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竅拉扯了一下自己的手,沒想到竟然掙脫不開。棲遲握得太緊,導致他的手骨都開始鈍痛。
疑惑之間再伸出手去探棲遲的脈搏,竟也摸到了緩慢跳動的痕跡。
唐九竅:“……”
他啞然半晌,右手上銀光一閃,又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了一把又薄又利的細長銀刀。而后對準了棲遲死死握著他的左手,毫不遲疑的割了下去。
若是換成了一把匕首,便是小巧一些,倒也能有一絲像是要剁掉棲遲的手腕的感覺。但是這銀刀實在袖珍,若不是利刃凌光,看起來簡直比路邊的柳葉還要無害。
唐九竅手起刀落,棲遲手腕上便被割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子,洶涌的血液瞬間就染濕了他的袖子,而后婉流到地面上。
血液飛濺到了眼瞼上,唐九竅卻半分沒有動彈。
他又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個像是鐐銬一樣的手環(huán),“咔噠”一聲,死死的鎖在了棲遲的手骨上。而后才慢條斯理的開始幫棲遲包扎手上的傷口。
待到棲遲悠悠轉(zhuǎn)醒,手腕上陌生的刺痛感令她下意識的掙了一下手,而后又停了下來。
她安靜的平躺著,目之所及盡是一片漆黑,身邊有人清淺的呼吸聲,她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姑娘,請問你給我吃了什么?”一片寂靜之中,唐九竅的聲音悠悠然的響起。
這樣漆黑的地方,說話的聲音還帶著幽幽回響,顯然是一處隱秘的山洞。
棲遲哈哈的輕笑了兩聲,沒有動彈,但是顯然是十分的高興:“做個假肢給我看看?!?p> 她沒有回答唐九竅的問題,卻一直執(zhí)著這個假肢。
明明是唐九竅苦尋劍荊多年,但是木料既然是不能用,他便放棄了。這會兒沒有做成這個假肢,倒是棲遲反而惦記起來了。
唐九竅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答了一句:“好?!?p> 棲遲聽著著聲音,就知道這位依舊是一個沒有脾氣的,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樂呵呵的笑了半晌。
疲倦像是潮水一樣侵襲了她,她想再多說點什么,但后來只是笑了笑,然后就失去意識了。
一切都像是半夢半醒似的恍惚的,刺耳的尖叫聲帶著像是能割裂耳膜般的兇狠:“殺了她——”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像是賽場上吶喊的口號,四下都是此起彼伏的響應聲:“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像是奇怪的邪教的盛會。
棲遲伏倒在地面上,銀白的長發(fā)逶迤在血泊里,她咧著嘴“哈嘶”“哈嗤”的笑著。倒也不是她笑聲詭異,而是她一邊笑著,一邊倒吸冷氣。
仔細一看,原來她整個下身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雙手也呈現(xiàn)出扭曲的姿勢無力的癱放在耳側(cè),整個人依舊呈現(xiàn)出向前爬行的姿勢。
她艱難地抬起頭,看向了那個站在高臺之上最先開口高呼的人,漆黑的眸子里是戾氣洶涌的殺意。
那人被她這樣盯著,早已是冷汗津津、兩股戰(zhàn)戰(zhàn)。哪怕是站立在高臺之上,也恍若是跌倒在她的手心里,似乎下一秒就能被她隨手泯滅。
但是即便是這樣,那人也是半步都不敢動彈。因為他身后正站著一青衣男子,手持一柄墨玉制的笏板,正抵著他的后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