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紅娟真的被秦暖的沒臉沒皮驚到了。
“你，你咋變成這樣了？”梁紅娟總以為自己見識(shí)到秦暖的厚臉皮，可下一刻秦暖還是會(huì)讓她驚訝。
真的，梁紅娟做夢(mèng)都在后悔，她后悔自己沒有早早弄死秦暖。
她寧愿不要那五十兩銀子，也不愿被秦暖活活氣死！
秦暖掀著眼皮，嗤笑，“這樣不好？起碼不會(huì)被你磋磨死?！?p> 大約是梁紅娟實(shí)在不想接受秦暖如此變化，她幾乎是一日一質(zhì)問了，秦暖也難得有心情再回她一次。
梁紅娟本能地?fù)P起巴掌。
秦暖瞇著眼睛，后退兩步，扯著嗓子喊，“殺人啦！繼母要?dú)⑷死?！?p> “你給我住口！”秦暖不要臉，她還要臉。
她的寶娣還要嫁人，她的小書以后還會(huì)考秀才，不能被人笑話。
“想要我住口，就給我襖子跟棉鞋，要不然我去門口喊?！鼻嘏?dāng)真是要破罐子破摔的。
臉面哪有身體重要？
“給，我給！”梁紅娟心梗的難受，她深吸一口氣，“給了你襖子，你就給我麻溜的滾，以后不要再跟我要東要西的?！?p> 秦暖沒應(yīng)，她從沒有像這般自己生活過，她也不知道以后還會(huì)遇到什么事，她這回是有經(jīng)驗(yàn)了。
梁紅娟卻以為秦暖的沉默就是同意。
“寶娣，開門，把你那襖子給她一件。”梁紅娟去敲秦寶娣的門，她不是用商量的語氣跟秦寶娣說話。
秦寶娣用被子緊緊裹著自己的腦袋，她就當(dāng)沒聽到外頭的動(dòng)靜。
自己的襖子，哪怕扔了她都不愿給秦暖。
砰砰砰。
梁紅娟敲了好一陣，秦寶娣都沒反應(yīng)，她心頭火氣又上來了，“死丫頭，讓你開門，你是聾了？”
做了梁紅娟這么多年的閨女，秦寶娣知曉梁紅娟的底線在哪，她還真不敢就這么一直關(guān)著門。
這兩天都被秦暖欺負(fù)到家了，秦寶娣越想越委屈，她眼淚珠子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娘，我就兩件襖子，你讓我給她一件，以后我穿啥？”秦寶娣哽咽地喊道。
之前那些個(gè)冬日，她兩件襖子都是要換著穿的，若是一個(gè)冬天就穿一件襖子，她肯定要被村里的其他姑娘笑死。
“你不是還有一件？”梁紅娟朝秦寶娣擠眼睛，她暗示秦寶娣拿那件舊的襖子給秦暖。
秦寶娣卻沒意會(huì)，她還在哭，“小蓮她都有三件襖子，她說二表哥還會(huì)給她買花布，再讓鎮(zhèn)子上的裁縫給她做一件更好看的?！?p> 當(dāng)真是貨比貨得仍，人比人得死。
秦寶娣越想越覺得自己命苦，她怎么就生在爹不疼娘不愛的秦家？
還有，她娘為什么不給她生個(gè)哥哥？
“你就知道跟小蓮比，你咋不跟村西朱家閨女比？”秦寶娣話里話外都帶著埋怨，梁紅娟擰著秦寶娣的耳朵就罵，“老娘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不孝順老娘就算了，還整天跟人比東比西的，有能耐你自己去找個(gè)有錢的婆家，到時(shí)你要吃啥吃啥，要穿啥穿啥?！?p> “娘，我以后肯定能嫁給青柳哥。”提到嫁人，秦寶娣底氣更足了，她仰著下巴，得意地說：“要是我只有一件襖子，青柳哥會(huì)怎么想我？萬一他不娶我了咋辦？”
“要是只因一件襖子就不娶你，那你不嫁也罷?！鼻嘏粌龅弥倍哙?，她雙手交叉，插入袖口，秦暖想著既然要穿秦寶娣的衣裳，就給她一個(gè)善心的建議。
“你住口！”誰敢說她不能嫁給青柳哥，秦寶娣都能跟人拼命。
秦暖斜了她一眼，真心實(shí)意地說：“你看你那么胖，那襖子又是修身的，你長(zhǎng)得又黑，襖子還是土黃色的，把你的缺點(diǎn)襯的一覽無遺，你的長(zhǎng)相本來有五分，穿上襖子后最多有三分，我真的建議你別再穿那件襖子了?！?p> 秦暖說的是秦寶娣那件新一些，厚一些的襖子。
秦寶娣正是愛美的年紀(jì)，她嘴上叫囂，“你穿的更丑。”
不過她心里還是琢磨開了，她穿那襖子出去后，許多人都偷偷看她，原本她以為大家是看她穿新衣裳，羨慕，沒想到竟是看她笑話，小蓮也跟她提過，她還當(dāng)小蓮是羨慕。
秦暖點(diǎn)頭，“那襖子誰穿了都丑?！?p> 隨即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你看我長(zhǎng)得好看吧？你是不是嫉妒？那你就把襖子給我穿，讓我丑一點(diǎn)。”
“你別想糊弄寶娣?！绷杭t娟打斷秦暖的話，她可舍不得那襖子給秦暖。
秦寶娣卻只將秦暖的話聽了進(jìn)去，她掉頭就往屋里走。
將那件土黃色的襖子拿了出來。
“死丫頭你是不是蠢？”梁紅娟恨不得一巴掌呼死這個(gè)蠢丫頭。
秦寶娣縮著脖子，“這襖子給你可以，不過你得日日穿著?！?p> “成，我肯定天天穿，睡覺都不脫?！鼻嘏舆^襖子，往自己身上套。
秦寶娣之所以將襖子給秦暖，一來確是嫌襖子丑，二來，她想著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她娘肯定舍不得她挨凍，應(yīng)當(dāng)會(huì)給她做一件新襖子，到時(shí)她跟她娘一起去鎮(zhèn)子上選布，這回她肯定要選一匹好看的。
“秦寶娣！你是不是要?dú)馑牢?？”梁紅娟捂著胸口，真的被氣的恨不得厥過去。
“娘，我這也是為你著想。”秦寶娣眼睛一轉(zhuǎn)，說：“我要是不給她，她就要去門口喊村里的人過來看，到時(shí)咱家人臉上都沒光，我把我最厚的襖子給她，村里人要是見了，肯定會(huì)說娘一聲好?！?p> 難得秦寶娣能想出這么個(gè)借口來。
梁紅娟還能說啥？
人秦暖已經(jīng)將襖子穿上了。
連續(xù)深吸好幾口氣，梁紅娟總算壓下怒火，她咬牙說：“你把襖子給她，等明天冷了，凍死你都活該，我不會(huì)再給你做襖子的?！?p> “娘，你真的忍心眼睜睜看著女兒凍死??？”秦寶娣覺得秦暖穿這襖子也丑，她那點(diǎn)不舍就散了，秦寶娣心情好了些，她挎著梁紅娟的胳膊，撒嬌。
“你個(gè)蠢貨?！绷杭t娟氣的直點(diǎn)秦寶娣的腦門。
秦暖可沒心情聽她們母女情深，她開口：“既然襖子都給我了，那不如就一起把棉鞋也給我一雙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