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冬雪,日子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娘子,走,帶你去一個好地方!”永澈一臉興奮地走到我跟前。
“不去?!蔽彝巴饴祜w舞的雪花,一點也沒有要與之共舞的打算。
“放心吧,不是上次那種雪中漫步?!?p> 我白他一眼,還好意思講,上次下雪,非要帶我去郊外賞雪,結(jié)果雪天路滑,我一個不留神,摔了個人啃雪,差點把門牙磕掉。
“不去?!鄙洗嗡舱f是好地方,同一個坑絕不跳第二次。
“我發(fā)誓,這次絕不是露天活動!去吧!”他極其誠懇地看著我。
看來……不去不行啊。
坐著馬車,我們一路來到了清遠(yuǎn)江。偌大的江面靜寂無人,只看見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下來。
轉(zhuǎn)眼間,我們坐到了一條帶蓬的小船上。
“看吧,我說了不是露天活動的?!庇莱簭拇险页鰞筛~竿,遞給我一根,一臉的得意。
我搓了搓凍紅的臉,把魚竿丟到一邊,又緊緊抱住了熱水袋。什么人!一天不整我就過不下去是吧?
“娘子,此情此景,我突然想作詩一首?!庇莱和К摑嵃椎难┗?,一臉的詩情畫意。
“作吧。”我點頭道,看他的樣子,不得瑟一下是不行的。
只見他略一沉思,吟道:“《雪梅》。朵朵白梅開無主,婷婷裊裊隨風(fēng)舞。盈盈而下入江融,千朵萬朵無人數(shù)?!?p> “好詩!”我鼓掌稱贊,其實心想這都什么呀。
他笑而不語,驕傲之情溢于言表。
“此情此景,我也想作詩一首?!蔽已壑橐晦D(zhuǎn),不能讓他自鳴得意,不知天高地厚。
“是嗎?”他驚訝地看著我,“你也會作詩?”
“會一點。”我含蓄一笑,“當(dāng)然不能和郎君相提并論。”
“呵呵,無妨,說來聽聽。”他隨口說道。
我沉思了一會兒,主要是在考慮柳宗元到底出生了沒有。
“《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兩蓑笠,垂釣寒江雪?!蔽乙謸P頓挫地吟完這首略加改動的詩,嘴角淺笑,等著看他的反應(yīng)。
“真好!真好!真好!”他一連說了三句真好,一句比一句大聲。
“娘子,沒想到你詩詞造詣如此深厚!簡直令我望塵莫及!”他一臉的驕傲化為謙虛之情。
“過獎了,過獎了,一時來了靈感而已?!蔽乙惨荒樦t虛的笑意。小樣兒,《唐詩三百首》姐姐從小就在背。下次再跟你來點別人的。
“娘子,我想拜你為師,能教教我嗎?”
“郎君,作詩這種事情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以后你聽我作的多了,你自己慢慢去找找感覺?!?p> 見他還想糾纏,我又笑道:“郎君,我看你一天到晚都如閑云野鶴般,難道咱家花的都是爹娘之前留下的銀子嗎?”
永澈看我一眼,說道:“我們和大伯家其實并未完全分家,除了田產(chǎn)是各自歸各自的,布莊、茶葉這些生意都是各占一半的份額?!?p> “哦,原來如此?!蔽椅⑽⑵擦似沧旖?,這幸福的富二代。
永澈大概也看出了我的不屑,指了指江邊一戶農(nóng)家小院,笑道:“你看遠(yuǎn)處那戶人家?!?p> “怎么了?”
“記得幾年前的一個春天,我來這邊釣魚,因看見一枝海棠從院里伸了出來,便去扣門,想進(jìn)去欣賞一番院內(nèi)的春景。”
“然后呢?”
“然后就見一美麗的姑娘打開了院門……”
“至今難忘是吧?”
“有一點……”他沒有看我的臉色,意猶未盡地沉浸在回憶中。
“娘子,喝點玫瑰酒吧。”
“不想喝……”
“怎么了?”
“我在想,要是和邱岳一起泛舟江上應(yīng)該更有意思……”
“你……”永澈氣得把魚竿一放,有力的手臂攬我入懷,“你知道我是編的故事……”
“討厭!釣?zāi)愕聂~!”
一個吻霸道地壓了下來。
……
夜深了,月色如水,水如天,江水清清,月亮似乎離我們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