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這種深宅大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種陰私,畢竟知道的越多對自己越是不利,季清歡子穿越過來到現(xiàn)在都沒怎么出來過,到底對這兒的環(huán)境依舊感到陌生,于是便提高了警惕,貼著山上的石頭走,像做賊似的,邊走邊觀望。
結(jié)果才堪堪走過一半,季清歡便聽到了有幾分熟悉的女子笑聲!在要還是不要繼續(xù)前行的選擇上,以防萬一,她還是選擇了看下前方有什么再決定要不要繼續(xù)前行,只身躲在石頭后面瞧過去,便看見一個體態(tài)豐盈個頭偏矮的女子站在賀書禮的面前,絞著一綹頭發(fā),時不時的假裝低頭偷偷的望著他,時而側(cè)過臉去,本想裝出嬌羞的感覺,若是長得好看做這種嬌羞的舉止申顯可愛,關(guān)鍵是這個矮個丫鬟長得并不是很好看,因此顯得不倫不類的。
仔細(xì)一看這矮個丫鬟不就是那日罵她蠢貨的嘛!她還真敢來作死!不知是該說她勇氣可嘉,還是說腦子被門擠了。
無意間看到這些季清歡感覺自己的脊背隱隱發(fā)寒,因此她決定還是不要貿(mào)然前去,便繼續(xù)趴在石頭上,從邊緣偷偷的探出一對眼睛,仔細(xì)觀察著當(dāng)前的發(fā)展局勢。
賀書禮身邊的小廝蕭山卻不知去處,唯有這個腦袋被門擠了的矮個丫鬟在他面前不倫不類的賣弄著風(fēng)騷。
由于距離地理位置不是十分絕佳,所以只能看到賀書禮坐在輪椅上,半張臉背光,雙手隨意地放在腿上,遠(yuǎn)遠(yuǎn)看去,細(xì)長的手指如同鍍上一層薄薄光影,姿態(tài)慵懶地坐在輪椅上,賀書禮眼瞼垂了下來,側(cè)顏平靜如水,卻能感覺到他渾身透著一絲陰沉,可以想象,他內(nèi)心是如何的波瀾不驚,平靜如水。
季清歡將提起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就算賀書禮再怎么不喜這丫鬟,應(yīng)該不會變態(tài)的要了她的命,而且蕭山也不在,恐怕他無法動真格。但事實告訴她……她猜錯了。
賀書禮用自己的行為使季清歡明白了花兒為什么這么紅。
丫鬟低聲地向賀書禮表明心意后,便緩緩蹲下來,想要與賀書禮平齊,隨后盯著賀書禮的雙腿看了好一會兒,眼神充滿了惋惜和同情,隨后做出了一個特別大膽的決定,只見她立即趴了上去,嘴里低聲呢喃著什么。
季清歡很不屑這個丫鬟行徑,簡直就是又要當(dāng)婊子又想立牌坊,想攀附賀書禮享受榮華富貴,偏偏還要做出一副吃了虧的樣子,這種行徑簡直讓人嘆為觀止。她翻個白眼,很是好奇賀三會怎么處理。
賀書禮低頭看著丫鬟,一動不動,如泥胎木偶一般,賀三越是沒有動作,季清歡越是認(rèn)為會有事情發(fā)生,果然……
賀三隨后雙手往背后一摸,拿出一條白棕色的白棕長繩,將帶有繩套的一端猛然套在了這個丫鬟的脖子上,死死地將她的脖子勒住,并揚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何況三爺還是那副可憐樣子,若能伺候三爺,即便委屈些,榮華富貴卻可是有的了。”矮個丫鬟猛然想起來,三爺說的這些,是那日在后山上,她跟另一個丫鬟聊天的時候說過這句話。矮個丫鬟驚慌得如寒蟬般,啞然失聲。
賀書禮附下身去,稍稍貼近丫鬟,手里的繩子拽的更緊了,目光陰沉地問道:“我很可憐?伺候我委屈你了?還想做主子?就憑你?”
矮個丫鬟胡亂蹬著雙腿,拼命地掙扎著,雙手扯著脖子上的繩套,整張臉因為脖子被勒緊了,而憋得通紅,呼吸極度困難,口唇、顏面青紫,眼珠圓睜,舌頭外吊。
變故陡生,季清歡反應(yīng)不及,愣愣的瞪著眼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打了一個激靈。嚇得心一下緊縮起來,好像冰涼的蛇爬上了脊背。耳朵里嗡地一聲,覺得全身仿佛微塵似地進(jìn)散了。
賀書禮現(xiàn)在的行為……在殺人!
季清歡感覺頭皮發(fā)麻,連帶著自己都有些呼吸困難。她并不是什么白蓮花圣母婊,但她還是有良知,即便是在這個封建社會,主子有處罰丫鬟的權(quán)利,但是動私刑直接要人命也是不允許的,賀書禮現(xiàn)在簡直就是在違法犯罪??!
丫鬟嘶啞的呼叫聲頻繁的刺激著季清歡當(dāng)前正在發(fā)生什么事。
季清歡心口像有什么填著,壓著,箍著,緊緊地連氣也不能吐。雙腿發(fā)軟,自己努力嘗試終于緩過勁兒來,但是她的心口仍然砰砰砰地跳,冷靜了片刻,便拔腿往外沖,飛身撲過去,自己雖然很害怕,但還是選擇抓住賀書禮手腕子,大聲喊道:“三爺!仔細(xì)著您的手疼!您的手都已經(jīng)勒紅了……快松開!”嘴上這么說著,季清歡手上卻在賀書禮手里的長繩上,她現(xiàn)在一心只想把丫鬟從他手里解救出來,畢竟這是一條人命,不能任由他如此殘害。
但是她忘記了,賀書禮即使看似羸弱,身形單薄,但他畢竟是男子,受傷之前也是文武雙全的,即使現(xiàn)在坐在輪椅上,但他一直都有鍛煉自己手腕的靈活度,所以賀書禮手腕上的力道卻不小,她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都硬是掰不開!而且賀書禮只是機(jī)械性地扭過頭,直勾勾地看著她,目光陰森,使人不寒而栗,季清歡的小心臟都經(jīng)受不住他那銳利的目光。
就在季清歡黔驢之計之際,賀書禮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隱隱約約嗅到一股雙團(tuán)糕味兒,他想起今天所食用的軟糯的糕點里摻了紅豆、糖粉,因此便有片刻失神,手上的繩子就松了。
險些被勒死的丫鬟借著賀書禮這一刻的失神,連忙縮回腦袋,趕緊往后退了兩步,靠在身后大石頭上,猛地咳嗽幾口,嗓音嘶啞地哭了起來。
終于把人救下來了,但是季清歡卻心如擂鼓,緩緩抬起因為害怕而泛紅的眼眶對上賀書禮陰沉的目光。
這是季清歡第一次真正的面對賀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