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病質(zhì)玫瑰
凌晨兩點,手機進來兩條微信。
【容毅不容易:找到了?!?p> 【容毅不容易:[鏈接]】
伏盛坐在椅子里做題,桌面上開著盞臺燈,淡米色光線壓得很低。
手機屏幕亮起,他撈過來解鎖,扭頭看向四號床。
容毅坐在被子里,哈欠連天地合起筆電,借著衛(wèi)生間沒關(guān)的燈光,探身對他比個OK的手勢。
【伏盛:謝了?!?p> 【容毅不容易:跟我還客氣啥。市安局的交通監(jiān)控該系統(tǒng)更新了,黑進去不難,就是找東西忒麻煩。】
【容毅不容易:我把那條路的監(jiān)控都發(fā)你了,你自己篩選下?!?p> 【伏盛:行?!?p> 隨手拿過旁邊的眼鏡戴上,伏盛邊開電腦邊叮囑容毅,不用把這件事告訴兩位室友。
容毅回個知道,仍磨蹭著沒睡。
伏盛看到聊天框上的“對方正在輸入中”閃了半天,主動發(fā)過去一條。
【伏盛:放心,不走私不販/毒不涉嫌犯罪,我是社會主義好公民?!?p> 容毅不是想問他要監(jiān)控做什么,是想問為什么,但看出來伏盛在把問題繞開,就沒再問。
瞞著宿舍的肯定是私事,室友兩年,伏盛的人品他絕對信得過,否則也不會幫忙黑進市安局系統(tǒng)。畢竟交通監(jiān)控屬于轄區(qū)派出所,誰閑著沒事想在手上添倆銀鐲子?
【容毅不容易:那我先睡了,明早有課。】
【伏盛:好。】
【容毅不容易:你也趕緊睡吧,都半夜兩點多了。明天還晨跑?】
【伏盛:嗯。晚安?!?p> 容毅真是無比佩服伏盛在某方面的堅持——這人不論前天晚上熬夜到幾點,第二天雷打不動早起跑步。
把手機關(guān)了扔床尾,他隨手拉起被子,打著哈欠躺下。
伏盛在電腦微信里點開容毅發(fā)來的鏈接,東園路共十六個監(jiān)控器,其中老巷口那個正在維修。
鏈接視頻沒法快進,伏盛干脆一次打開五個監(jiān)控,節(jié)約時間。
深夜安靜,宿舍里響起清淺的呼吸聲,空調(diào)機嗡嗡轉(zhuǎn)動。
年輕男人單手支著下巴,薄薄的細框眼鏡平添幾分斯文,臺燈光線交織,桃花眼漆黑深邃。長指搭在鼠標上不緊不慢地滑動,耐心十足。
視頻分秒前行。
電腦右角的時間卡在兩點半。
黑夜里白光刺地眼睛微疼,伏盛閉了閉眼,拿起桌邊水杯擰開蓋子。
第二組視頻還在播放。
東園路是條老街,有些年頭了。但附近鄰著幾所中學,倒也不見得沒落,只是來往行人還是比別處少些。
尤其是最中間的監(jiān)控鏡頭。
因為角度問題,監(jiān)控里斜下方正巧對著維修的胡同巷子,破舊老敗。
女生戴著外套帽子拐進巷中。
喝水的動作一頓,伏盛拖著鼠標把進度條往后拖,再放大。
他認出外套的顏色,袖口的logo,和藥店里弄臟的那件一模一樣。
后面很快跟來一個男人。
水杯放回原位,伏盛把耳機插在電腦接口,眼睛緊緊盯著監(jiān)控。
音量和視頻都調(diào)到最大。
耳機里聲音嘈雜,有肉/體碰撞的沉悶,也有男人粗俗難聽的叫罵。
視頻最大化后,畫質(zhì)不算清晰,監(jiān)控勉強對準巷子里的人。
巷口燈光昏昧,伏盛隱約能看見地面一片狼藉。垃圾桶蓋被掀翻。
杜尚宇跪在巷里,臉色慘白,痛的滿頭冷汗。趙云桑就在他背后,一手拽著他頭發(fā),一手拿著水杯。
看不清她表情,聲音卻冷到讓人發(fā)顫:“再說一遍,誰是狗生的?!?p> 杜尚宇目呲欲裂,忍痛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老子他媽就罵的你!——??!”
玻璃水杯毫不留情砸在杜尚宇肩膀上,仿佛能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
耳機里嗞啦輕響,像老舊的收音機,監(jiān)控鏡頭被細雨蒙上層水霧。
“沒聽清,你再說一遍。”趙云桑拿玻璃杯在杜尚宇背后不輕不重敲了下,淡聲重復,“誰是狗生的?!?p> “……”杜尚宇眼眶血紅,拼命用鎮(zhèn)定的神色壓住驚慌難堪,“你媽/死了——啊!”
屈起膝蓋在他背后狠狠一撞,傳出駭人的咔吧聲響。趙云桑把腿壓上他的背,玻璃杯這次抵到他腦后,不耐和狠戾從她結(jié)冰的眼里冒出來。
跟平日里總沒心沒肺,愛笑耍貧的模樣,完全分割成兩個人。
“我最討厭把話說三遍?!迸е烙种貜?,“誰是狗生的?!?p> 再僵持下去,伏盛相信那只玻璃杯會直接碎在男人頭頂。
杜尚宇被她壓地幾乎趴在地上,肩膀和后背錯位似的疼,終于認慫,發(fā)顫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我……我是狗生的……行了吧……”
女生這才收回腿。緩慢彎下腰在他耳邊說了句什么。
男人瞬間止住哀嚎,抖成篩糠。
巷中半明半暗。
女生握著玻璃杯的手上滿是臟污的泥。她沉默地抬起眼,眼里光影散亂又厭倦。
像朵病質(zhì)到近乎荼蘼的玫瑰。
……
伏盛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視頻里蹲下來收拾挎包的趙云桑,無意識攥緊杯蓋,直到神經(jīng)末梢遲鈍的感知到痛覺。
他松開手,垂眼瞧見掌心被杯蓋沿印出紅痕,面色如冰封。
閑那個咸
小伏黑化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