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十三悠悠地從忍具店的躺椅上醒來,一下映入眼簾的,就是天花板上那熟悉的吊燈。
川十三呆呆地盯著吊燈閃爍的光芒,眼里透露著迷茫的神色。
這是在腦嫁接到機器人身上,結(jié)果意外死亡時的后遺癥。
雖然川十三的本體沒有受到傷害,但是在杰諾斯死亡的時候,那確確實實的死亡感確是真的。
川十三的意識嫁接在機器人身上,杰諾斯死亡時那無語倫比的恐怖是確確實實傳送給川十三的大腦的。
雖然這種茫然的感覺川十三前世也經(jīng)歷了幾次,甚至他連真正的死亡也經(jīng)歷過了。
但是真遇再次遇到這種情況,川十三還是感覺有點遭不住。
這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了。
那種揮之不去的孤獨感,迷茫感,冰冷的感覺,是人類很難去適應(yīng)的。
在川十三前世,能做到對死亡毫無感覺的人,基本上已經(jīng)成為人工智能了。
緩和了好一陣子之后,川十三慢慢回過神來,在默默地背誦了幾遍元素周期表后,空蕩的思想漸漸踏實了下來。
川十三將頭上的連接器摘下,推著輪椅慢慢走出房間,回到客廳。
此時已經(jīng)開始吃夜宵了,餐桌上擺放了一只巨大的銅鍋,這是上原大叔自己動手打造出來,專門用來在新年吃火鍋用的。
坐在餐桌旁的,除了上原大叔和鳴人四郎兩個小子以外,自來也這個猥瑣大叔也回來了。
但真正令川十三驚訝的,確實餐桌上的第五個人。
“三代目大人。”川十三微微鞠躬說道。
身穿常服的三代目大人,此時如同一個普通的鄰家大叔一般,無所謂地擺擺手,示意川十三不要緊張。
“川桑在木葉的生活還習(xí)慣嗎?”三代目笑瞇瞇地看著川十三問道。
“非常習(xí)慣,感謝三代目大人的關(guān)心。”
感覺到川十三的語氣還是十分拘謹(jǐn),三代目無所謂地笑笑。
在木葉村,基本上所有人見到自己都是這副樣子,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習(xí)慣就好,以后有事就跟自來也說,我能幫忙解決的都不是問題。”
一開口就是老政客了。
川十三腹誹道,依他多年的經(jīng)驗,這種老油條說出來的話,能信十分之一都算不錯了。
雖然川十三內(nèi)心不屑,表面上依舊表現(xiàn)出一副驚喜的樣子,誠惶誠恐地說道:“感謝三代目大人的關(guān)系?!?p> 三代目笑著點點頭,接著便不再理會川十三,專注于和旁邊的自來也去聊天了。
川十三也樂的清閑,剛剛經(jīng)歷過一次死亡的眩暈感還沒完全過去。
在快速地吃完了飯以后,川十三對鳴人和四郎囑咐了一句要好好招待客人后,便主動告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川十三將從廚房冰箱里拿出來的冰袋,敷在額頭上。
接著點起桌臺上的臺燈,鋪開塵封許久的羊皮紙,拿起尺規(guī),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了起來。
沒有時間留給川十三休息的時間了,即使川十三現(xiàn)在精神再疲憊,也要打起精神來努力工作。
如今杰諾斯這個川十三唯一能進(jìn)行腦嫁接的機器人已經(jīng)沒有了,川十三再沒有了遠(yuǎn)程辦公的能力。
如今根部受到損傷,一兩天內(nèi)對于漩渦鳴人的監(jiān)視肯定會有所減弱。
這是留給川十三一段寶貴的喘息時間,他必須趁著根部重新增加人手之前,重新在拼裝出一套能支持腦神經(jīng)嫁接的機器人。
有了制作杰諾斯的經(jīng)驗在前,川十三已經(jīng)對杰諾斯暴露出的問題,有了一些改進(jìn)的方向。
比如說能源續(xù)航時間短,材料過于低級以至于連武器都帶不起來,關(guān)節(jié)靈活度不夠高,外形除了臉以外不夠好看等……
在川十三的腦海中,一個又一個不同的想法如同雨后春筍一般,接連著冒出頭來。
這種才思泉涌的情況,不管是對于作家,還是對于科學(xué)家,都是難得的情況。
所以川十三伏在工作臺上,宛如一個為科學(xué)癡狂的怪人一般,眼神發(fā)亮,嘴里不停地嘟囔著些什么,筆下的動作卻一點也沒有停。
在經(jīng)過了一天一夜的連續(xù)工作設(shè)計下,川十三最終定下了一套新的方案。
川十三頂著雞冠頭,臉上雖然有著黑眼圈,卻掩飾不住他表情的興奮。
“完成了!”
在做完方案的瞬間,一股巨大的成就感襲上川十三的心頭。
這種成就感如同興奮劑一般,不停地催促著川十三不斷向前進(jìn)步。
“但是,如果按照這個方案制造的話,有些事情就解決不了了?!?p> 興奮過后,許多之前未曾考慮到的事情,連同巨大的疲憊感一同向川十三襲來。
高等級材料需要更加精細(xì)的鍛煉與合成,人造皮膚需要更加精密的儀器,一些細(xì)小的部件即使用機械臂也制造不了,必須需要精密的車床來制造……
這一系列問題的根源共同指向了同一個問題——能源。
川十三的地下核電廠已經(jīng)徹底完工了,只等待著最后將核燃料放入,就可以開始工作了。
但是問題就在于川十三現(xiàn)在沒有機器人去手動操控核電站開始工作,也就不能建設(shè)后續(xù)的車床的建設(shè)。
難道要用現(xiàn)有的科技再做一遍杰諾斯嗎?
不愿走回頭路的川十三當(dāng)即把這個想法拋出腦海。
此時,已經(jīng)連續(xù)兩天一夜沒有睡覺的川十三,意識已經(jīng)開始有些模糊了,但是身為科學(xué)家的堅持讓他依舊思考著,不想出解決辦法絕不罷休!
巨大的疲憊如山岳般壓著川十三的大腦,讓他有點不堪重負(fù)。
川十三不由得嘆了口氣,人腦的果然是有極限的,如果意識嫁接在計算機中,那么這么點工作量根本不算什么,無論做多少思考都不會感覺疲憊。
啊……如果大鮑勃有人工智能就好了。
第一次,川十三對“人工智能”那種毫無人性的血腥產(chǎn)物產(chǎn)生了懷念。
等等,大鮑勃?
我給大鮑勃加個芯片,直接遠(yuǎn)程操控他來工作不就好了?
這個念頭甫一出現(xiàn),川十三的眼前便瞬間一黑,直接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川十三已經(jīng)躺在了自己床上,他微微睜開眼睛,一道靚麗的倩影出現(xiàn)在了川十三的眼前。
日向環(huán)奈半跪在川十三床邊,見川十三悠悠醒來,默默地幫助川十三坐起身來,問道:“川君,現(xiàn)在感覺如何?”
川十三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猶如醉酒初醒的醉漢一般,滿滿都是眩暈的惡心感。
“我睡了多長時間?”川十三強忍著不適,皺著眉頭問道。
“整整一天了?!?p> 日向環(huán)奈給川十三端過來了一杯清水,唇干口燥的川十三將這杯水一飲而盡,那種的難受的感覺頓時減輕了不少。
川十三把水杯遞還給了日向環(huán)奈,看著日向環(huán)奈俏麗的側(cè)臉,這才意識到是她,于是皺著眉頭問道:“你怎么在這?”
“上原君之前怎么都叫不醒你,就跑來找到我,想要看看你是不是身體出了什么問題。”
日向環(huán)奈禮貌地收起水杯,正坐在川十三身側(cè),平靜地回答道。
“你還會醫(yī)術(shù)?”川十三驚訝地看著日向環(huán)奈問道。
“不,我并不擅長醫(yī)術(shù),只會一點皮毛,主要是我有這個?!?p> 日向環(huán)奈輕輕地?fù)u搖頭,右手指了指自己潔白的眼睛說道。
川十三恍然大悟,日向一族的白眼真的是一大利器,不僅能透視,還能看穿人類的經(jīng)絡(luò),瞬間看出一個人的身體硬件有沒有出問題。
“你……沒有看出什么問題吧?”川十三試探著問道。
雖然他對于自己四肢上的八卦封印有自信,但是萬一被這丫頭觸碰自己身體的時候看出來什么就不好了。
日向環(huán)奈臉上依舊一片面無表情的平靜,讓人看不出來她的情緒。
“沒有,川君的身體很好,之所以叫不醒,應(yīng)該是精神太疲憊的緣故。”
川十三盯著日向環(huán)奈的眼睛,想要從她那波瀾不驚的眼神中讀出來些什么。
但日向環(huán)奈只是和他平靜地對視著。
兩人之間仿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心理博弈之中,一方想努力看透對方在想什么,另一方則竭盡全力地掩飾自己。
空氣中飄散著詭異的安靜,只有爐火的劈里啪啦聲在屋里回響。
窗外,一片片雪花伴隨著空氣中的煙火味道,隨著冬季的冷風(fēng),吹落在忍具店后院的梅花樹上,如同白色的燃料點染在鮮艷的紅梅花朵上。
梅花瓣上的雪越積越厚,最終,嬌弱的花瓣終于支撐不住那雪白,最終一大塊雪從枝頭掉落,摔碎在了院子里。
落雪的聲音驚擾了屋檐上輕眠的貓咪,讓它不由得驚叫了一聲。
“喵~~~”
川十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從日向環(huán)奈那一潭如死水的眼神中,川十三什么也沒看出來。
“川君,該吃飯了?!?p> 日向環(huán)奈見川十三收回試探的目光,輕啟薄唇,說道:“川君,是時候該吃飯了?!?p> “嗯,你先去吧,我等會就到?!?p> 等到日向環(huán)奈走后,川十三整理了一下衣服,翻身爬上輪椅,慢悠悠地往客廳走去。
這時,一種濃厚地空洞感一直籠罩在川十三心頭。
那是一種好像忘掉什么事情沒做時的空洞感。
川十三邊走邊揉著頭發(fā),苦惱地回想著,到底遺忘了什么呢?
疲憊,吃飯,能量,核電站……佐助!
川十三一拍大腿,弱弱地小聲嘟囔了一句:“小孩子餓三天應(yīng)該沒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