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于海成
李保堂一臉得意，邪笑著吩咐將人都放了。
“項小虎，還嘚瑟不，你給我聽好了，你的人再踩到解一路往西，別怪我不客氣?！?p> 項小虎確實沒心情搭理他了，剛才那個美女祁總的話，讓他整個人很不好。
“這位先生，你說的都什么玩意，聽不明白哦?！表椥』⒁荒槺梢摹?p> “哼！還嘚瑟，我看你以后有的玩了?！?p> “那沒事，抽個空找你還不是問題。”項小虎捉著他的目光瞪了他一眼。
“我！......”李保堂也瞪著他。
“呵！”項小虎的臉上明明寫著：你打我呀。
李保堂氣得直咬牙，恨恨地跺了幾腳，卻只能帶人走了。
他們一走，密密麻麻看熱鬧的人群也撤了，只是留下來的目光，很有意味。
事情很簡單，那個長相白凈的小孩偷了人家東西，讓人抓著找上門來了。
就是這一大幫人，呼呼啦啦的，整半天竟然沒動手。
沒意思。
不都說年輕氣盛，鼻青臉腫嗎。
“哼哼，一幫慫貨，讓他打他也不敢?！?p> 猴子看了一眼項小虎，跑過去把高云龍拉了過來。
高云龍拽了兩把身上的衣服，低著頭走到項小虎身邊，小聲地叫了一聲哥。
項小虎呼的長身而起，胳膊就掄了起來——
高云龍嚇得急忙閉上眼睛，兩腿并立，肩膀一縮，準(zhǔn)備硬捱這一下。
李雪峰趕緊跑過來，抱住舉著胳膊的項小虎，沖于海成說，“滾滾滾，都回去吧?！?p> 又沖走過來的劉長江遞眼色，“你們也都回吧，晚上再說?！?p> 劉長江也瞪了高云龍一眼，轉(zhuǎn)身沖沒走凈的人群揮揮手，也走了。
人群里陸續(xù)走出來一些人，有的還過來跟項小虎打了招呼，打完招呼也都走了。
商場門口一下清凈了。
但還有剛才沒看著熱鬧的人，裝著路過，眼神卻飄向項小虎他們這里。
“看你那出，你倒是打呀，手舉得挺高，倒是挺嚇人?！?p> 李雪峰擰開一瓶水遞給趴在柜臺上的項小虎。
“這都早晚的事，近朱者赤，有樣學(xué)樣，天天跟這幫玩意在一起，還能學(xué)著好的?！?p> 項小虎喝了兩口水，眼神呆呆地望著商場的門口，心里嘀咕著，不是真壞事了吧？
“哎！傻了你，想啥呢？”李雪峰拐了他一下。
項小虎有氣無力的嘟囔，“想晚上吃啥?！?p> “艸！”
李雪峰不理他了，坐回去擺弄自己的表去了。
捱到商場關(guān)門，心事重重的項小虎沒跟李雪峰去夜市，下班就回家了。
高云龍在門口蹲著呢。
啥也沒說，兩個人用馬勺煮了滿滿一下面條，稀哩呼嚕吃了。
高云龍剛上高一，正是吃窮老子的年紀(jì)。
可高云龍沒老子，只有一個病怏怏的老媽，勉強打份工維持家用。
他上學(xué)和零用錢都是項小虎拿的，學(xué)習(xí)和生活也是他管著，就像自己帶著的親弟弟。
自他上岸，這錢就不像以前那么寬敞了。
他不說話，高云龍也不敢說，吃完飯，趕緊去刷碗。
躡手躡腳進(jìn)來的于海成踢了他屁股一腳，沖小屋里努努嘴。
高云龍搖搖頭，癟了下嘴，示意他看不出什么。
“小虎哥，吃完了?！庇诤３尚χo項小虎遞煙。
坐在炕沿上的項小虎沒接，而是抬起頭看他。
“是不是我不在這行混了，就不好使了？”
“咋的了小虎哥，好使呀，咋不好使呢，啥時候咱不都聽你的?！?p> “好使？好使你讓云龍出去接活？”項小虎的眼睛瞇了起來。
于海成瞄了一眼門外，低頭悄聲說，“云龍他媽的病得去復(fù)查，我們湊不上來多點，他......我就一松......”
話沒說完，坐在炕沿上的項小虎突然一腳踹在于海成的肚子上。
于海成吃力之后疾速往后倒，慌亂間雙手往兩邊劃拉，最后抓住門框勉強穩(wěn)住，沒倒下去。
因為腹部受到劇烈的攻擊，疼痛使他的嘴唇立時變成了紫色，可他不敢叫，強忍著。
他知道，一旦叫出聲，肯定會接著挨揍。
項小虎站起來，一把薅住他的衣領(lǐng)，瞇著眼睛跟他說：“別想跟我耍心機，你肚子里生蟲子什么色我都知道。
安排的事辦不了，你就直說，我不會為難你。但要在我背后耍心機，別怪我不講兄弟情義?！?p> 于海成已經(jīng)被舉起來了，雙腳不能著地，項小虎的拳頭正好頂在他喉結(jié)上，這讓他的呼吸無法順暢了，更別說講話。
可他不敢掙扎，只能硬挺著。
項小虎救過他兩次，都是救命，胳膊為他擋刀讓人扎了個透亮。他當(dāng)時跪下起的誓，自己的命就是項小虎的。
一直躲在外屋地偷看的高云龍害怕了，貼著門邊擠進(jìn)小屋。
于海成的臉已經(jīng)豬肝色了，話也說不出來。
“哥，是我錯了，都怨我，我再也不敢了，快放了成哥吧。”高云龍哭著去拉項小虎的胳膊。
“哥，快放了成哥，他快沒氣了，嗚嗚嗚......”
正在氣頭上的項小虎往前一推，把于海成扔到外屋地，反手一巴掌就抽到高云龍的臉上！
“啪！”
聲音很響。
打完，項小虎自己也一愣，放下來的手有點哆嗦，表情些許不忍和懊悔。
高云龍被扇倒在炕沿上，半邊臉?biāo)查g就紅了，眼看著腫了起來。
項小虎轉(zhuǎn)身看著癱在門口的于海成：“于海成，這事你能不能辦，不能辦直說，以后不麻煩你?！?p> 于海成咳嗽著坐起來，揉著脖子趕緊回：“能！小虎哥，咳咳，再也不會有下次了，咳，我、咳咳，我保證?！?p> 于海成家哥四個，他是老三，最小的于海波也比項小虎大一歲，父母都是下崗工人。
這種情況在后坡住著的人不少。
哥們多，小的就淘氣，混來混去于海成和于海波就下道了。
于海成個大手狠，打架敢拼命，附近的人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叫他一聲成哥。
四弟于海波瘦小機靈，所以綽號叫猴子。但在這一片，除了項小虎，也就親近的幾個人敢叫。
他兩早就發(fā)現(xiàn)高云龍?zhí)煨造`巧，就背后偷偷教了點東西，可這是項小虎叮囑過不許的。
怪不得項小虎生氣，有些東西一旦學(xué)了，那就一輩子背著。
就像打架，你手里要是什么都沒有，再怎么也是拳腳，要不是會點啥，傷害都是有數(shù)的。
可你要手里有個刀什么的，那就不一樣了，說不上啥時候腦袋一熱，一旦用上，許是一輩子就完了。
后果不敢預(yù)料！
現(xiàn)在，誰能從高云龍腦子里把他學(xué)的東西抹去？
項小虎坐到炕沿上，氣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時，外面的房門響了，有人從走廊往里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