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魚趴在地上,迷彩服和周圍的顏色融為了一體,他緊咬著牙關(guān),從背上取下那把98K。
他實在是實戰(zhàn)經(jīng)驗遜色了一些,遇上這白衣青年的時候,見兩人語言相通,還以為是友軍呢?就一時間沒有選擇狙殺對方,還想著和他溝通一下,了解一些基本信息呢!
誰知那青年根本就不跟余魚啰嗦,一點“反派死于話多”的錯誤都不犯,上來就攻擊余魚。
若不是因為一級甲幫他擋住了一劍,余魚此刻說不定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也不知道這白衣青年為什么問也不問,就沖他發(fā)動了攻擊。兩人怎么說也是語言相通,說的都是中文,是同胞才對。同時,他對于系統(tǒng)說的這是四百萬年后更加的質(zhì)疑,畢竟語言文化,怎么可能能夠歷經(jīng)四百萬年而不變質(zhì)呢?當然,這只不過是因為此刻余魚還沒有“上古遺跡”這個概念,隨著后面經(jīng)歷的一些事情,讓他逐漸接受了“四百萬”這一事實。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余魚小心翼翼的伸出槍管,通過八倍光學瞄準鏡鎖定了那個會法術(shù)的白衣青年。
“早知道就該要把巴雷特了。”余魚咽了咽口水,他也不知道98K對那個“神仙”一樣的青年究竟有沒有作用。后者是不是如同小說里寫的那樣,精鋼不壞,甚至不死不滅。
不過他現(xiàn)在也顧不得這么多了,自己現(xiàn)在受了傷,一味的耗下去只會越來越被動,還不如搏上一搏,看看四百萬年前的科技對上這個時代的“神仙”,究竟哪個會更勝一籌。一邊想著,一邊就瞄準了對方的胸膛。
之所以不選擇爆頭,是因為余魚接受訓練的時間實在太短了,他的槍法確實是比較菜。即便這把搭載了八倍鏡的98k狙擊步槍,他也沒有把握能夠一槍爆對方的頭。索性,還是選擇了受面更大的身體中間區(qū)域。
余魚壓住槍,扣動了扳機,子彈“嗖”的一下飛了出去。所幸,他學過幾年吃雞槍法,所以這一槍并沒有打偏,一下子就穿透了那名“神仙”的胸膛。
白衣青年扭曲著身體,倒在地上,他拼命的想要捂住前胸的大洞,可是無濟于事。鮮血像噴泉一樣噴出。
余魚在瞄準鏡里看到這一切,也是長舒了口氣??磥磉@“神仙”模樣的人也并不是刀槍不入的存在。
只是余魚的手此刻卻有些顫抖,雖說他接受了兩個月的軍事訓練,但這畢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殺人??粗前滓虑嗄暄傺僖幌?,鮮血流了一地的模樣,他有些反胃,趴在地上劇烈的嘔吐了起來,也不知道吐得究竟是何年何月的酸水了。
只是,他這口氣并沒有喘息多久,余魚犯了一個對于狙擊手來說十分嚴重的錯誤。以致于之后對于狙殺修士這件事,他甚至會提前布好傳送陣,子彈一出膛就立刻逃之夭夭。
不過這一次,他在狙擊對方之后并未及時離開伏擊點。若是他真的將對方徹底狙殺了也就罷了,可白衣青年顯然還有最后一口氣。
臨死之際,那白衣青年準確判斷出了余魚的位置,雖然不知道余魚離他有多遠,但方向上他還是能準確判斷的。
于是,他用盡最后一口氣,將全身所有的靈力都灌注到那柄飛劍之中,朝余魚潛伏的位置飛去。
余魚一抬頭,便看見一道白光朝他射來,暗叫一聲不好,就跺腳往旁邊一撲。
奈何這是白衣青年的拼死一擊,飛劍的速度實在太快,威力范圍也太過巨大,所經(jīng)之處古木全被劍氣絞斷。
余魚已經(jīng)反應非常快了,也離伏擊點避開了五六米,但還是被余波波及到了。
身上被切開了無數(shù)道狹長的口子,迷彩服幾乎破破爛爛的,若不是那件穿在身上的一級甲,估計余魚整張人皮都要被切下來了。
余魚齜著牙,踉踉蹌蹌的往基地跑去。他是從導彈發(fā)射井進去的,避開了那些正不斷攻擊四十米厚水泥墻的修士。
那發(fā)射井像一根大煙囪一樣戳破了地表,泥土又重新覆蓋在發(fā)射井上,形成了一個小山坡,顯然這是地質(zhì)運動的結(jié)果?;刂詴懵兜乇?,想來也是這原因。不過余魚此刻身受重傷,根本就無暇關(guān)注于此。他只是按照系統(tǒng)指的路,從發(fā)射井躍進了基地內(nèi)部。
……
余魚躺在一張松軟的白色病床上,醫(yī)療機器人用一種膠水狀物質(zhì)粘合著余魚裂開的皮膚以及皮內(nèi)組織。實在粘不上的,還是只能用最傳統(tǒng)的縫合方式來把傷口縫上。
“基地即將被攻破,0171請立即前往零號實驗室,帶走天樞?!庇圄~的手術(shù)還沒結(jié)束,就收到了這樣的命令。
余魚咧著嘴坐了起來,套上了一件白襯衫,身體依舊火辣辣的疼??礃幼酉胍耆祻?,還需要再修養(yǎng)幾天。
“轟——隆——”
像是被一顆炮彈砸中那般,整個建筑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碎屑從天花板上簌簌的往下掉。
迅速看向監(jiān)控屏,余魚看到了一個青衣老人的身影。
老者佝僂著腰,臉上的皺紋比樹皮還要粗糙,但一雙眸子卻是分外的深邃。
他御劍于半空之中,手上白光閃爍,等那白光壓縮凝聚到一定程度,便朝基地打來。然后余魚就感受到地動山搖般的恐怖。
一大片的水泥已經(jīng)被那白光給削去了,地面給炸出了一個直徑五十余米,深十米的巨坑。
余魚看到這一幕,全身汗毛倒豎。
“尼瑪?shù)?,這還是人嗎?”他忍不住罵了句臟話,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實在是太過震撼了,無時無刻不在沖擊著他的三觀。
同時也讓他有點慌不擇路,從那個白衣青年的反應來看,對方是敵人的概率超過八成。這要是被對方逮到,指不定要吃上什么苦頭呢!能不能保住小命都不好說。
余魚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匆匆忙忙的就跟著系統(tǒng)的指示朝零號實驗室趕去。一路上,每間艙室都呈蜂房狀,規(guī)格大小全都一模一樣,設計師在建造這個設施的時候,應該是借鑒了蜂巢的布局。若不是有系統(tǒng)導航在,余魚早就迷路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余魚上竄下跳,像只猴子一樣,彎彎繞繞的走了許多路。走了十幾分鐘,這才來到一個和其它艙室有明顯差異的地方。
艙壁是黑色而非銀白,質(zhì)地看上去也不像是金屬,倒像是塊普普通通的石頭。一陣“呼呼”的風雷之聲從艙壁內(nèi)傳出。讓余魚一陣詫異,他只當是艙室內(nèi)某種特殊機器的響動罷了。
艙室門緊閉,四周,架設了許多機關(guān)炮,若是有不明身份的人到了這里,估計立刻就會被轟成血沫子。
“呲啦”,伴隨著獨特的摩擦聲,艙門緩緩的打開了。艙門一共有三重,打開了外面那扇,才會依次打開里面的。當三重艙門全部被打開的時候,余魚被眼前的景象給徹底驚呆了。
入目,是一頭藍鯨粗細的大蛇,但又比藍鯨要長上數(shù)倍。它身上每一塊鱗片都有巴掌大小,折射出瑩瑩的紫色。仰頭看向大蛇的腦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兩個尖角凸起。
“這不會是龍吧!”余魚莫名的這樣想到,不過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這一想法。這蛇除了身體顏色和大小之外,模樣像極了沙漠里的一種蝰蛇。
剛才聽到“呼呼”的風雷一般的聲音,不是什么機器運行的聲音。正是這條大蛇的呼吸聲,此刻它正一動不動的盤曲在那里。
余魚呆呆的站在門外,他本能的想要逃走,可腳卻怎么也不聽使喚,動不起來。余魚一下子就癱軟在地上,背上濕了一大片。若不是他還保有一絲軍人的意志,估計此刻已經(jīng)尿褲子了。
“0171號冬眠者,請立即取走天樞,離開這里?;貙⒃?00秒后封閉,并喚醒守衛(wèi)者?!毕到y(tǒng)再一次毫無感情的催促道:
余魚不停的做著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停的安慰自己這大蛇應該就是系統(tǒng)所謂的守衛(wèi)者了,想來是被系統(tǒng)操控著的。真要說起來,危險性比起核武器什么的可要差遠了,只要處于可控狀態(tài),就沒什么可怕的,都是人類的心理因素在作怪罷了。
余魚好歹也受過幾天專業(yè)的心理素質(zhì)訓練,這么一想,漸漸的也就稍微冷靜了一點,他看著那條大蛇,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根據(jù)系統(tǒng)的指示,所謂的天樞就在艙室的中心,正好被盤起的大蛇給擋住了,要想取得天樞,還必須要從大蛇的身體上爬進去才行。
余魚的心臟又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了,猶豫了片刻,他還是一咬牙爬上了大蛇的身體。
一碰到大蛇的鱗片,余魚便感受到了出奇的冰涼,看樣子和他之前一樣,這大蛇也正處于冬眠之中。
只是,能夠清晰得感覺到一股子熱流在他的鱗片底下淌過,還有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這應該是系統(tǒng)正在喚醒這條大蛇了。想到這里,余魚的動作不禁加快了幾分。
說實在的,余魚現(xiàn)在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攀巖,這條蛇的確是有點太大了,像座小山似的,余魚耗了不小的勁才最終翻了過去。
穩(wěn)住身子,余魚這才抬頭看向眼前的天樞。
只見一團橙金色的光球懸浮在一個金屬臺子上,上下布滿了一根根黑色的磁力棒,看上去這個橙金色光球是被磁力棒發(fā)出的磁場給限制住了。一個大大的“零”字被刻在臺子上。
“0171,請立即取走天樞。”系統(tǒng)再一次催促道:
“怎么??!”余魚往前走近了幾步,他看著眼前這明顯不是固態(tài)的東西一臉的迷茫。
“把手伸進去!”系統(tǒng)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
余魚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手摸向那個光球。
“呲啦”一下,就跟家里觸電的那種感覺一樣。余魚急忙把手抽了回來,就那么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差點跳停了。頭發(fā)全都被電得豎起。
“0171號冬眠者,請盡快取走天樞,完成任務。”系統(tǒng)完全沒有在意余魚所受到的傷害,只是一味的催促著他。不知為何,余魚竟從系統(tǒng)那冰冷的聲音之下聽出了一絲極度人性化的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