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相愛相殺的夫妻
“這下你達到目的了，你高興了？”
“我達到什么目的了？”
“我知道是你殺了他……”
“你這話說的不對，我和他無冤無仇，為什么要殺了他。”
李敬云和李莎莎兩個人迅速入戲，你一言我一語，就如同兩人真實的在為殺人事件進行著爭執(zhí)，而雙方對情緒上的把握也恰到好處，完全把雙方那種曾經(jīng)夫妻一場的情分、如今同床異夢的仇隙都展現(xiàn)了出來。
這場戲并沒有太多的劇本臺詞，用辛平的話來說，“我不知道他們應該說什么，應該怎么說，現(xiàn)實生活的真實案件中，也沒有發(fā)生過這一幕，所以，你問我，我給不了你們答案?！?p> “但是，我知道從藝術上來講，又少不了這一幕，要怎么講，講什么，就要靠你們兩個了，你們算是離他們最近的人了，他們想什么，怎么想的，沒有比你們更清楚的人了?！?p> 面對這樣耍無賴的導演，李敬云和李莎莎也是無奈，他們只是演員，知道該怎么表演，又不真實夫妻，并且經(jīng)歷了這樣的殺人事件。
同樣是哭、同樣是笑，不放在具體的場景下，鬼知道是為誰哭為誰笑？
兩個人私下里合計了許久，拼湊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臺詞，也找了編劇幫他們調整，不過，就像辛平說的那樣，這樣的場景，說什么都合適，也說什么都不恰當，哪怕編劇給出了對應的臺詞，他們對臺詞的時候，也會覺得有些別扭。
為了最后這場戲收尾，兩個人算是用了各種辦法，用了各種技巧，都沒有產(chǎn)生令人滿意的技巧。
而整個劇組也不可能一直等下去，只能直接上場景，讓兩個人進行表演，多表演幾次，辛平從里面選一個適合，如果還是沒有，那也只能說抱歉了，辛平想要的藝術結果，兩個人沒能力幫他實現(xiàn)。
只是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兩人表演了兩次之后，仿佛是真的摸準了脈絡，真正的進入了那種狀態(tài)，猶如兩個完全咬合的齒輪，隨著一方轉動另一方也跟著轉動，甚至，兩個相互促進，讓結果往更好的方向發(fā)展。
“都是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又怎么會出軌！我又怎么會找他！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又怎么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余紅霞（李莎莎）有些聲嘶力竭，似乎想要將全身的力氣從嘴巴宣泄出來。
“我？！是我逼你的么？我對你不夠好，還是我虐待你了？我哪次不是看你的臉色行事？！生怕你不滿意，你呢？！你為我想過么？！”林東凌（李敬云）以更高的音量回敬，讓人感覺雙方此時并不是夫妻，而是一對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仇敵。
“看我的臉色，你哪次把你要做的事情跟我說了？不都是你自己做完，我問起來的才會說么，甚至，別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我還不知道，你這是看我的臉色行事？！”
“不過是那幾次而已，你每次都糾結這個事情不放，有什么意思？”
“是被我發(fā)現(xiàn)的幾次，誰知道還有多少次?！?p> “然后呢？！然后你就因為這個事情，就要出軌，然后殺我么？”
“你呢？！你就沒有想過要殺我么？你敢說這句話么？！”
“我——”林東凌突然卡住了，或者說李敬云卡住了更合適一些。
他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比較合適，也不知道林東凌是不是起了殺心，有沒有起過殺心，哪怕這件真實案件的當事人交代的是激情之下才會殺人，但是他并不敢采信，因為他很清楚，處在那樣的情況下，很容易起殺心。
當日常的殺心足夠了，在恰當?shù)臅r間爆發(fā)出來，卻也是完全符合場景的。
隨著李敬云氣勢的回落，雙方相互激勵的場面猶如浪潮褪去般平靜下來，兩個人都不說話，誰也不知道應該接什么，應該繼續(xù)講什么。
應該說，兩個人排練的時候，也并沒有將情緒推到這種程度，更不要說是排練在這種場景下應該講什么，應該銜接什么。
剛剛所發(fā)生的對話，也是屬于兩個人在情緒激動下講出來的內容，沒有半點修飾和調整。
正常情況下，這時候都會喊“卡”，然后重新調整，重新再來一遍，就像沖刺失敗之后，不過是再次蓄力沖擊而已。
只是，李敬云下意識覺得不應該停下來，同樣，李莎莎也感覺到兩個人營造的氛圍并不適合打斷，而在顯示屏后的辛平，更是沒有半分想要叫停的意圖。
在場的三個最有決定權的人，此時都沒有開口，所有人也就只能不斷推進拍攝，做好自己的事情。
就這樣全場沉默了十分鐘，林東凌（李敬云）才重新開口，“或許，我們當初就不應該結婚?！?p> “不應該？那我提出離婚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同意？”
林東凌轉頭看向余紅霞，語氣十分的平靜，“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我想看著你每天處在這樣的痛苦當中?！?p> “我也知道，我這樣做，能夠讓你痛苦，才會這么做的，我設想過你如果發(fā)現(xiàn)之后，會怎樣的暴怒，會做出怎樣的反應，但是，我沒想到……”余紅霞的語氣也低沉了許多。
“他當時提議殺了你，這樣你就不能阻止我們了，有幾次我也不自覺地破壞了他的謀劃，讓他沒做成這樣地事情，可是，看到你以后，我就又后悔了，又鼓動他重新謀劃?！?p> “我們兩個是處在怎樣地婚姻生活里啊，這幾年又是怎么過來的啊……”
“或許，我們結婚就是一個錯誤，錯誤的原因，才造成了今天這樣錯誤的結果?！?p> “是啊，一個錯誤，決定了我們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
“卡！”
這次是辛平興奮的聲音，“好了，完成了！最后一場戲完成了！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太棒了！太棒了！你們兩個真的是太棒了！”辛平表現(xiàn)的有些語無倫次。
李敬云轉頭對上了李莎莎的眼神，兩人相視一笑，他們現(xiàn)在倒是真正明白了那對夫妻相愛相殺、愛恨交織、互相折磨的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