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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國紀(jì)事

第五十一章 煙樓霞似錦,秋晨霧叆叇

佘國紀(jì)事 藏言 2857 2020-10-12 11:47:29

  回到竹間居,我讓絹兒幫我出去齊家藥堂跑一趟,我坐在房`中焦急地等待。就在等待的時候,裴言身邊送信的小廝過來了,前門子傳了口信,說人在三岔口候著,我也悶了有些日子,就自己向三岔口走去。平日里都是絹兒來接信,這小廝見我通身小姐打扮先是一驚,隨即馬上給我行禮。

  “蘇姑娘,這是這次的青書,請您過目。”

  我向他一點(diǎn)頭,接過情報(bào)。他正待離開,我喊住他問話。

  “四個月前楚淮發(fā)了洪災(zāi)你可知道?”

  “回蘇姑娘,自然是知道的。今年的洪災(zāi),聽說毀了良田近千頃,有幾萬人流離失所,近來,咱京城里流民都多了起來?!?p>  “可發(fā)生了嚴(yán)重的時疫?”我追問。

  “那到?jīng)]聽說。洪水后有些地方多少會鬧一些罷,但沒聽說今年尚藥局外派人去楚淮,大抵是沒什么要緊的?!?p>  我松了一口氣,沒有嚴(yán)重的時疫,估計(jì)也不會斷送了齊老頭的性命。他去的時候,洪峰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楚淮,去那里大約五日的路程,路上也應(yīng)該是無性命之虞。再者他的職業(yè)決定了他走到哪里都不會被人謀財(cái)害命,想到這里,心下稍微松快一點(diǎn)。

  這小廝看我發(fā)呆,不知道是走還是停,顯得進(jìn)退維谷。我回過神,想向他道謝,卻不知如何稱呼他。

  他看出我的尷尬,忙拱拱手說:“小的是裴書諫的家奴,名作寧起?!?p>  他不過十三四的年紀(jì),比我還小一些,嗓子都還沒變聲,人卻機(jī)靈省事,得了裴言老成的真?zhèn)鳌?p>  我向他謝過,就此告別,拿著情報(bào)回了竹間居。

  我一進(jìn)院子,徑直鉆進(jìn)了書房。案幾上這一個月遞進(jìn)來的情報(bào)堆成了一個小山,我一封也沒拆開看。

  我把手里的也摞在上面,坐在椅子上盯著這堆情報(bào)兀自發(fā)呆。窗外秋霞漫天,幾縷艷`麗的紅色的云近得像是手可以碰到一般。

  都過了吃晚飯的時間,絹兒才回來。我把她拉進(jìn)屋里,給她倒了一杯茶,她咕咚咕咚灌下去,坐著歇了一口氣,便開始說。

  “繡雯姐姐說的是真的,我到了齊家藥堂,店門不知被誰用破板擋住了,我繞到后院,發(fā)現(xiàn)煙囪有煙,門虛掩著,推門進(jìn)去,竟有好幾個衣裳破舊的人在那里生火做飯,我嚇得趕忙跑出來。我到街面上,在旁邊的鋪?zhàn)永锎蚵?,老板說,八月剛初一,一大早齊家藥鋪就吵吵嚷嚷地有人搬東西,搬了兩天才搬完,剛開始他們以為是齊大夫要搬家,結(jié)果過去一問才知道是別的街上的醫(yī)館的人。一問下來,兩個學(xué)徒已經(jīng)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老板還跑去報(bào)了官,但是近來流民太多,府衙人手不夠,加上事主不在,就不了了之。過了七八天,一些流民一看這鋪門口白天黑夜的大門洞`開,也沒人管,就慢慢住進(jìn)去了不少。那些破門板應(yīng)該都是這些流民自己撿來補(bǔ)上的。”

  “你有沒有打問齊大夫的下落?”

  “問了,那老板說不知道。他只說,齊大夫走之前還和他說,回來后要和他沽些酒一道吃。八月里,街口老黃家的桂花酒就開封土了,齊大夫最好這一口,每年都要買上三十壇存起來喝一年?!?p>  “你有沒有去街口老黃家打聽一下?”

  “我的姑娘,我哪里還敢啊。我剛從鋪?zhàn)永锍鰜?,天蒙蒙地開始黑了,門口蹲著幾個人盯著我,我一看似是躲在齊大夫家里的,嚇得我一路跑回來了?!?p>  我安撫她一番不提,趕緊讓她去灶上吃飯。

  第二日,我早早起來,在竹林里做體能。近三四個月沒有好好鍛煉了,恢復(fù)起來還挺吃力,俯臥撐做了三十個就做不動了。我骨架天生纖細(xì),肌肉耐力雖然不錯,但是胳膊太細(xì),臂力很一般。那日和裴言過了手后,明顯感覺在絕對力量面前,我的這些花架子真的不夠看。那日之后,有三四天,裴言才開始遞情報(bào)給我,大約是找人探查了我的底細(xì)。蘇錦林的履歷干凈的就像一張白紙,四歲后就沒有離開過芙蓉樓,沒什么好查的。至于芙蓉樓和葉嬤嬤,雖然不是什么干凈地方和好人,但是也沒有什么復(fù)雜的背景。她那些故事,也都是青溪河上能打聽到的。

  做完體能,我不想回屋里,就去后園的池塘轉(zhuǎn)轉(zhuǎn)。塘里的金魚還在睡覺,吃的肥碩的身子一動不動的。那假山上的仙子草仿佛是凝固了時間一樣,半點(diǎn)都沒變,還是那樣倔強(qiáng)地開在那里。我站在它的下面,捏著下巴,考慮要不要把它摘下來。

  “你為何又要摘它?!?p>  一個似曾相識的低沉男音響起,嚇得我一聚靈。我馬上警覺地轉(zhuǎn)向聲音來的方向,不是裴言還能是誰。

  這一大清早,是剛眠宿了哪個姑娘出來的?我忍不住心里腹誹。

  他看著我,淡淡地說:“莫亂猜,翻`墻進(jìn)來的。”

  會讀心術(shù)嗎?怎么知道我亂猜來的。

  “竊竊兮索索,類匪也?!睕]管住嘴,還是懟了他一句。

  他一派閑適,好像根本不知道我在說什么。

  “從哪里翻進(jìn)來的?”我還是沒忍住,好奇的問。

  他微微一笑,不說話,只示意我跟著他。我內(nèi)心是一萬個拒絕的,但是腳還是不由自主地跟上了他。

  跟著他來到后園的一處僻靜地,墻高八尺,連個蹬腳的地方都沒有,你這是逗我呢?

  我眼珠子都要翻到腦后去了,只見他后退兩步,提氣疾跑足尖輕點(diǎn)墻面三下,手便把住了墻頭,輕輕一撐便蹲在了墻上。

  我這下眼珠子又差點(diǎn)瞪出來,這還會跑酷呢?成龍嗎?

  他在墻頭向下看我,嘴角微微上揚(yáng),我仰著頭看他,只想說,告辭。

  正準(zhǔn)備回頭要走,他向我伸出手。

  “街口的餛飩不錯。”

  我愣了一下,抬頭看看他。他眼神中一片澄澈,就像高中時一起逃課的同班同學(xué)一樣。

  沒再猶豫,我也后退幾步,助跑,踩墻,向他伸出了手。他輕輕一提,我感覺自己像個雞崽子一樣,被拎到了墻頭。墻頭比警隊(duì)入訓(xùn)的獨(dú)木橋?qū)捯恍?,墻外是芙蓉樓的長巷,他沒有直接跳下去,沿著墻頭向西走了十幾米,一米八幾的大個子,走路愣是沒有一點(diǎn)聲音,輕巧的像一只貓一般。我努力保持平衡,跟在他身后走著。到了墻拐處,他突然加速,縱身一躍,便跳到了長巷的另一邊墻頭上。

  我也不甘示弱,向后退了五六米,開始沖刺助跑,也學(xué)他一躍,結(jié)果距離沒掌握好,腳雖然落在了墻頭,但是卻失去了平衡。他一把抓`住我,跳向地面。落地后,我左顧右盼,這不正是我考書寓時出的那個偏門么。

  我一身輕便的短褐,頭發(fā)扎了一個馬尾,看起來不倫不類。正猶豫著,他不知從哪里變了一個簪子出來遞到我手上,我將頭發(fā)束至頭頂,簪一個攥兒,同他一起走到了街上。

  秋日里的早上泛起一些薄薄的霧氣,天光只蒙蒙亮。我倆快步走著,不一會兒就走到街口。

  還是兩個月前我看見的那個餛飩攤,還是那個老頭。他動作熟練地掀開鍋蓋,用漏勺打起煮熟的餛飩,一勺一碗,打了三碗出來。

  裴言帶著我坐在另一張沒有人的桌子上。

  “兩碗云吞?!彼曇舨淮?,卻很有穿透力。

  “好嘞!”老板應(yīng)著,手下動作一點(diǎn)沒停,撒蔥加湯點(diǎn)香油一氣呵成。端完這三碗后,他向鍋里又下了些餛飩,煮了約三分鐘,撈出盛好調(diào)好料端到我臉前。

  我二話沒說,迅速拿起桌子上放著的碗里的勺子分一個給裴言后自顧吃了起來。

  餛飩餡是肉菜的,不知是什么菜,口感爽脆,比純?nèi)怵W的好吃多了。我呼嚕呼嚕一碗下肚意猶未盡,正在喝湯,老板又端了一碗上來,我重新拿了一個勺子,把這一碗里的餛飩舀出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添給裴言,繼續(xù)自顧吃著。吃完感覺很飽了,湯只喝了兩口便放在那里。裴言的吃相看起來比我斯文多了,但是竟也沒比我慢多少。吃完他付了二十個銅板,我們原路返回。

  他帶我翻過墻,并未跳下來,目送了我一小段便消失在我的視線。

  回到竹間居,絹兒正在屋里轉(zhuǎn)出轉(zhuǎn)進(jìn)地找我,看我從門外進(jìn)來,緊張的不行,我只說出去轉(zhuǎn)了轉(zhuǎn)便去澡間沐浴更衣。她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邊,小聲地問我跑到哪里去了,我笑笑什么都沒說。

藏言

現(xiàn)在一章的字?jǐn)?shù)不知怎么回事越寫越多,如果不超過四千字的話我就不分上下章了,省的有時候還得硬湊字?jǐn)?shù),章節(jié)看起來顯得繁瑣,讀起來就不順暢了。你們這些小可愛,快伸出你們可愛的小爪子,給我收入書架吧,要不下次想看又找不到了還得搜哈。哇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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