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茫茫,即便眾人已經(jīng)找到一個雖然并不多聰明,但顯然很是靠譜的排查方案,可這尋找的過程已經(jīng)充滿坎坷。
首先,便是生存。
眾人前往炎陵閣大殿的時候,是知道有考核的。
但尋常門派的考核她們雖然沒參與過,但也都是有耳聞的,無非是測測天賦靈根,測測品性心性,偶爾也有測試一下天生的對戰(zhàn)斗的敏銳度的。
依著這想法,眾人準備的更多的是自己的心態(tài),而有能力有資源的,也無非是準備點她們這種等級的人能夠使用的武器法寶作為奇招。
但這些準備的東西,在這第一場“大漠淘金”的考核里,沒有半點作用。
應對這樣的考核,首先你要準備的,是水資源和食物。
所以眾人出發(fā)之后的第二天,就不得不再次齊齊返回谷中林地了,因為她們初始備下的水,不過兩天便已經(jīng)消耗了大半,而這時候她們卻還沒見到《火炎之章》的影子。
若是繼續(xù)下去,多半是要倒在半路的。
所以最后楊彩月不得不和幾個隊長商議之后決定要重返這個被喻儉長老說過的沙漠唯一綠洲的谷中林地。
食物還好處理,眾人雖然都算不上是修行者,但多半?yún)s也不是完完全全和修行不靠邊的普通人,所以像是積食辟谷丹之類的東西,還是有的,配合著部分人準備的各種吃食,剩著些還是可以的。
最難儲備的,也是消耗最大的,則是水。
天熱汗多,對水的需求也多,而眾人顯然是沒能耐擁有什么空間袋乾坤囊之類的寶貝的,而且就算有,依著眾人的水準也使用不了。
更難的是,不僅沒有這些空間儲物寶貝,她們甚至連像樣的儲水容器都沒有。
不過好在姑娘們心靈手巧,借著谷內(nèi)的竹子和植物,做出了不少的竹筒。
但背上這充足的水量之后,眾人心里皆是一驚。
這竹筒加水懸掛在身體上,那感覺和苦修者負重磨礪自己沒什么兩樣。
楊彩月不用想就知道這群不知道有幾個人受過苦的姑娘在不久之后會是什么樣的狼狽模樣。
但即便狼狽,也的出發(fā)不是。
“姐妹們,咱們不是來游玩賞景的。修行路上沒有一帆風順,而且這點事情,連風波都還稱不上,若是這點事兒都沒勇氣面對,那便如喻儉長老說的那樣,離開才是更好的選擇?!?p> “想好了的,準備上路了!”
楊彩月說著,第一個邁步朝谷外走去。
正如之前喻儉長老說這樣的話的情況一樣,不是沒有人想放棄,只是想放棄的人里沒有不介意別人歧視的目光的。
眾人還是再次開始了征途。
然而半天時間剛過,楊彩月便聽到了身后有驚呼響起,轉(zhuǎn)過頭便看到有人倒地。
而這一次自然不會是什么計謀和演戲。
是真的有人扛不住倒下了。
楊彩月往回趕了過去,看清地上躺的人之后,心情是有些復雜的。
這人正是那個楊彩月和許茗雨造謠計劃開始的時候第一個前來吃瓜的,到現(xiàn)在楊彩月和許茗雨都不知道她名字的姑娘。
也是那個最先在谷地里和楊彩月起沖突的姑娘。
說實話,看到自己的討厭的人倒下,多數(shù)人的第一反應絕對不會是可憐憐憫這些詞匯,多半會是竊喜。
而之所以是竊喜而不是喜悅,多半則是因為怕自己表現(xiàn)的太過幸災樂禍而被他人視為小肚雞腸之人。
楊彩月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她們之間的矛盾算不得太深,所以當楊彩月看到那姑娘痛苦慘白的模樣之后,竊喜便很快消失了。
說不上可憐,她只是沒想象中那么開心了。
除了楊彩月,姚稂等人也圍了過來。
可姚稂看到那姑娘倒地之后的第一反應,卻是對楊彩月發(fā)難:“都是你,讓我們背那么水,本來這來回已經(jīng)好幾天了,都快不行了,現(xiàn)在又背了這么重的東西,誰抗的住??!當初我們要是不返回,說不定第三天就找到了。”
姚稂說的卻是也是有那種可能的,而且那種可能之下,她們的選擇確實就是最可憐的了。
可楊彩月并不后悔。
而且她也理直氣壯:“說不定的多了,我還說說不定你要是不回來,就那么找下去,東西沒找到人就先渴死了,你得謝謝姐姐我的救命之恩呢!”
姚稂之所以找楊彩月的麻煩,自然是因為看不慣楊彩月這一路上的作為。
別的隊伍的隊長都是整個隊伍的負責人,唯獨有楊彩月在的隊伍的隊長的她,完全沒有任何存在感,多數(shù)時間都是楊彩月在控制著隊伍的實際權(quán)力,她自然對自己被架空而覺得不滿。
“可你這樣就能保證在水用完之前就找到么?不過是多拖延兩天。喻儉長老都說了,這靈章認不認可靠的是命,說不定這靈章就是看到它真正的主人有了困難的時候才會著急然后就出現(xiàn)了呢!”
喻儉的這句話倒是給楊彩月了一個思路。
靈章若真有靈,那真的是這種情況倒也不是沒可能。
但楊彩月是沒工夫跟喻儉這么斗下去的。
她沒再理會喻儉,而是伸手摸了摸身上的竹筒,伏在了那姑娘的身前。
可是最后她卻又突然改變了主意,伸手取了那姑娘的竹筒,然后倒了一點水在姑娘的唇部,然后又倒了一些在手上,慢慢的滴到了姑娘的眉心,鼻前和耳后。
楊彩月并不懂醫(yī)術(shù),只是做為靈工的她,時常在大太陽下給靈稻注靈,那注靈器的重量可不比今天這一身的水輕,所以她剛開始的時候,也被熱氣侵體給折磨的不清。
久病成醫(yī),對這熱氣侵體的病,她還是很有經(jīng)驗的。
而見到楊彩月這一舉動,喻儉卻還是沒放過楊彩月:“真是摳門,這點水還斤斤計較,你自己的水寶貴舍不得就用我的!給你!”
楊彩月依舊沒理會她,只是伏在那姑娘的胸前,靜靜地聽著姑娘的呼吸聲,看她是否有好轉(zhuǎn)。
見楊彩月不理她,喻儉卻是準備繼續(xù)。
可此時身后卻有人看不下去了:“你有病吧!人家彩月姑娘在給人治病你瞎嚷嚷什么啊,斤斤計較的是你,用誰的水不一樣啊!再者說,誰的需求用誰的水也是天經(jīng)地義,就算是摳門是摳的天經(jīng)地義!”
喻儉聞言紅著臉轉(zhuǎn)過了頭。
這紅自然不是羞愧,而是憤怒。
那楊彩月瞧不上我這個隊長也就算了,你一個名字都沒有的家伙憑什么也看不上我!
可沒等她轉(zhuǎn)過頭找到發(fā)聲者,便看著那一張張帶著厭惡的臉接二連三的發(fā)聲了。
“是啊,就這還隊長呢?!?p> “可不是,屁事兒干不了,搗亂倒是在行。”
“誰愛跟她誰跟她,反正她這個隊長我是不認了!”
“算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