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封??!”
“火兒!”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無痕瞬間一口鮮血噴出,頓時染紅了面前的海水,雙手再也不能支撐陣術(shù)流轉(zhuǎn),直接跪倒在海面之上,體內(nèi)氣息翻滾,靈力透支后的疼痛頓時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而出,無痕只覺得腦海中天昏地暗,面前竟出現(xiàn)一剎那的天黑。然而,此時無痕腦海之中存在著一件無比清明的畫面,那便是他親眼看見火兒施展了涅槃封??!這一幕清晰的刻在腦海之中,令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就此倒下,僅僅幾息之間,眼前便恢復(fù)了視野。
“火兒,火兒!”
無痕一聲聲的叫著,踉踉蹌蹌的向前走去,期間不得已還得雙手同行,不然便會一頭栽進這海水之中。無痕面前,火兒施展的不死火域泛起沖天紅光,陣文之下,涅槃所生的不死火威力無比強悍,即使擁有十萬血氣的血魔也痛苦難耐,在熊熊火焰之中掙扎叫喊著,但始終無法沖出這一片火域,另有陣紋之力壓制,血魔此時就連行動都異常艱難,只得以全身血氣之力與此涅槃不死火抗衡。
“嘭!”
費盡氣力,近乎爬行而來的無痕,剛剛走進火兒所施陣紋之地,但卻被一股無形屏障阻擋在外,無痕伸手按向屏障,卻是被一股溫暖之力瞬間彈開,倒飛而去。
“不可以,火兒,你不可以這樣!”
無痕話語間氣力也逐漸虛弱,看著自己的手,再看看面前那陣紋之外的屏障,只聽一聲鳳鳴,只見不死火域之中,赤凰展翅,其身火焰熊熊,頓時引動陣內(nèi)涅槃火焰跟隨,雙翅一展,不死火全然沖向陣中血魔,隨后,赤凰振翼,繞其周圍旋轉(zhuǎn),只見燃燒自身所形成的涅槃火焰還在加劇涌向血魔,那血魔所施血氣蒸發(fā)加劇,其護身范圍也在逐漸減小,已然能夠看見他那臉上已有燒傷之痕跡。
“??!”
無痕向天長嘯,悲痛之聲頓時響徹整個東海之上,戰(zhàn)場眾人感受到內(nèi)中悲傷,熟知之人無不是落淚惋惜,遠遠望去,只見無痕化身真鳳之身,瞬間展翅沖天,直奔涅槃封印之陣。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既然不可同生白頭,那便同死相守。無痕振翅而飛,目光堅定,直沖陣紋屏障,誓要與火兒同生共死。
“唳!”
陣中一聲鳳鳴,其音悲泣,火兒感知到了丈夫無痕之真愛之心,內(nèi)心中涌現(xiàn)不舍,但不死火中,涅槃之力屬鳳族最強之火,火兒又如何舍得無痕經(jīng)歷此番痛苦?又如何舍得丈夫身死道消?于是再次鳴叫,其聲如泣如訴,再次響徹整個戰(zhàn)場,東海之上皆為之震顫,海水也為之翻騰滾動,好似這整個山海也為這對相愛之人哭泣而來。
無痕聽見火兒鳴叫,內(nèi)心更是煎熬難忍,不禁再次振翅,速度更勝之前,恨不得一瞬間便與心愛的妻子同陣浴火。然而,火兒的鳴叫,其真意并非只有對丈夫的不舍,內(nèi)中靈力更是喚動無痕身后的赤凰與青鳳二劍,只見雙劍頓時震顫,化為兩道火紅流光,瞬間流轉(zhuǎn)至無痕身前。這時,只見陣中火焰之中,赤凰化身為人,火兒轉(zhuǎn)身看向無痕,面露微笑,但眼中淚水卻緩緩滴落,只見火兒開口,道:“夫君,對不起,莫怪火兒!”
話音剛落,只見流光雙劍頓時刺入無痕雙翼之上,將其直接定在海面之上,而那陣中火兒,真身再現(xiàn),剎那間直接化為熊熊火焰直沖血魔。這時,天空之上,陣紋流轉(zhuǎn),內(nèi)中火勁傾力爆發(fā),可比曜日之上極致熱力,頃刻間便將那血魔所施十萬血氣化為空無,大陣收縮,熾熱的封印火鏈圍繞血魔周身,只見其灼傷之上化為焦土,全部隨陣紋消失在天地之間,就此,封印已成!
“唳!”
無痕悲天鳴叫,不顧雙翅傷痛,直接掙開雙劍束縛,頓時劍透雙翅,鮮血淋淋,直接飛于海面之上,雙翅一震直沖向陣紋之地,然而,無痕所至之地,已空無一物,只留下海水波瀾,陽光在其上遙遙晃動。這時,無痕神識恍惚,頓時覺得氣血翻涌,頭暈?zāi)垦#p翅已無力扇動,于是便化為人身,一頭栽了下去,好在被正往這里趕的鳳凰老祖接住了。老祖一聲嘆息,不禁想起了父親當(dāng)年的話語,心中感嘆,自己這孫女終究還是沒能跨過這一劫難,不禁也是老淚橫流。
就在這時,遠在妖界的鳳凰宮中,一道流光由星河而下,穿過山體,直落于禁地山洞之中那長星碑之上,頓時波動四起,散發(fā)至鳳凰宮中每一處角落。這時,只見鳳凰宮兩處不同地方,出現(xiàn)兩道人影,跨過亭宇樓閣,徑直奔向禁地之處,正是火兒的父母。二人進入禁地便見到那長星碑外壁脫落,那七星已然泛出星光之色,火兒父親不禁道:“長星碑亮起,這一天還是來了?!逼淠缚奁恼f道:“鳳凰法典覺醒之時,我便有著不好的預(yù)感,果真是悟到了這涅槃封印。”其父上前安慰道:“長星碑既已點亮,就說明我們還有希望,先別哭,畢竟,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逼淠赋槠c了點頭,二人對視一眼,頓時靈力驟起,直接縱身飛出禁地。
東海,戰(zhàn)場之上,局勢瞬息萬變,無痕火兒之悲痛之情終是影響了熟識之人,那孤肆趁慕凌霜慌神之際,一擊重掌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在慕凌霜左肩之上,其力道力透其背,骨頭也是被震出裂紋,靈力直沖擊體內(nèi),慕凌霜頓時覺得內(nèi)臟劇痛,內(nèi)息翻涌,一口鮮血吐出。
然而,疼痛也是令慕凌霜從剛剛的悲痛中醒神過來,左肩傷痛便以右手扣住孤肆手腕,內(nèi)心之中悲痛萬分,剎那間怒意直沖雙目,全身靈力頓時迸發(fā)而出,竟使得孤肆無法將手抽回。這時,孤肆想以另一只手再擊慕凌霜,卻是被狐君逸施展蒼云二十四掌中的挽云九式扣住另一只手。辛若南見機會來此,九尾乍現(xiàn),尾巴頓時困住孤肆周身,隨后全力一掌,直擊孤肆后背,三人同時松手,掌力直接將孤肆震飛出去,使其一口鮮血噴出。
慕凌霜怒氣未消,月寒雙刺召喚而出,剎那間化身十?dāng)?shù)道殘影,正是丹誅七術(shù)之中的十境鎖域。殘影連連,攻擊一重更勝一重,片刻間便見到孤肆周身傷痕累累。
“霸王??!”
慕凌霜招式過后,洛霆后招上手,銜接正是時候,一招霸王印,印紋直擊孤肆胸膛之上,再一次吐血倒飛。然而孤肆之功力乃是魔界上數(shù),倒飛之際,七劫輪回功運轉(zhuǎn),倒飛回轉(zhuǎn)時便是一招“吾憎將身”!魔氣頓時由周身而起,爆發(fā)四方,直接將攻擊來者全然震退而回,從而在空中調(diào)整姿勢,穩(wěn)穩(wěn)落于海面之上。
然而這時,孤肆剛落下來,只覺得背后寒氣入骨,頓時汗毛倒豎,只覺得殺意驟起,有寒風(fēng)透骨之勢,不禁立馬轉(zhuǎn)身向后看去,只一眼便是驚訝萬分。只見慕凌霜已然立于孤肆身后,月寒雙刺之上血液滴落,慕凌霜雙眼之中寒芒綻放,好似冷月起于東方,頓時天色漸暗,飛雪飄飄,正是三生咒書第二式——盈輝照寒骷!
這一招孤肆領(lǐng)教過,自知這一招的威力,于是二話不說,集全身靈力于一身,頓時施展固怨風(fēng)屏,只見將屏障籠罩在自身之上,隨后爆發(fā)一股波動,想要將面前的慕凌霜震退出去,然而,盈輝照寒骷之力量極為強橫,波動行至慕凌霜身前便凝滯不動,反倒是將孤肆自己震退,內(nèi)息不穩(wěn),屏障泛起漣漪。
慕凌霜此時施展的咒術(shù)是將力量凝聚眼前之處,畢竟若是鋪天蓋地施展,那周圍之人必將受其牽連。然而,力量的收斂竟還是給了孤肆一個機會,固怨風(fēng)屏擴展,隨后再施一招大荒碑,竟將寒氣咒力隔絕掉了大部分。隨著面前靈力所成的大荒碑碎成冰屑,孤肆也是口吐鮮血,連連倒退數(shù)步。但是,孤肆畢竟是一宗大長老,所經(jīng)歷的戰(zhàn)事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經(jīng)驗很是老道,他知曉眾人定有后招,于是,屏障捏碎,借屏障之上殘留之寒氣再施極招,喝道:“不得忘川!”
只見孤肆掌中寒氣凝聚,隨后如冰花延展,成如蟬翼般薄刃而出,頓時將眾人逼退。辛若南與狐君逸腳下一震,騰空回旋倒退,待撤出一段距離,反手一掌,直接掀起巨浪回擊,接觸孤肆招式的一瞬間便凝成冰障,不過也擋下了此番攻擊。慕凌霜剛剛施以咒術(shù),這滿月咒之力反噬其身,此般慕凌霜的境界雖不至凍體成冰,但一時間也行動受阻,這時童新移身至此,劍身揮舞間,頓時布下防御劍陣,雖不得以對抗孤肆之招,但還是拖延片刻,拉著慕凌霜退后數(shù)丈之遠。這時,洛霆借防御劍陣之勢,一指點出,施展重山印,頓時將防御之陣變成攻擊之陣,直接撞開孤肆行招。
這時,狐君逸抬手便是蒼云二十四掌中的翻云覆雨,頓時從天空之上落下巨大掌印,直擊孤肆頭頂。這時,只見孤肆緩緩看向無痕之處,雙眼微瞇,眼角之處竟出現(xiàn)淚光,看的眾人也是驚訝異常,隨后聽孤肆道:“若得此生,唯你,定不離!”說著大喝一聲,雙指一并,引動眼角淚滴,凝聚靈力于淚滴之上,頓時化生無數(shù)片透明樹葉繞其周身。辛若南看見此般樹葉形狀,不禁驚訝道:“相思樹葉?”隨后只見樹葉之上殺意漸濃,孤肆雙指一震,頓時沖將四方,所襲之地正是眾人林立之地。
“界門印!”
見孤肆極招攻至,洛霆、狐君逸還有童新三人同時施展北武十二印中的界門印,三重印紋合并一處,頓時大開防御屏障,隨后再有辛若南九尾靈狐一族靈力相助,防御之門頓時一震,擋下了這強大的相思葉流。
雙方僵持之下,洛霆想以攻代守,于是說道:“你等堅持片刻,待我拿他!”說罷,雙手收回,其余三人靈力再起,只見洛霆此番結(jié)印費些功夫,幾人能清晰的感知到,印式一成那洛霆周身靈力好似被瞬間抽空,只見洛霆喝道:“劫生鎖鏈!”
只見從洛霆雙手之間印紋中心瞬間沖出一條靈力鎖鏈,直接將界門印沖出一道裂縫,迎擊不得忘川之相思樹葉,直接破開其招式,瞬間穿入孤肆體內(nèi)。孤肆只覺得周身靈力立時停滯,行動受阻,無法再施任何招數(shù)。童新大喊道:“前輩,不可?!焙菀搀@訝的叫了聲:“師父?!?p> 只見洛霆眼神堅定,喝道:“別廢話,此印一出,無法收回,快來助我?!?p> 童新與狐君逸二人皆受過洛霆指點,全都學(xué)習(xí)了這北武十二印,自知洛霆所言千真萬確。此印是北武十二印的最后一式,也是最強一式,是以施術(shù)者十二層功力合印,封住對方全部修為,然而一人施展最多便是十層,所以此印不僅能瞬間抽空自身靈力,還必須以兩人之上施展,所以才需要童新與狐君逸聯(lián)手施展,然而此印雖然強悍,但有其弊端,人與人修為不同,十二層印式之力不等,則會造成其余之力反擊主印之人經(jīng)脈,輕則殘廢,重則死亡。而此時,二人見洛霆印式已成,只得相助,不可讓洛霆苦心白費,于是各站一方,三人成三角之勢,隨后童新與狐君逸二人同時結(jié)印,印式與洛霆相同,頓時再生兩條鎖鏈穿入孤肆體內(nèi),直接封住孤肆身形。
“十二封劫??!”
三人同聲大喝,只見三條鎖鏈同時進入孤肆體內(nèi),瞬間十二層印式之力爆發(fā),孤肆周身乍現(xiàn)十二道印紋,隨后全然封住孤肆修為。就在這時,慕凌霜咬牙召喚出月寒刺,凝聚靈力于其上,腳下一動,回身一刺,直接力透孤肆胸膛。隨后便見到,孤肆周身凝聚寒冰,生機消散,一頭栽入大海之中。
“噗!”
洛霆一口鮮血噴出,即使童新與狐君逸極力配合洛霆施展十二封劫印,可終究還是沒能完美配合,印式之力不等,雖剩余力量不多,但對于抽空了靈力的洛霆來說,也是致命的,所以一口鮮血噴出,便倒在了海面之上。童新與狐君逸連忙上前營救,將其救了起來,見還有氣息,二人便也松了一口氣。慕凌霜見此,腳下靈力一震,直接飛去張瑞霖所在之處。
昏迷之中,張瑞霖似是模模糊糊的感知到了火兒的離別,不禁氣息更亂,鮮血順著嘴角向外溢出,看的慕凌霜更是豆大的淚珠向下低落,還不停的喊著“霖哥”。
而那遠方之處,幽帝也感知到眾人召印之力消散,知曉此一番召喚天傾石柱之力會比較緩慢,畢竟身后只策橫一人,而且就是這一人也是身受重傷。然而,幽帝不甘之心漸盛,完全不顧及策橫傷痛,欲進一步催動召印之力。就在這時,只見天空之上頓時爆發(fā)出一陣強烈波動,眾人向上看去,只見透過云層有一龐然大物之影完全籠罩在幽帝所召光柱之上。稍待片刻,只見那龐然大物緩慢透過云層落了下來,眾人這才看清,此物不是別的,正是蒼云派鎮(zhèn)派之寶——無妄鐘!
“鐺!”
隨著無妄鐘的一聲鐘響,其力量迸發(fā)開來,在場所有蒼云弟子,還有掌門與長老一同使力,只見大鐘之下直接壓制幽帝所召光柱。隨后眾人變換結(jié)印,只見圍繞無妄鐘周身之外再起大陣,正是清音陣。
陣法之下,伴隨鐘聲響起,一道又一道沖擊直擊光柱,無妄鐘也漸漸下落,欲將幽帝與策橫困于此間。這時策橫擔(dān)心道:“帝尊!”這一聲直擊幽帝內(nèi)心,看著大陣下落,其力量足以抗衡現(xiàn)在所召之力,于是幽帝也心生退意,不禁將召印之力收回,想憑借現(xiàn)有召喚來的力量破開大陣,然而荒宇帝擎一擲,只見大陣搖晃,但并未破開。幽帝有些慌了,但見大陣搖晃便說明此陣可破,于是猛然躍起,手持神兵徑直向上,一槍刺出直擊無妄鐘。一道鐘聲響起,力量由上而下,幽帝不僅沒破開大陣,反倒是讓這股力量震了下來,隨即變換身形,拼命舞動神兵,使得大陣搖搖晃晃,但依舊沒有破開。這時,蒼云之人齊喝,一股巨大力量從無妄鐘之處猛然向下,幽帝不得已便再施凌汐混沌抵擋,僵持片刻之后,幽帝明顯不敵,而且內(nèi)傷復(fù)發(fā),又是一口鮮血吐出,表情猙獰。
這時,策橫來到幽帝身邊,只見幽帝雙眼之中依舊有提防之意,但見策橫右手召出一物,這才勉強點了點頭,不禁示意趕緊破陣。策橫右手向上,所持之物正是之前所得的“臨王血隙”,此時策橫催動法寶,其上頓時如鬼淵開道,無數(shù)血紅之身從淵縫之中爬出,靈力一引,這血氣惡鬼頓時一擁而上,全部沖擊那大陣屏障,即使無妄鐘鐘聲再響已無法滅盡其上惡鬼,終于,片刻之后,大陣被生生撕開一道裂縫,策橫令牌祭出,這臨王血隙瞬間將大陣炸開一個口子。
“無極鏡!”
策橫頓時施展無極鏡,帶著幽帝直接遁走,隨后大陣破碎,而那臨王血隙也化成一縷紅煙消散,此地再無其他。
正當(dāng)拂陽掌門收回?zé)o妄鐘之時,只見遠處再現(xiàn)兩道流光,速度極快,拂陽掌門不知是敵是友,無妄鐘端在手中,但一看,正是妖界鳳凰一族的族長與夫人,也就是火兒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