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否地是,當你和聰明人一起分享成果的時候是愉悅的,這些人經??梢耘e一反三,甚至能夠很快的明白你說的是什么,你要做的是什么。
這點徐南葵就很喜歡和李相聊,有時候,話說太明白了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李相直到徐南葵有野心,可是沒有想到徐南葵的野心這么大,這么瘋狂,古往今來,多的是數不盡的戰(zhàn)亂,說不明白的隔城讓地。
但是唯獨沒有哪個人,敢做到吞并,那是文化和習慣上的占領。
李相皺起眉頭,正式眼前這個臉上帶著柔情,可是字里行間帶著殺意的女人,開口道:“我知你圖謀盛大,但是小心風大閃了舌頭?!?p> 徐南葵也不懊惱,反而帶著請教的意思問道:“李相,其實我心里也是很沒有底氣,不如你給本宮參謀一二?”
面對徐南葵的邀請,李相沒有拒絕,往小了說,這是兩個人之間的較量,對于這盤棋最后下到哪一步,贏家是誰。
往大了說,就是所有文人墨客的驕傲和自尊,這是一個很多人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今天徐南葵告訴他,可以解決。
無疑是一個小學生,站在一位物理科學家的面前,大言不慚的說道:“看,我制造出了永動機,是不是狠厲害?!?p> 處于對于學術的尊重他內心一定會嗤之以鼻,但是處于對于一個孩子夢想的期望和期許,他會耐著性子聽你講完,順便再教導你一句:“孩子,這個世界上沒有永動機。”
李相現(xiàn)在就是這個狀態(tài),他調整了一下坐姿,就像是一個大人即將看到一個孩子興致沖沖的過來表演一場鬧劇。
可是,今天你做不出來,并不代表以后永遠做不出來,正如徐南葵所生活的世界,文化的入侵,永遠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
徐南葵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李相可能覺得我說的是個笑話,但是呢,有些時候,笑話就變成了現(xiàn)實的事情,您說對嗎?”
李相不以為意,在徐南葵沒有說出實質性的東西之前,他并不打算說過多的話,只淡淡的說道:“多說無益,你打算怎么做?”
徐南葵伸出三根手指,說道:“三件事,賜婚,科舉,播種?!?p> 李相在聽到播種的時候,眼神稍微的閃爍了一下,的確播種上面如果取得突破口,那么的確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突破。
徐南葵一個一個和李相解釋道:“第一件事,賜婚,我不會對李修仁怎么樣?我反而會成全他,會將林婉婉賜婚給李修仁,成全你們。”
李相哼了一聲說道:“成全,你不過是想用林家和林婉婉牽制住李修仁而已,可是你似乎想的太好了,一個林家和一個林婉婉,撼動不了修仁?!?p> 徐南葵搖了搖頭說道:“李相,你猜錯了,我不是要林家去牽制李修仁,而是要林婉婉去牽制李修仁和你所有部下的勢力。”
李相看了一眼徐南葵,眼中飽含深意,但是并沒有選擇開口,這個時候少說,少錯。
徐南葵也沒有讓李相失望,接著說道:“我會賜婚李修仁和林婉婉,然后抬林婉婉上位,開設女官,這場大雪會讓林婉婉在李修仁的心中抬高到一定的位置,然后我會同時限制李修仁入朝?!?p> 李相開口道:“你想架空李修仁?!”
徐南葵沒有被李相的打斷而顯得有任何的不悅,反而用溫柔至極的話語說道:“怎么能是架空呢?夫妻本就是一體,所以林婉婉掌權,李修仁在背后出謀劃策豈不是很好?”
李相哼了一聲說道:“你倒是膽子大的很,開設女官,利用我之前所有的人脈,一遍把林婉婉抬上去,另一邊打壓李修仁,但是又放任李修仁在背后出謀劃策,為的就是把李修仁被打壓合理化對嗎?”
徐南葵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的意味,點了點頭:“不錯,果然是李相,一點就明白,可是我想要的更多!”
李相的眼中出現(xiàn)一絲不屬于他的疑惑,更多又是什么?
徐南葵拍了一下旁邊的李夫人,同情的說道:“果然,對于男女之情,李相所了解的果然太少了,李夫人這么多年你是如何熬下來的?”
李夫人瞪了一眼徐南葵,顯然覺得這個玩笑不好玩,徐南葵也沒有繼續(xù)打趣李夫人的意味,而是和李相說道:“男女之情,無外乎在于平等和優(yōu)越感,總有一個人喜歡別人的仰視,而不需要別人的俯視?!?p> 徐南葵看著李相不解的眼神,繼續(xù)說道:“李相,你把李修仁教育的非常優(yōu)秀,早在他被我拖入府中打斷雙腿的時候我就見識過了,所以我得謝謝你,你成全了我?!?p> 李相問道:“何解?”
徐南葵說道:“因為自尊心,因為要強,所以他要不斷的實現(xiàn)自我價值,不管是是謀劃也好,幫助林婉婉站住腳跟也好,或者是拉平和林婉婉之間的距離也好,他都會絞盡腦汁地尋求兩者的平衡。”
李相的面色變得稍微有些難看,男女之情他并不擅長,但是徐南葵說的這些,他能夠明白,李修仁是不會接受自己變得平庸的。
所以徐南葵的這一計策算是成功了,能夠牽制住李修仁,還能化所有自己的勢力為己用,同時對以后李修仁歸遼形成巨大的阻力。
李相短時間想不到破解之法,只能問道徐南葵:“那么科舉和播種又是什么?你不會以為限制住了李修仁就能夠讓遼國歸順吧?否則你殺了李修仁也是一樣的。”
徐南葵聽出來李相是解決不了第一種情況,也就代表自己的計劃可以實行,笑著說科舉的事情。
“自古以來,都是先從童生,秀才,舉人,一步一步的考上來,李相也是這么走過來的吧?”
李相是當年的狀元郎,頗有一絲榮耀感的說道:“自然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p> 徐南葵撥弄了下指甲,語出驚人道:“可是本宮覺得這樣太幸苦了,所以本宮決定賣官!”
李相聽到的時候覺得簡直滑稽,滑天下之大稽!
徐南葵若是賣官,那么就是動搖國家的根本,沒有哪一個朝廷敢賣官,這是對于所有學生的侮辱。
可是徐南葵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這種稚童都能明白的道理,徐南葵不會不明白,更不會親手斷送大夏的國運。
李相反問道:“你的條件是什么?什么樣的人可以買官,什么樣的人不可以買官?能買到什么級別?”
面對李相一針見血的問出整個事情的關鍵點,徐南葵輕輕的拍手鼓掌說道:“不愧是李相,看問題一陣見血,我若動自然是好好的動?!?p> 徐南葵繼續(xù)說道“首先,二十四歲之前不允許買官,二十四歲之后,可以買秀才功名,見官不跪拜,三十歲之后,可以買舉人之功名,如何?”
李相眼中涌驚濤駭浪,徐南葵這一手,算是補充國庫最快的方式,同時也不會激起學子的反抗,而是會激勵學子。
“二十四歲,若是考不上秀才,到底有沒有必要堅持下去,三十歲考不上舉人,是買?還是繼續(xù)考?”
這些疑問在李相的心中響起,最后又一條一套的被解釋開。
這是在那些渾渾噩噩中的學子中,撒入了一把鹽巴,刺激他們好學,勤奮,不然等到了年歲,他們恐怕就要和那些用金銀買官的一般了。
可是官家還是留了體面,只是會自己膈應自己而已。
如果他猜測的沒錯,徐南葵一定會把這些買官的名額單獨空出來,不會和正常的科舉牽扯在一起,但是享受同等的待遇。
李相第一次感覺到眼前的徐南葵可怕的一面,那是藏在暗處的一根毒刺,在你沒有發(fā)現(xiàn)的時候,你不會覺得有危險,可是當你一旦踏入她的領地,那么這一根帶毒的毒刺,會瞬間要了你的命。
這一套改革出來,勢必會影響一大批人,包括那些權貴和商人。
李相倔強的反問道:“天下讀書人,看不上這些金銀糞土之物的。”
徐南葵冷哼一聲:“哼,李相何苦做這種無用的掙扎,金錢如糞土,那么取消俸祿,不知道這些所謂的讀書人要跳腳成什么樣子,我聽聞李相最喜歡貧寒子弟,難不成俸祿的金銀高尚一些?我看不見得吧,不過是眼紅而已?!?p> 李相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就是事實,每個讀書人都希望出人頭地,可是真正的出人頭地是什么?
還不是升官加爵,還不是漲了俸祿,不過如此。
李相沒有想到徐南葵會把這個事情看的這么通透,也這么敢拋開一切。
不過李相還是摸了摸胡子,胸有成竹的說道:“就算如此,你還是不能撼動大遼,你所做的不過是防備而已,和談讓我大遼歸順?”
徐南葵笑了,李相問出這個問題,就代表他認可了她,說了這么多,終于撼動了這個頑固的人,李相也終于正視了徐南葵。
徐南葵雙手放在膝前,端正好坐姿,鏗鏘有力的說道:“若是我不光賣給大夏的男子,還對大夏的女子販賣呢?同時也販賣給遼國的商人和女子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