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勢力依舊,變動不大,只不過最近七皇子風(fēng)勢微高于太子,因微服出行除了并州的一方惡霸,事情做得漂亮皇帝口口獎賞。又陵城已有兩月滴雨未下,國師前些日子開壇求雨后連著好些日子下雨,陵城坊間對國師推崇挺高?!卑絼偌?xì)細(xì)道來,“京府換人,換成七皇子一派的人?!?p> “可知曉七皇子動作?”令楚捏了捏鼻梁,連著幾日雨夜睡得昏沉,有些偏頭痛。
“七皇子?”敖勝細(xì)細(xì)思來,“黨派越發(fā)大,難免招太子嫉妒報恨,七皇子無非就是設(shè)局將太子嘴里的爛得明顯藏在深處的大牙昭告天下,皇帝順勢自然將那幾位除了。兩人皇位之爭,太子在皇上跟前賣力,七皇子便在民間招攬民心。七皇子已經(jīng)在外舉著游玩的名頭視察各地有一兩個月了?!?p> “與江湖勢力可有交結(jié),與國師關(guān)系又如何?”前師叔如今風(fēng)生水起,令楚憶起其中瓜葛薄唇沁出漫不經(jīng)心地譏諷。
“并無聽聞,國師出了名的?;?,近年并未聽說私下與兩位皇子有關(guān)聯(lián)?!卑絼倬従彽纴恚犌f主異常關(guān)注朝中勢力變化,心底翻過數(shù)中可能性。
“吩咐上下多多關(guān)注京中風(fēng)向,若是察覺一絲權(quán)貴官員跟江湖幫派非尋常的合作時,一一記錄傳信給我,切記勿深一腳趟進渾水?!绷畛骋娞猛庖荒t聯(lián)想到琳瑯,她祖籍中州陵城,心中是否對葉氏世家存恨。
“是,莊主?!卑絼俨荒芏鄦栐?,想起京中其他同行,“莊主,屬下先前不是去信與你,這一兩年來江湖鏢局在京中隱隱有超過劍莊的苗頭?!?p> “嗯,你且詳細(xì)說來?!币延衅呷瘴匆娏宅?,曾言登門拜訪又是一拖無時日。她計劃中該有陵城,此事倒是可以與她協(xié)商協(xié)商。
“這半年江湖鏢局頻頻接到官府的鏢,都是大單子。他們本不常出海保航鏢的,如今已經(jīng)辟出幾支專屬出海的鏢隊來,屬下派人去試探過,人人武功均為中上等達到禁軍的厲害。”敖勝近來是傷神,暗中與江湖鏢局交手多次不見得討到什么大好處。
他們畢竟根在陵城接到官鏢實屬正常,沒記錯的話,那關(guān)老頭的女兒嫁入侯府深得寵愛。令楚心下思索,敖勝意在說明這江湖鏢局與朝廷,“出海,可查到鏢貨及去向?”
敖勝請罪,“屬下愚鈍,前幾日才派人去查,想是過些日子便能追查到。”
“知道了,”令楚已有章程,明日親自去探一探,“月前信中命你招收些有底子的童生,進展如何?”
“目前在陵城周邊三州已經(jīng)收下兩百名,”他自然曉得莊主養(yǎng)“兵”蓄勢,故而命人精心細(xì)選好苗子,江湖人家貧苦家孩子為主。
“武營里的如今練得如何,是時候見真章了?!绷畛鞑蝗バ念^那抹寡淡人影,端起冷茶一口飲下。
“九成,還有些需再磋磨。近一成是極不錯的苗子,已選四十人為這批的領(lǐng)頭人,有希望參加五個月后的武林大會?!?p> “安排武營三日后比武,另把年前那批劍上架,名勢做足。還有兩件事要你去辦,一在城中心開間賭坊,布下消息據(jù)點;對外招收世家弟子習(xí)武,饒連杰何江斌作為先生,劍鋪后不是有一座空置的宅院,那辟出來當(dāng)教堂。”
“是,可是屬下全權(quán)置辦?”那批好劍上架時間是這月內(nèi)看運挑個時間,賭坊占地幾何,那一帶情況有些復(fù)雜處理好,最快的話也需半年后才能開張。招收世家弟子,人數(shù)可有上限,要求如何?諸多問題莊主并未說明,看來是全權(quán)交予的。
令楚頷首,“盡快,若非京中出了意外。賭坊中規(guī)中距便行,武館拿出武營五分嚴(yán)就是。”
“是,屬下務(wù)必辦好事情不令莊主失望?!鼻f主一連吩咐,這是準(zhǔn)備拓展京中勢力,想是日后會將總部搬來此地。那他日后不就可以輕松一點,順帶見到胥菁華了。
“你辦事我放心?!绷畛ζ鹧?,“倒是你心心念念的人見不到你有些吃味,年后她會進京一趟。”
敖勝可是令楚千挑萬選出的人才,劍莊陵城事務(wù)的總管事。
敖勝像吃了蜜,“謝莊主,屬下下去置辦諸事,不擾您休息。”
令楚眼含笑意地?fù)u了搖頭,莫非菁華主動敖勝這榆木怎會抱得美人歸,二人婚事他是需當(dāng)面提一提了。
他拆開高涼來信,信中提及琳瑯隨鎮(zhèn)南府與王府一同前去佛陀寺避暑,師父一人在府;次日師父再次病危,緣由是與琳瑯賭注體虛中算卦耗及精血,所幸白神醫(yī)妙手回春,閱此眸光深邃幾分。
映入眼簾的還有一行字,其兄受山匪所傷推入雅布山崖,琳瑯尋兄心切,暗中勢力動靜頗大。
令楚將來信一一瀏覽,起身去處理陵城堆積數(shù)月的事務(wù)。怎奈心不靜無風(fēng)起波瀾,站在窗前將目光放空,耳邊響起安世的話,“我想你是瘋了,她日后是師父的徒?!?p> 今日不知為何,忽然相思原來斷腸,明月似當(dāng)時人似當(dāng)時否?窺得其中一角意味,自嘲一句,“天意弄人?!?p> 被惦記的琳瑯已來到崖邊,低頭探去只見白霧繞繞,深不見底,偶有飛鳥沖天,從一粒黑點慢慢看見鳥的輪廓需要許久。
“主子不必?fù)?dān)心。這白障無毒,崖底毒物不多。”岑杰站在她身后半步,時刻注意她的安全。
琳瑯不再窺看那深淵退回半步,“打算如何下去?”
“此乃斷崖,跳下去是最快的。下崖底近三十丈,屬下尋來了繩索綁在那一顆大樹上,預(yù)備背主子運輕功下去?!贬芾淠樥f冷笑話,氣氛更冷。余光瞥見主子板臉,此刻她心中定是將那些山匪煉獄刀剮。
三哥精神不常,她又不是大夫救不了人、解不了心結(jié),著急下去又能做甚呢,“先去找我那小侄子吧?!?p> 隨后主仆二人趕到隔壁山頭山腰,撞上打山上來的一隊山匪提拉著勝利品七嘴八舌地說著獎賞,兩人躲在樹后。
岑溪不一會從山寨里出來,聽得大哥岑杰的獨特哨聲忙前來,“主子、大哥,找到了?!?p> 琳瑯無聲舉起二指前劃,示意行動,岑杰腹語傳知周圍上百號弟兄。
在山后頭跳進一個坑洞七拐八拐,幾人來到一個陰暗的地窖,糜臭血腥味撲面而來,隱約能看到地上有東西在蠕動,這里的老鼠許是餓得慌,吱吱聲很是尖利。
岑溪岑杰兩兄弟一人前一人后護著琳瑯,岑溪指了指前方三丈透下幾束光處,比劃著頭的位置。
忽然狗吠,上面有人開聲,“叫什么叫,老子喂了你幾個月了都還不記得老子。”
琳瑯瞇了瞇眼,這里是山寨頭頭的院子,上面有狗看著地窖,小侄子并不在這里而在上面。
現(xiàn)是青天白日,地窖里點一星火上面發(fā)覺不了的,琳瑯吩咐岑杰劃火,借著火光看清地上幾個小山包是幾個蜷縮著的小男孩,走近蹲下看到其中之一身上衣裳透出的血跡,露在衣袖外的手滿是鞭痕,其他的無一例外。
岑溪雙腳踏在地窖口,點燃濃縮迷香,不迅片刻聞見地面上哐咚沉悶聲,他收起迷香撐起蓋打探著院內(nèi)情況。
不過他出去時山賊才把小少爺送進廂房,此時應(yīng)該是山寨頭行歡時刻,院子無人。
“主子,趁無人我等快快上去,小少爺只怕快見血了?!贬獑镜馈km房中早安排有人護小少爺周全,只是打殺血腥場景難免會給他造成不可磨滅的惡夢。
“岑溪,你去把這山寨的大夫搶來醫(yī)治這幾個小孩。岑杰,隨我上去。”
琳瑯趴在房頂,掀開了兩片瓦,瞧見一個光著膀子的滿絡(luò)腮胡男人抱一個身上連塊遮羞布都沒有的女人在地上親熱,墻邊吊綁著個小孩。
遠遠看去不過三寸高的小孩,白皙手臂上隱隱透出鞭痕。他緊閉雙眼,雙額側(cè)暴露出青筋,是在意動掩耳,屏蔽周圍的污言穢語。
小孩身后是一排排的刀槍棍棒。
熾熱日光將屋頂之上的人背曬得熱灼灼,可心浸入在冰水,眼神盡是殺意。
放草的羊
遲到了,不好意思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