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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身丫鬟季清歡

第一百零三章(大結(jié)局)

貼身丫鬟季清歡 小狐貍成仙 3178 2022-12-20 08:03:00

  季清歡雙手摳在門上,抽抽搭搭地道:“不是天花!你最初頭疼、咽痛,是不是夜里著涼才發(fā)燒了?”

  賀書禮回憶了一下說道:“好像是的,我夜里睡時,沒有蓋被子,早起就出疹子發(fā)燒了,忽冷忽熱的,渾身都難受?!?p>  這根本不是天花引起的高熱、寒戰(zhàn),而是普通風寒撞上了水痘,水痘和天花很相似,所以才被大夫誤診了。

  季清歡欣喜若狂,她不知道這時候怎么表達的她的心情,但她心里仿佛有一片空曠的草地,有個小人兒盡情地在草地上奔跑,她的腦子異常的興奮,她哈哈哈笑個不停,笑著笑著又哭了。

  賀書禮動了一下門栓,他道:“我要開門了?!?p>  季清歡緊緊地拉著門,緊張道:“別!你等會兒。”

  她拿帕子擦了擦臉,理了理頭發(fā),然后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說道:“你開門吧!”

  賀書禮開了門,他衣著裝簡單利落,漆黑如墨的長發(fā)隨意披瀉于肩,顯得漫不經(jīng)心。但是偏偏就是這樣寡淡的形象,渾身卻隱然透出一股無法忽視的氣質(zhì),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無須言語,舉手投足之間,閃耀灼目,懾人心魄。

  季清歡與賀書禮對視著。

  他雙手交握,狹長的雙目如鉤月,笑吟吟地望著她,盡管病痛折磨了他這么長時間,也絲毫不影響他容顏的精致。

  季清歡的眼臉紅了,嘴唇痛苦得顫動了一下,濃密的睫毛底下,重又流出眼淚來,停留在面頰上,閃閃發(fā)光。

  她眨了眨眼,便拉起賀書禮的手臂,擼開他的袖子,仔細檢查,果然大部分出痘的地方都接痂了。

  季清歡的手冰冰涼涼的。

  賀書禮反手抓住她出冷汗的手,從懷里摸出帕子,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給她擦著,心疼的說道:“這么熱的天,怎么手還這么涼?!?p>  季清歡俯身去摟著他的脖子,賀書禮將她纖腰一攬,摟在懷里,她整個人都坐在他身上,登時紅了臉。

  賀書禮看了她幾秒,那一剎,他幾乎像是受了蠱惑一般,忽然傾了傾身,手伸過來,食指勾住她耳邊細細的碎發(fā)。他捏著她細軟的發(fā)絲,繞著指尖纏了一圈兒,然后散開,勾著一縷別在她耳后,露出薄薄的耳朵。

  賀書禮與她耳鬢廝磨,捧著她的臉親吻。

  季清歡回吻著他,隨即聞到了什么味道,就清醒了,推開他,起身往屋子里一看,堆了幾個的食盒。

  昨兒晚上起,上房里的食盒碗筷就沒有拿出去扔掉,現(xiàn)在天氣熱,屋子里都有點兒味道了。

  季清歡朝外邊兒呼了一大口氣,假裝鎮(zhèn)定的說道:“我先把房間收拾一下?!?p>  賀書禮輕咳兩聲,面頰微紅的說道:“好?!?p>  季清歡推著賀書禮往里去,然后利索地收拾起屋子。

  她以前不大喜歡做打掃衛(wèi)生等事,今兒卻覺得十分有干勁,收拾了小半個時辰,開了窗戶通風,她看著干干凈凈的屋子,心滿意足。

  蕭山身上的痘還沒結(jié)痂,身體還有些發(fā)熱,一直睡著,他醒來后,聽說了賀書禮和季清歡得出的結(jié)果,迷茫了一陣之后抬起袖子,捂在眼睛上,嗚咽了好一會兒,隨后抱著被子去了空余的廂房里繼續(xù)睡大覺。

  季清歡心情太好,親自去燒水泡茶,賀書禮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道:“多燒一些,我要沐浴。”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洗澡了,這一次要徹底的泡泡澡。

  季清歡沖他笑著說到:“好的”。

  今天的季清歡不辭辛苦,煮了六七桶水,因為提不動一整桶,都是半桶半桶的往凈房提,然后又打冷水沖進去,來來回回十幾次,才差不多倒?jié)M了浴桶。

  季清歡回到上房的時候,累的腰酸背痛,她疲倦的說道:“水放好了,”

  賀書禮還在喝她泡的茶,就問她:“你去倒的?”

  季清歡喘著粗氣說道:“現(xiàn)在院子里除了我們仨,就沒有別人了,累不著,我推你過去?!?p>  賀書禮點了點頭,季清歡駕輕就熟地替他找了干凈舒適的衣裳,推著他去了浴房。

  浴房里,賀書禮專用的浴桶不高,是針對他專門定制的。

  看起來,賀書禮似乎能夠自己洗漱。

  但平時都是蕭山伺候賀書禮沐浴,季清歡也不知道賀書禮需不需要別的幫助,便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就在門外等你?!?p>  賀書禮點了點頭,臉頰有可疑的紅色,他聲音暗啞的說道:“你出去吧,我自己能行。”

  季清歡轉(zhuǎn)身出去,把門給帶上了,她就坐在門外,聽著里邊的動靜,一會子聽見了輪椅滑動的聲音,一會聽到了水被攪動的聲音,接著就是擰帕子……

  她捂著耳朵走開了。

  再聽下去,她都以為自己有偷窺之癖了。

  季清歡在廊下坐了足足三刻鐘,才聽到賀書禮喊她。

  她站在門外,高聲問道:“怎么了?”

  “把蕭山叫來?!?p>  “……好?!?p>  季清歡去叫了蕭山過來,蕭山進去了半刻鐘,賀書禮就穿著干干凈凈的衣裳,坐在輪椅上,從浴房里出來,但他的頭發(fā)沒解開,看樣子還沒洗。

  蕭山整個人都很無精打采。

  賀書禮便道:“蕭山,你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就行了。”

  賀書禮最艱難的事就是沐浴,眼下他也沐浴過了,蕭山便放心地去睡了。

  季清歡推著賀書禮進房,扶著他坐上羅漢床,她解開他的頭發(fā),道:“我去打水,給你洗頭發(fā)?!?p>  賀書禮點了點頭,躺在了羅漢床上,腦袋半出于床沿,長發(fā)垂落。

  季清歡打了溫水進屋,拿了個小杌子墊著,溫柔認真地給他洗頭發(fā)。

  賀書禮的頭發(fā)很硬很黑,但是不太粗,便不顯得亂,他飲食向來清淡,便也從未油頭粉面。

  他舒舒服服地閉上眼。

  季清歡動作輕柔地給他洗了兩遍,還給他擦到半干,才說道:“好了?!?p>  賀書禮撐著身子坐起來。

  季清歡倒了臟水,就拿梳子給他梳頭發(fā)。

  賀書禮抬頭望著季清歡認認真真的模樣,捉住她的手腕子,笑了。

  季清歡抿唇笑著。

  她也反握著他的手,斂了笑容,道:“你既好了,要不要去告訴大爺和夫人?”

  賀書禮面色冷淡兩分,冷肅的說道:“先不說,我還未痊愈,他們輕易不會信?!彼麑⑺龜堖M懷里,緊接著說道:“若他們信了,又多了人來打攪我們,讓我再松快幾天?!?p>  季清歡的欣喜也淡了兩分,等賀書禮能出去了,她就要去戶部改籍,以后就沒有理由待在寧陽侯府了。

  她要見他,便只能在外面與他相見。

  賀書禮緊緊的抱了季清歡一會兒,緊張的說道:“我祖母和母親如今這樣,恐怕一時半刻沒有功夫去逼我做什么,清歡,我一日不娶旁人,你就一日留在我身邊,倘或我有食言的一日,你再走,我絕不留你。好不好?”

  歷經(jīng)生死,他也看清了季清歡的心,寧陽侯府尚沒有一個人能待他這般,他若再為了一己私欲傷害她,便對不住她這樣厚重的愛。

  況且……賀書禮愈發(fā)知道自己有多愛重季清歡,若她真有一日以死相逼,他根本就舍不得她吃苦頭,倒不如先珍惜眼前的快活時候,若以后王氏再施壓于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經(jīng)過這次事件,賀書禮與之抗衡的信心又多了幾分。

  季清歡點頭,道:“我從前就是這么說的……我也想清楚了,我既是自由身,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往后便不懼虛名,只你不與別人有所糾纏,我也與你同心?!?p>  等她恢復(fù)了良籍,性命不用再被別人捏在手里,和賀書禮在一起,于她而言,只是一場正大光明的戀愛,至于旁人的眼光,她也不大想去在乎了。

  她只知道,得知賀書禮要死的時候,她心如刀割,那種痛,和賀大蔑視的眼光比起來,不值一提。

  賀書禮取下腰間的玉佩,遞到季清歡手掌心里,道:“婚書我給不了你,這個你拿著,在你沒走之前,便是我的妻子?!?p>  這是賀書禮從小戴到大的玉佩,基本上就是他身份的證明,季清歡摸過無數(shù)次這塊玉佩,現(xiàn)在這塊玉佩屬于她了。

  季清歡盯著玉佩,眼眶發(fā)熱。

  此刻開始,她才覺得賀書禮說的話十分鄭重,如同立下了契約一般。

  賀書禮抱著她問:“是不是太覺得我太草率了?也是,我這只能算與你定親了,成親還要下聘、拜堂……”他剛說完,又悔道:“罷了罷了,等我好了再說?!?p>  季清歡忍不住笑話他。

  自此,二人便如膠似漆。

  季清歡偶然想起賀書禮之前問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什么時候,季清歡說她忘了。其實她撒謊了。

  她怎么可能忘記那一天。

  當時賀書禮在教訓(xùn)二房不知死活的丫鬟,他坐在輪椅上,半張臉背光,雙手隨意地放在腿上,遠遠看去,細長的手指如同鍍上一層薄薄光影,姿態(tài)慵懶地坐在輪椅上,賀書禮眼瞼垂了下來,側(cè)顏平靜如水,卻能感覺到他渾身透著一絲陰沉,可以想象,他內(nèi)心是如何的波瀾不驚,平靜如水。

  從前季清歡想,像賀書禮這樣的一個人,恐怕以她的身份窮盡一生,也摸不著一個手指頭。

  誰都不曾想過,也不敢想,賀書禮竟然會雙腿殘疾,至少他從神壇上下來了些,季清歡碰得到了。

  但是賀書禮還是那么厲害,自己從地獄里爬出來,所有人都以為他又變回了原來的賀家三爺,誰知道他確實變回了——拉著季清歡的手一起。

  后來,賀書禮經(jīng)常要季清歡給他講從前的事情,季清歡不說他就不高興,說完他就自己在一邊難受。開始季清歡不忍心,后來季清歡又覺得很好玩。

  但是,季清歡只敢講他發(fā)火時候的事情,他不發(fā)火時,安安靜靜地從她面前過去的時候,她從來不敢說。

  因為季清歡怕說了,有些事情會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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