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想確實不夠善良。
但確實是楊彩月最真實的想法。
不過雖然是在心里沒少吐槽,但在楊彩月的心里,卻并沒有太在意這件事。
一閣之主要的是氣度胸襟能力,而不是外表。
然而之后等那石文斗又用他那含糊的語調(diào)說了些亂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語的話之后,楊彩月整個人都不好了。
聽其言,觀其形,楊彩月都無法將所謂的氣度,胸襟,能力和眼前這個人聯(lián)系在一起。
她有些迷惑。
這樣一個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吸引人的魅力和能力的家伙是怎樣成為這堂堂炎陵閣的閣主的?
莫非是修為精深,遠超同輩?
可楊彩月總覺得不是。
而迷惑之后,她突然又有些失落。
這樣的一個人領(lǐng)導下的炎陵閣,會是什么特別優(yōu)秀的門派嗎?
楊彩月沒有見過山外的世界,但自小喜歡讀書的她,卻是明白一個道理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當然,很快她便又自嘲的笑了笑。
她連這樣的門派都是靠運氣進來的,就算有更大更厲害的門派,又和她這樣的天賦資質(zhì)極差的人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楊彩月這么想,卻代表不了其他人。
人群因為石文斗的邏輯不清的話語而再次騷動了起來。
而隨著人群的騷動,一旁的行九淵的頭也越埋越低,大有縮頭烏龜要把自己的腦袋縮進胸腔里的趨勢。
熬了足有二十分鐘,終是自炎陵寶殿里走出了一個老者,攔住了石文斗的話。
這老者楊彩月看著有幾分眼熟,稍稍回想便想起了這老者便是她上山第一日遇見的那個跟她說不要自卑的長老。
“閣主,剩下的事兒交給我吧,您還有事兒要忙對吧?”
那長老嘴上說的是問句,但意思卻很明確。
而那石文斗也是奇人,他似乎是聽不懂這長老的話一般:“喻長老,我沒什么事兒啊。今天我很高興啊,有這么多新入門的弟子,我作為閣主,自然是要多囑托兩句的。咦,剛才我說到哪了?是的,我該多囑托兩句的。大家啊,都應該……”
廢話又起,那長老臉上便又是難看了幾分,他再次打斷了石文斗的話,這一次雖然依舊未曾失禮,但語氣里的不耐煩卻似乎是有些藏不住了:“閣主,這考核的規(guī)程早就定好了,你的發(fā)言以后有空了再繼續(xù),這樣下去會耽誤之后的規(guī)劃的?!?p> “喻長老的規(guī)劃?哦,是的是的,這規(guī)劃不錯,我再說幾點啊?!?p> 底下的人傻了眼。
而那長老看到底下人的反應,終究是忍不下去。
“來人,閣主累了,扶閣主休息?!?p> 長老說完,便有兩個弟子閃出走向了石文斗,像是早就安排好了一樣。
那二人的表現(xiàn)也是輕車熟路,不像是第一次干這差事。
先是一臉微笑的來到石文斗面前,然后附在石文斗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么,之后那石文斗突然拍了拍手,像是十分興奮的樣子點了點頭,然后便隨著那兩個弟子退去了。
石文斗走后,那長老明顯松了口氣。
而之后看到下方眾人那異樣的表情,終究又是頗為感慨和無奈的嘆了口氣:“大家好,我是炎陵閣的大長老,喻儉。閣主他,哎,暫且不提了,有些事之后會告訴你們的?!?p> “如今我炎陵閣的頭等大事,便是《火炎之章》和你們。先考核吧,不多談什么了?!?p> “你們這一百零一人,都是《火炎之章》自己給出的提示選擇出來的。”
“而《火炎之章》意味著什么,我想你們這些天也差不多都了解了?!?p> “這個考核,誰也做不了主,能決定結(jié)果的只有命?!?p> “但這并不意味著你們就不需要努力爭取了,因為命也不是自己降臨的,是你的每個選擇和努力決定的,你努力得到的結(jié)果,才是你的命?!?p> “好了,你們站穩(wěn)了,準備出發(fā)?!?p> 正當還沒明白過來怎么“站穩(wěn)了出發(fā)”的時候,眾人所在的廣場突然晃動了一下,接著一個內(nèi)切著方形廣場的圓臺自其中升起。
升起過程里偶爾有人跌倒,不過好在這圓臺夠大,一百多人聽起來不少,但是對這圓臺來講,卻還算不得什么。
圓臺并沒有上升太高,不過一米出頭便停了下來。
然而等眾人以為變動要結(jié)束的時候,圓臺突然旋轉(zhuǎn)了起來。
一個不防備,這轉(zhuǎn)速不大的變化卻讓不少之前還為自己沒被圓臺上升影響到的沾沾自喜者打了臉。
而楊彩月便是這后者中的一員。
不過好在他身旁還有一個行九淵。
行九淵顯然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變化,在圓臺開始轉(zhuǎn)動前他便有所準備的穩(wěn)住了身形。
而在楊彩月站立不穩(wěn)快要滑倒的時候,行九淵有力的雙手抵在楊彩月的肩上。
好不容易站住了,楊彩月這才想到這肩上傳來的力量。
扭了扭頭,看了一眼笑著幫忙的行九淵,突然臉上一紅。
之前沒注意,這一扭頭她才發(fā)現(xiàn),因為這圓臺的轉(zhuǎn)力,她雖然是穩(wěn)住了身子沒有跌倒,但還是身形扭曲了一些,像是斜斜的倒在了行九淵懷里一般。
她不想讓別人誤會,也不想讓行九淵誤會,便來不及道歉就匆匆忙忙的往前掙開了行九淵的手。
這是會讓行九淵有些尷尬的,但楊彩月下意識的還是選擇了這樣做。
她有些被流言給整怕了。
但細細想想自己卻又覺得這并不是全部的理由。
可現(xiàn)在也沒有太多時間讓她去想清楚。
她只能是沖著行九淵點了點頭,輕聲的說了聲抱歉,然后說了句謝謝。
聲音不大,她都沒把握行九淵能夠聽見。
做完這一切,她便又轉(zhuǎn)了過去。
雖然沒看身后,但是她像是能感受到身后的目光一樣的難捱......
而另一邊,喻儉看著東倒西歪的新弟子,不由得搖了搖頭。
他自然是可以更詳細的去囑咐一下的,但他有意的沒有那么做。
這群火炎之女里,多數(shù)人都不可能成為最后的被選中之人,但她們每一個都會是炎陵閣的新弟子。
所以他這么做,是有心看看這些人的臨場反應力的。
這算不上是個考驗,但結(jié)果卻讓他不怎么開心。
“果然還是那些高階門派有著鴻溝般的差距啊?!?p> “這反應能力,協(xié)作能力,協(xié)調(diào)性,機敏度,沒有一個算是出色的,連單項合格的都沒幾個?!?p> “而要從這群人里,選出我炎陵閣未來的閣主,這......”
“真的靠譜么?”
喻儉沒有答案。
但這些事兒他做不了主,也沒人做的了主。
石文斗傷殘,《火炎之章》出現(xiàn),這顯然便是《火炎之章》這樣的靈章帶來的基礎預言。
可是就算抓住了這預言中的命理,可是誰又敢確定這命運線是好的呢?
罷了罷了,盡己所能,隨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