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隱秘暴露
三人安靜地吃過飯,徐弦又回到電腦前盯著那幾個瀏覽器刷票。
盧輕寒和孟浡然將餐桌收拾干凈,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10點多了。有些抱歉地對他們說:“我沒事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都還要上班?!?p> “如果能刷到機票,明天我跟你一起回G市?!毙煜艺f。
“不用了,你這么忙,我自己回去就好。”
孟浡然看盧輕寒的臉色依然太好,忍不住走近了開口:“你先去休息,我再找找有沒有其他買票的途徑,買到票我再走?!?p> 盧輕寒感到自己身上冷汗出過后的濕粘,忙退了兩步,點了一下頭,有些慌張地回臥室找衣服進(jìn)了浴室。
看著盧輕寒的樣子,孟浡然一下又想起了紫藤園那晚她落荒而逃的情景,有些尷尬也有些不解,訕訕地問徐弦:“我怎么覺得她好像有點怕我?每次稍微走近一點,她就躲,我有這么可怕嗎?”
徐弦抬頭撇了他一眼,又低頭繼續(xù)盯著瀏覽器。
過了一會,在插件中加了個有票提示音,這才站起身,去倒了杯水喝。
“她不喜歡人靠太近,你離她遠(yuǎn)點就好!”徐弦淡淡地丟出一句。
“我靠,你怎么不說你平常跟她說話,湊得比我近多了,還住一個屋檐下!”
孟浡然聽見徐弦這句淡話,心被刺痛了,忍不住心口泛酸,爆了粗口。
“我不像你,我對她沒有非分之想。”說完又繼續(xù)盯著電腦刷票。
“我今天也是過來幫忙,怎么就成了非分之想。我懶得跟你說?!?p> 孟浡然被戳中心事,閉上了嘴,在電腦上又試了幾個買票的途徑,依然一無所獲,心中更加焦躁,不由得想抽根煙,想了想又收回了手。
看著沙發(fā)旁邊的行李箱還大開著,順手將行李箱蓋上,一個扁圓的像面霜的盒子卻滑了出來。
孟浡然撿起盒子,有些好奇地想看看盧輕寒用的什么牌子的化妝品,卻意外發(fā)現(xiàn)并不是面霜之類的護(hù)膚品,而是寫著凈腋粉的一盒藥粉。打開聞了聞,是一股清新的草藥味道,翻過背面就是用藥說明。
看清楚說明以后,孟浡然猛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在窺探盧輕寒的隱私,一向淡定瀟灑的人,手抖了一下,藥粉灑在了地板上。
孟浡然慌忙將蓋子蓋好擰緊,抽出茶幾上的紙巾開始擦地,正擦著,盧輕寒已經(jīng)洗完澡出來,見他低頭在擦地板,問道:“怎么了?”
沒等孟浡然回答,盧輕寒已看清他在擦的是什么,臉色大變,仿佛身上一塊丑陋之極的傷疤被解開袒露在他面前,惱羞成怒,一把拉起孟浡然,指著門口嚷道:“你走!快走!”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幫你蓋上行李箱,結(jié)果這東西滑出來了……”
“快走!”盧輕寒蒼白的臉色,變得通紅,又用力推了他一把。
徐弦此時也反應(yīng)過來,看見地上的藥粉,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站了起來,扶住激動地快要暈倒的盧輕寒,對孟浡然說:“你先回吧?!?p> 說完在盧輕寒背上拍了拍:“沒事,他不會跟別人亂說的,你別太緊張了!”
盧輕寒崩潰大哭:“老徐,請你讓他走!”
“好?!?p> 孟浡然看徐弦了然的樣子,顯然是知道盧輕寒的秘密,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
又見盧輕寒再次抱著徐弦的胳膊大哭,強行忍下不知哪里冒出來的怒氣,死死攥緊了拳頭,走到門口冷聲說:“你好好照顧她,我先走了!”
“他已經(jīng)走了,你要不去屋里休息一下?!毙煜页谅曊f道。
話音剛落,電腦上傳來叮的一聲,徐弦忙扶她靠在沙發(fā)上,去看電腦。
“有票了,經(jīng)濟(jì)艙全價,明天早上8點的航班,只有一張,身份證給我?!?p> 徐弦一邊說,一邊已快速點開機票信息的詳情頁,開始認(rèn)真填寫訂單。
盧輕寒將自己的身份證從錢包中取出來,放在徐弦眼前,徐弦很快輸入身份證號和其他信息,提交,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支付。
“搞定了!”徐弦松了口氣。
“你沒有信用卡,用什么支付的?”盧輕寒隨口問道。
“支付寶,很方便,可以直接綁定銀行卡,還可以隨時取消綁定。好了,你的票買好了,我看看能不能再刷一張?!毙煜矣址祷厥醉摚_始繼續(xù)設(shè)置插件。
“老徐,真不用,我自己能回去,我知道你最近很忙,而且我媽媽的事,你就是回去,其實也幫不上太多。要是實在不放心,明天一早送我去機場。機票錢我回頭轉(zhuǎn)你卡上。”盧輕寒靠在沙發(fā)上,聲音很輕,卻十分堅決。
“也好,你快去睡?!?p> “徐弦,謝謝你,你也早點休息?!北R輕寒道了謝,回了臥室。
徐弦沒再說話,拿著電腦進(jìn)了書房。
盧輕寒草草將一床的衣物收拾好,定好鬧鐘,疲憊不堪地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這一整天就像一場醒不來的噩夢,且不說自己準(zhǔn)備了大半年的研究生考試半途而廢,只要一閉上眼睛,就都是母親在ICU的樣子,透過ICU的玻璃,仿佛能看到母親的臉,微笑的,嚴(yán)肅的,生氣的,流淚的。
母親的微笑仿佛離自己很遠(yuǎn),是的,這幾年很少看到母親笑過,更多的是柔弱蒼白的神色,這樣瘦弱的母親,卻為了去廟里替她祈福,變得生命垂危。
一想到這里,盧輕寒總覺得是自己害了母親,心痛難過地不能自已。
迷糊中,母親忽然躺在了一片荒野上,蒼白的臉被冰冷的雪花漸漸蓋住,雪越下越大,愈來愈白,慢慢地把整個人蓋住,直到一片白茫茫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跡。
“媽媽!”
盧輕寒在夢中急得大喊,沖到荒野中用力挖著厚厚的冰雪找媽媽。
冷不防被人用力拉住,盧輕寒掙扎了幾下,掙脫不開,跌坐在地,抬頭一看,竟是孟浡然。
盧輕寒急得直流眼淚,可憐兮兮地靠近他,搖了搖他的胳膊說:“我媽媽被雪蓋住了,不見了,你幫我找媽媽好不好?”
“別找了,找不到的!”
“不可能,我要去找媽媽!”盧輕寒急了,緊緊攥住孟浡然的胳膊用力一扯。
孟浡然被扯得靠近了許多,眼神忽然變了,一臉嫌棄,話語冰冷:“你一身什么怪味?都臭了,還不回去洗洗!在這里亂找什么!”
盧輕寒被冷風(fēng)一吹,渾身發(fā)寒,汗涔涔地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