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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歲公主殿下

第3章 鄉(xiāng)間盛宴 1

九千歲公主殿下 西藏雪蓮 2041 2020-09-27 23:56:29

  那客人在書院之中,端了半盞茶,邊看竹樓外的風景,煙雨江南色。一手在桌面上敲打著什么節(jié)拍,那是很早很早的一首曲子。尋常小調(diào),怡然自得。

  書桌之上匍了半卷書頁,是聶寒酥往日讀書的注解,灑脫批判書中人物又連作者也戲弄了一番。這種文字之間的性情,是有幾分那人的樣子的。

  聶寒彧坐下在他對面,雖然是特赦了可以坐著卻也是十分恭敬。一杯茶水添上了,那人道:“我十年前見她時,只比桌角高些。現(xiàn)在長大了,終究是可以安穩(wěn)的過這日子了才是。你挑的人,我著人看了,不是很好?!?p>  聶寒彧恭敬道:“末將有罪?!?p>  他又道:“卻也不是太差,平庸有平庸的好處才是。要你交給她的東西,給她了?”

  “丫頭聰慧,想來已經(jīng)猜到末將并無這么貴重的東西。也未多問些什么?倒是很歡喜。末將接到旨意,其實您大可不必親自來的?!?p>  他幽幽道:“家中后輩出閣,自然是要親自來看看才放心的下。眼下瞧著這院子的裝飾,阡陌之間樹木排列,這孩子是有些心思的。朕心甚慰,你是費了心思教導的?!?p>  聶寒彧道:“末將不敢居功,十年前寒酥病重之后好了,身體恢復的不錯。至于教導,有時候還是她教導末將多些?!?p>  他看著樓下池塘里亭亭而立的荷花,復點了點那書桌上的書籍上頭的字道:“朕看著,她是有些天賦在里面的。”

  聶寒酥在廚房踟躕了好一會,才將許多震撼收起,也許許多事或者是巧合,又或者,什么也不是,也許來人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她還是喚道:“嫂子,幫我找找上個月存的香料吧。”

  寒氏看著她淘澄面粉,又道:“你要香料做什么?平日里不是不做飯菜的,怎么今天要動手了?”

  聶寒酥并不答話,擦干凈了手于是取了竹簍去了外頭。

  “這孤拐脾氣又上來了,且半點話也不答了?!?p>  章姑姑邊準備這各色食材,安撫她道:“誰家沒個難伺候的大姑子小姑子的,姑娘家有些脾性,都一樣的?!?p>  她取了竹簍往水田里頭去了,第一籃,是個頭肥大的螃蟹。第二簍是肥碩的河蝦,順手在田里拔了半截藕。并著自家院子里的清脆的荷葉荷花和長長的藕節(jié)。

  寒氏見她摘了花兒,關切道:“那花你平日里說要觀賞不準孩子們折騰,怎么今天撇了這么些?”

  她邊沖洗采來的螃蟹蝦魚荷花等,邊道:“做飯用的,嫂子你找找以前的竹木泥模子,小蓮蓬荷葉的哪個?在酒屋紅漆的柜子里?!?p>  寒氏聽了,只得放下手里的活計去給她尋。

  “姑娘這是做些什么?”章姑姑撿了些魚蝦問道。

  她笑道:“姑姑正好幫我打打下手,哥哥既然有客人,該做些江南的菜色才是?!?p>  螃蟹清洗干凈了,配著薄薄的姜片倒扣著上鍋蒸了。又將蝦洗凈剝?nèi)馊ゾ€,以二分黃酒浸泡捶打成泥,并著蛋黃與些許面粉,配著碎鹽,用荷葉汁浸著,好一會子,寒氏將模子尋了清洗了給她。

  那餡入了模具,再倒出了就是一個個的小蓮蓬荷葉的樣子。她將燉好的雞湯取了一碗倒入清水中提鮮,湯滾三次,放入這砌好的荷葉與蓮蓬。荷葉切成細絲以薄紗布包裹放入。

  章姑姑看出些端倪,卻也疑惑不解,便試探問道:“這菜有點金陵的意思,真真像是個御廚做的?!?p>  這菜的確是一位極好的御廚的手藝,做菜的方式自然也留在皇宮里了。

  “夢里常常有這個味道,收成好些的時候,也會嘗試一下。希望不會太差了味道?!?p>  螃蟹蒸熟后,肥碩的蟹腿的肉以面杖擠壓,便會擠出一節(jié),權(quán)做一盤子點心。

  那蟹黃與蟹肉湊了半碗,他蒸了些水晶的皮子一點點包裹了放了一盤子。

  待完畢了,從門外丹桂樹上取下一點花枝。擱在幾個盤子上,一方小冊,書了大羹不和幾個字。

  又一會子,聶寒彧才來喚她。

  “今日來的客人,你稱他龍先生即可。也算是咱們家的恩人,不可怠慢了,準備一下,去見一見罷。”

  “我從沒聽你說過有這么一位貴客,大哥我最近覺得你仿佛瞞著我什么事情。是不是我想多了?”

  聶寒彧道:“瞞著你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要快些不?”

  竹樓樓梯穩(wěn)當,卻每一步都如同在腿上束縛了千斤鉛塊一般。洗手做羹湯,溫酒以侍恩師,是從前的習慣。是,便盡了一份心意。不是,便全了一份禮節(jié)。

  而她打開珠簾,那人坐在桌前與她對視。幾乎有些站立不穩(wěn)了,除了是冥冥之中的注定,還有什么能來解釋清楚眼前的相聚,跨越了十多年的師徒恩義情分。

  隨著聶寒彧的步伐,她一步一步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花。

  聶寒彧道:“先生,這是舍妹寒酥。您曾經(jīng)見過的?”

  她側(cè)目問道:“是什么時候的事,我一點也沒有印象?!辟Q(mào)然間又覺得有些失禮,于是道:“先生好,聶寒酥見過龍先生?!?p>  龍先生示意她坐下,溫和的解釋道:“你小的時候,我們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你病的很重,不記得也是情理之中。”

  此時她目光微紅,眼前的人一如以前平和溫柔,而話語間仿佛有著某種極為堅定的力量。

  “眼眶怎么紅了?”

  “我見著先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也許是前世見過未可知,所以有些不知怎么說了?!?p>  聶寒彧道:“不可無禮?!?p>  “無妨,小孩子家家的。也沒什么,且算做長輩與晚輩的交談也無不可,你那孩子還小,去看看吧?!?p>  聶寒彧恭敬的不平常,可是眼下寒酥已經(jīng)不愿意多想半分大哥與眼前人的關系了。那種死而后生之后又見親人的喜悅,超脫了許多許多。

  他先道:“這些是你做的,且給我說說都是什么?湯我嘗了,很鮮美?!?p>  寒酥倒了一杯桂花烈酒道:“藕節(jié)清甜,得配著這烈酒才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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