘇小姐抱怨,順手揪過旁邊的一片葉子,在手里不停揉捏。
“那你回去吧,我一個人也能做?!壁A老已經習慣了他的搭檔時不時的抱怨,瞥了蘇小姐一眼。
“那不行,留你一個老人家在這荒山野嶺,做孫女的可不放心?!碧K小姐嘟了嘟嘴,“趕緊把任務完成,我們好回去休息幾天,在這呆著我水土不服?!?p> “你話真多?!?p> 此時的馬車里,只有李文化百里星和楚晏三人,加上小米米。
小米米嗅覺靈敏,自輸贏二人出現,它就察覺到不對勁,連扯著李文化衣擺往馬車外面去。
李文化和小米米也是老搭檔,自然知道小米米的意思,可是他兩離開了馬車里就只有百里星和楚晏兩人,百里星這小子來歷不明,留他照顧楚晏,實在是不放心,而且萬一是調虎離山?這么小的孩子誰來保護?
李文化權衡了會,順了順小米米的狗毛,“先等公子回來?!?p> 小米米隨即跳出去,它特意遠離馬車,朝陌生味道的方向吼叫了聲,這聲雄渾有力,是在示警。
盡管小米米遠離了馬車,但楚晏還是被小米米的叫聲吼醒,本就在睡夢中驚醒,小粉拳攥得老緊,一下就哭了出來。
李文化從小對這種人類小幼崽有很大的陰影,平時見到娃娃也是撒腿就跑,現在是沒辦法,總不能慫恿自家的公子把娃娃丟了。
自家公子會不會把粉團子丟了他不知道,他知道公子會先把他丟了。
他一聽楚晏哭就慫,手足無措,趕緊把在他身旁閉眼休息的百里星推出來,“娃二哥快哄哄。”
被推的百里星無語。
我是娃二哥?
李文化又像老媽子似的往外面喊:“小米米你別亂吼,忘記娃娃在睡覺了是不?!?p> 百里星只好上前把楚晏抱起來搖,這幾日百里星學的也快,照顧楚晏也是有模有樣的,加上小楚晏一點都不認生,似乎誰來照顧她都一樣。不一會楚晏就安靜下來了。楚晏此時已快滿月,小臉蛋也慢慢長開,只不過臉上依舊還是紅彤彤的。
小米米扒拉進了馬車,跳回自己的位置上,剛好用頭蹭蹭楚晏伸在外面的小手,楚晏醒了以后看見小米米更活潑了,一雙大眼睛老瞅著小米米,嘴巴啊啊地叫,小手還想抓住小米米頭上的毛來揪。
……
這邊。
“明明已經盡力掩蓋住味道了,這也能被狗嗅到?”蘇小姐起初還被這叫聲嚇了一跳,后驚訝道。
“這不是普通的狗,這叫聲應該是余音谷的護獸?!壁A老眼眸一沉,回道。
“余音谷?那馬車里就是余音谷的少谷主咯。”蘇小姐撇了撇嘴。
“八九不離十,我們之前收到消息是羅修鈺已經出發(fā)回京城了,只不過她行蹤不定,我們的人監(jiān)視不到他的路徑。他的消息真靈通,這會就已經知道金礦的事了,我們還比他慢了?!壁A老沉吟道。
“噢,他在這。那就是羅世子對柳巖安出的手,果然是世敵吶。羅家確實是不想讓柳家獲得這處金礦的?!碧K小姐恍然大悟,得出結論。
“不想又如何,這金礦還是我們的,他們又算什么?!壁A老摸了摸自己長長的胡須。
“怎么還有娃娃哭聲?”蘇小姐凝神一聽,詫異:“這羅世子年齡不大,什么時候竟偷偷有了孩子?!?p> “要不,我們把那孩子偷了當人販子?”蘇小姐有了鬼主意。
“……你怎么確定是他的孩子?”
“這么小的娃娃,時刻帶在身邊,就算不是他的孩子,那肯定也是重要的人?!?p> “我們暫時還不知道馬車里還有什么人,切不能輕舉妄動,余音谷的人還是提防著,何況馬車不是我們的目標,我們完成任務才是最重要的,你難不成想回死涯受罰?”
一聽到死涯二字,蘇小姐就慫了:“這不是想著若是能牽制住羅家,不就省了宮主不少心?!?p> “你操心得可真多?!壁A老回了她一嘴,他思索了一會:“我們別被他發(fā)現,拿到東西就走人?!?p> 羅修鈺此時正在懸崖上探察,她發(fā)現了這懸崖上長滿了一種有毒的藤蔓,此藤蔓倒是比正常的藤蔓暗得多,而且生長良好,枝葉交錯,重重疊疊。
她砍斷一部分藤蔓留一處放腳,小心地往下探頭,只見懸崖深不見底,中有毒氣繚繞,這藤蔓層層疊疊一路往下生長,隱于毒氣之中。
羅修鈺還想往下查看,就聽到了小米米的叫聲,瞬間提起心來。小米米一般不輕易吼叫,一吼叫就是察覺到了陌生的氣息,在恐嚇陌生人,說明在他們之后也有人來到了這片區(qū)域。
她不著急,因為一聲吼叫是在警示敵人,也在給她傳遞消息,馬車暫時是安全的。她也收回往下查看的步伐,原地搗鼓了會,輕功一躍回到森林之中。
而在羅修鈺離開不久后,這一片懸崖出現了兩個人影,正是贏輸二人。
“這里有人來過?!壁A老眼眸一沉,他跳到剛剛羅修鈺站的那處地,向下探頭,“還好,他沒發(fā)現?!?p> “是枝葉是新摧殘的,應該是羅世子來過。”蘇小姐凝神觀察四周。
“那一聲狗叫讓他回去的。”贏老道,他隨意踢了踢腳下的藤蔓,卻沒發(fā)覺腳旁的藤蔓有玄機,一不留神就觸碰到了剛剛羅修鈺做的陷阱,藤蔓立即綁住了他的雙腳,整個人瞬間直直被拖到懸崖邊倒掛著,根本讓人來不及反應。
贏老想拿出匕首砍斷藤蔓,剛想動就發(fā)現自己用不出力氣來,才知曉他中了毒,這藤蔓只有一動就勒的越緊,他知這藤蔓不是尋常藤蔓,而且這藤蔓的汁液是有毒的,如果是動的厲害,那一雙腳怕是會被勒斷,毒液也會入侵體內,于是他放棄自救。
蘇小姐一時阻攔不及,連忙抽出自己的長劍,警惕地盯著四周的叢林:“誰?!”
樹叢沒有動靜,只余風吹樹葉的聲音,知了是不是喚上幾聲。盯了許久也不見人出來,贏老被吊掛得難受,實在等不及,連忙催促:“想來是那小子已經走了,這是他走之前設的埋伏,快救我上來?!?p> 蘇小姐聽了,趕緊收劍,在崖邊想要拔贏老上來,誰知這一拔,身后立馬出現數十根藤蔓向她網來,這一下,直接把蘇小姐網下去和贏老作伴。
“呸,中了埋伏?!碧K小姐恨恨道。
“確實,又見面了。贏老,蘇小姐?!彼麅商ь^一看,崖邊出現了張人臉,定睛一認,黃皮瘦臉,整是當日客棧里的那文弱公子。
那面黃的文弱公子正笑瞇瞇地盯著他們。
正是佯裝回去而未回的羅修鈺。
他正等著釣這兩條魚呢。
“你就是羅修鈺?”蘇小姐又呸了聲。
“說吧,你們是誰的人?”羅修鈺沒回答蘇小姐,踢了踢吊著他們的其中一根藤蔓問道。
贏輸二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都沉默不語。
“落雁州的金礦也是你們那邊搞的鬼吧?”
兩人還是沉默。
“救柳巖安也是你們主子的意思?”
“……”
“你們不是柳家的人,既然你們拒絕回答,那就一直在這吊著吧。”羅修鈺朝他們揮了揮手。
贏輸二人剛放下心來,羅修鈺突然拔出劍來,往藤蔓處一砍,只聽蘇小姐一聲尖叫,他們兩人一同掉了下去。
他不是善茬,但這兩人也定不是好人,這兩人定是還想對馬車下手。
從小便跟著權樓走南闖北的羅修鈺,從不給自己留下隱患,堅信斬草除根。
又聽崖底傳來一聲鳥哨。
羅修鈺挑眉。
還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