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堂向眾人簡要講了事情的經(jīng)過,但將自己在客店便發(fā)現(xiàn)那人來自五毒門和自己背部受傷這兩個細節(jié)略過。
眾人聽后也都覺此戰(zhàn)確實兇險。
許奇錦沉默了片刻,道:“看來咱們的確得去安和坊走一趟了?!?p> “子堂師弟帶路,龍河、秋生隨我去安和坊探探?!痹S奇錦在眾人面前掃視一眼。
華沐沐道:“大師兄,我也想去?!?p> “你早些休息吧,我們?nèi)トゾ突亍!痹S奇錦則回道。
“許師兄……”黎無痕欲言又止。
“怎么,小師弟也要跟著?”龍河笑著說。
許奇錦則是面色有些復(fù)雜地看著他。
“無痕放心,大師兄有分寸,不會把……”劉進的話才說一半,就被許奇錦打斷了。
“十七師弟,一會兒你看好小師弟,這次不要讓他再亂跑了?!?p> “啊?哦,好?!眲⑦M撓了撓頭。
臨行前,許奇錦將溫良叫到一邊,低聲道:“溫師弟,若我們天亮未歸,你便去陶家莊尋求增援。”
溫良應(yīng)下。
此時已至宵禁,街上只有一隊隊巡邏的士兵。
四人出了客店,不走大道,而是穿房越脊,指向安和坊方向而去。
蘇子堂帶著幾人來到上次出事的地點,已是子時三刻。
蘇子堂指了指前面的屋子,幾人輕身跳到院里。
萬籟俱寂,只有房屋邊的幾棵柳樹投在地上的陰影不時微微晃動。
屋里沒有亮燈。
蘇子堂點破窗欞紙,沒有看到人影,整個物資靜悄悄的。
他轉(zhuǎn)過身,小聲對許奇錦道:“我先進去探探?!?p> 許奇錦點頭。
蘇子堂饒到正面輕輕推了推門,門只是虛掩著。他小心翼翼地走進門。
外屋有一張桌子和七八把凳子,想必是吃飯和議事的地方了。里屋有兩間。
一間干凈整潔,只有一張床、一面銅鏡和一把凳子。床上被褥整整齊齊地疊著,床上也沒有什么溫度,看來這間房間的主人今晚并沒有來住。
另一間搭的是大通鋪,進去一看是典型的臟亂差。
整個屋子都沒有人,難道是他們怕華山派報復(fù),連夜搬走了?
蘇子堂轉(zhuǎn)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剛準備走出屋子,就聽外面有人叫道:“咳咳,這什么玩意?咳、咳咳……”正是龍河的聲音。但聽聲音離這里較遠,難道是屋外出了什么事嗎?
蘇子堂心中疑惑,便推開了門。
然而下一刻,他卻愣住了。門外站著一個女子,正是連曼。
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蘇子堂大腦飛快地旋轉(zhuǎn)著。
連曼見蘇子堂直直地看著她,不由挑眉笑道:“怎么?小弟弟,很意外?姐姐我可是千辛萬苦引走了那幫人,因為姐姐只有一人份的解藥啊?!边B曼說著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小瓶子,上下打量蘇子堂兩眼,“不過,小弟弟你好像沒什么事啊,中了我子母鴛鴦鉞上的毒還能這么活蹦亂跳,你是服過什么藥了嗎?”
蘇子堂不答,只冷冷地看著她。
這時幾道風(fēng)聲逐漸近了,是黑衣人衣袂的聲響。
“呵呵,你們的人反應(yīng)還挺快,那咱們下次再聊吧。”連曼輕笑。將小瓶子一揚,瓶子拋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直飛向蘇子堂,蘇子堂下意識接住。
連曼已縱身掠出院子。遠遠的有一道聲音時斷時續(xù)地傳來:“小弟弟,咱們一定還會見面的。”
此時許奇錦等三人以落回院子中。他們正看到連曼遠去的身影。
“好啊,這毒婦竟然敢算計我們!”龍河怒氣沖沖。
許奇錦瞧了眼蘇子堂,眼神里有些許探究。
秋生也有些沉默地望著他。
龍河也發(fā)覺氣氛有些安靜。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腦勺,對蘇子堂道:“蘇師弟,你是不知道,剛剛那妖婦把我們引到那邊,”說著一指院角,“就是那外面,然后就拋了顆迷霧彈?!?p> “我說過不要去。”秋生把目光轉(zhuǎn)向他。
“我那不是沒忍住嗎。”龍河訕訕地笑,“話說咱們?yōu)槭裁床蛔罚俊?p> “恐有埋伏。”秋生目光望向連曼離去的方向。
“回吧?!痹S奇錦道,眼睛不經(jīng)意地瞧了瞧蘇子堂的袖口,剛剛他好像看見那女人拋給蘇子堂什么東西。但剛剛這邊煙霧未曾散盡,許是自己眼花了也不一定。
四人回了客店,遠處鼓樓四聲梆鼓響起,已是四更。
客店中的眾人還都沒睡,見幾人回來算是松了一口氣。
第二日。陶影影那邊傳來消息,說華山那起殺人案或許與一個使用判官筆的人有關(guān),并附上了自己查到使用此兵器的人名單。
名單上有六人:
青鵬山大王方寶,五岳嶺三把手趙瑞,宋家寨寨主宋前,五毒門玄武堂護法盧杉,趙家五虎老四趙遙,蜀中三杰老大李才。
許奇錦那目光落在了“五毒門玄武堂護法盧杉”這行字上。
來報信的小廝還道,那人身高七尺,面色黝黑,約三十歲的年紀。
許奇錦想了想,把名單交給龍河道:“去查查這六個人的長相、年紀,重點查這個盧杉?!?p> “好嘞,您瞧好吧!”龍河一聽到有活兒干,那是興奮得很,當即便領(lǐng)命走了。
此時,距此不遠的一家小客店。
劉眾舉,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剛剛得到的一架古琴。
他將手放在琴弦之上,琴音裊裊而出,時而輕柔處暗藏殺機,時而激烈處盡顯英雄本色,卻是一曲《十面埋伏》。
這《十面埋伏》本是琵琶曲,今日被劉眾舉用古琴彈出,竟也能氣勢盡出,毫不違和。
一個身影已悄無聲息地跪下。待琴音終了,劉眾舉輕輕撫摸琴弦,贊道:“好琴!”
他微微側(cè)首,看向旁邊跪著的影一。“他們已經(jīng)查到盧杉了?”
“少主英明,陶家莊與華山派皆已有所懷疑。”影一道。
“你找人將盧杉的外貌特征散布出去?!眲⒈娕e沉吟片刻,“影二那邊有消息嗎?”
“逍遙谷最近有不少人都去了京城。還不知是要干什么?!?p> 劉眾舉冷笑一聲,“看來逍遙谷那幾個老家伙也也想站個隊啊。先不用管他們,我倒想看看他們選了誰。”
“最近皇上要給余良王李邈賜婚,有消息說是戶部尚書的女兒。余良王府現(xiàn)在有些亂?!?p> “戶部尚書好像是三皇子的人呢。”劉眾舉笑道,“最近的好戲很多啊?!?p> “對了,我上次讓你查的那個姑娘查怎么樣了?”劉眾舉想到了什么,問道。
影一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雙手奉上。劉眾舉接過紙看了看,嘖嘖道:“還是將門虎女,不錯?!?p> 他又往下看去,眉頭卻微微皺起,“影一,再查查那個江暮挈?!?p> 影一領(lǐng)命下去。
整張紙讀完后,劉眾舉嘴角勾起一個邪肆的笑容,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