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魏疏白急匆匆下了馬車,急忙忙小跑進蘇璟房中,他推開門,只見蘇璟坐在床上,雙手抱膝,皺著眉,嘟個嘴,即使是生氣也甚是可愛。
屋中一位小侍女見魏疏白進來,連忙行禮道:“公子?!?p> 魏疏白沒看她一眼,揮揮手示意她離開。他走到蘇璟床旁,嘴中的話欲言又止。他走來走去,對著她那副惹人可憐的樣子實在說不出重話。
“白哥哥走來走去的,是要做什么?”她嘟嘟嘴,細眉一蹵,那雙玲瓏眼微微向上,看著魏疏白。
“你說我做什么?”魏疏白的語氣絲毫沒有憤怒之意,只有幾分傲嬌。
“白哥哥不喜歡璟兒的生辰禮,現在倒來問璟兒想做什么?!彼p輕“哼”了一聲,把頭埋進臂彎里。
“我怎么說不喜歡了?”魏疏白微微皺眉,這話里還有些委屈。
“你就是不喜歡,不然你今日帶著我送你的扇子,為何臉上卻滿是不高興?”
“那是因為這扇面不是你畫的?!蔽菏璋滓荒樥嬲\,有些委屈。
“我畫的?我,我畫的又丑又亂的……”蘇璟小聲喃喃道,魏疏白之前那把圖案奇怪的扇子便是蘇璟玩鬧時畫的。魏疏白并沒因此生氣,反而時刻帶著那把扇子。
“我從來沒說過丑啊,我覺得很好看,反倒是這把丹青山水,還沒你畫的好。”魏疏白坐到蘇璟身邊,用手輕輕摸摸她的頭,滿眼溫柔。
“那,那我已經把那把扇子扔了,”蘇璟楚楚可憐的看著魏疏白,小臉蛋粉嫩嫩的,眼睛漸漸有一絲紅潤,“怎么辦,白哥哥……”她眼看就要哭出來了,可把魏疏白心疼壞了,連忙安慰到:“不哭不哭,我沒怪你,不要哭,好不好?!?p> “可是,可是……”璟兒大大的瞳孔里,泛出淚花,哭出聲來。
“別別別,你別哭啊,你,你一哭,我就想哭。嗚哇啊啊~”這魏疏白見自己最疼愛的璟兒哭了,心里突然一揪,也學著她的樣子嗚嗚哭泣,雖是沒有淚滴,但卻讓璟兒停止了哭聲。
“白,哥哥,你,你,”璟兒一抽一抽的,眼里夾著淚花,但她還是說著安慰他的話,“你不要,不要哭。”
“嗯。”魏疏白乖乖的點頭,像個孩子,一時間,也分不清到底是誰在哄誰。
這門外呀,聚了幾個愛聽信的侍女下人,這屋內二人,一個幼稚鬼一個小可愛,聽得這屋外幾人“咯咯”直樂,又得憋著樂。
只聽侍女甲輕聲道:“你說咱們公子怎么如此疼愛蘇姑娘?”
“你是新來的吧?你可知這蘇姑娘自幼便留在府中?”侍女乙接話道。
“我以為她是誰家的小姐呢?!笔膛渍f道。
“這蘇姑娘是公子兒時同魏丞相外出游玩時撿回來的?!笔膛f到。
“撿回來的?那她這,”侍女甲說著,指指腦袋,“我看這蘇姑娘極為單純,甚至……”
聽她這般不知死活,侍女乙連忙“噓”了一聲?!澳悴灰耍窟@你也敢問?”
忽然,門被打開,魏疏白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幾名侍女連忙低頭,站在兩旁,微微發(fā)抖。
魏疏白走門,走向別院,幾名手下已經在院口等候許久,他看了眼手下說到:“去,把那幾個話多的蒼蠅的舌頭割了?!?p> 2.
京城之內,熱鬧非凡,人山人海,甚是繁華。這算是潼落葵當上監(jiān)察臺察司后第一次出來閑逛,當然,怎么會少得了陸懷憐?還有,一個陸懷憐的跟屁蟲——于穆陽。
于穆陽一聽到陸懷憐回來,就瘋了似的跑去找他,那時魏疏白剛離開藤桉閣。于穆陽遠遠見了陸懷憐,立馬興奮的大喊著:“陸哥!陸哥!”
隨即,向陸懷憐狂奔而去,陸懷憐見他來勢兇猛,如同一頭牛一般向自己沖過來。
“我去!”
瞬間,陸懷憐下意識抬起腿就是一腳。將于穆陽踢到在地,當時于穆陽整個人都是懵的的狀態(tài)。他一屁股墩在地上,兩眼瞬間放空,一時間像是不知道自己為何在地上。
于穆陽一臉呆滯,低頭看看自己,又抬頭看看一臉愧疚后悔,但又在忍著笑的陸懷憐。
“陸哥!”于穆陽生氣大喊到,兩條長腿非常不開心的蹬著。
“你,你沒事吧。呦呦呦,摔疼了摔疼了?!标憫褢z忍著壞笑,連忙將于穆陽扶起,于穆陽一瘸一拐,捂著屁股站起。
潼落葵見他這副樣子,也忍不住想笑,被于穆陽瞧見了,瞪了她一眼:“你笑什么,誒呦呦,”他這一使勁,這屁股就疼?!安辉S笑!”
“好好好,不笑不笑。噗!哈哈哈!”
潼落葵這一笑惹得陸懷憐也笑出聲來,這可起急了于穆陽,一副委屈又生氣的樣子,喊到:“你們不許笑!不許笑!”
陸懷憐哄他,說要帶他出去玩,他這么一聽才不鬧騰,陸懷憐眼中帶笑問潼落葵:“走嗎?到了監(jiān)察臺后還沒出去玩過吧。”
潼落葵點點頭應到:“嗯。”
他們走在街上,京城即使是夜晚也是燈火通明,京城中有河,名喚汝河,汝河河水清澈見底,一到夜晚,這河中便映出兩岸燈光,微風拂過,波光粼粼。
潼落葵他們走到河邊,河邊用白玉石欄隔著,河上有一座石橋,可通兩岸。
潼落葵雙臂搭在石欄上,看著這滿城的錦繡繁華,嘴角不禁浮現燦爛笑容,那雙清澈的眼眸里流轉著星光。
忽然,岸上傳來一聲:“快看吶!是花魁!”這聲音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見說話的那人指向河對岸,一座燈火通明的朱紅色樓閣,那樓閣中傳來箜篌尺八以及琵琶動聽的聲音,那琵琶的聲音如同珍珠落盤一般,清脆悅耳。
百姓們紛紛看向那閣樓,商女們輕歌曼舞,官人們把酒言歡,歡聲笑語,甚是熱鬧。而站于最中央的曼妙歌女,美艷絕倫,驚為天人。
“那邊是哪?好美啊?!变淇恢笨粗菢情w,里面的女子身姿曼妙,水袖飛舞。
于穆陽看她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說到:“那是畫音閣,是京城之中最熱鬧的歌樓?!闭f罷,他又得意的看向陸懷憐。
“你倒是懂得挺多?!标憫褢z故意調侃到。
“是陸哥出門只愛買酒吃的緣故,這京城的夜晚最為熱鬧,陸哥你應該多走走,別總是吃酒?!?p> “我怎的就不知道了,畫音閣,不就是聽歌看舞的地方嘛。”陸懷憐說這話,多少有些逞能意味。
“陸哥,你總是借酒消愁,根本不好玩樂,你騙騙別人還行,騙我就算了,我雖不知你為何不再查案,但我還是會一直支持你的!”于穆陽眼里流出認真,看得陸懷憐很是別扭。
“去去去,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屁股不疼了是吧?”說著,他便要踢于穆陽。
于穆陽護著屁股緊忙躲閃,“誒!陸哥!陸哥,別別別,饒命啊!”
潼落葵滿眼笑意看著他們,陸懷憐歡笑著追趕于穆陽,她也笑著追了上去:“你們等等我!”
京城大街上人頭攢動,各式小攤琳瑯滿目,忽經一處專賣荷包的攤位,潼落葵停下腳步忽然想起那個黛藍色金線荷包。
潼落葵“哎呀”一聲,才意識到那荷包竟尋不見了。
陸懷憐轉頭看她一副焦急樣,又看了看那荷包攤位,說道:“是在找這個嗎?”他說罷,從懷中拿出那日在水下抓起的荷包。
潼落葵見了露出驚訝之情,問道:“怎么在你那?”
“你那日在河中昏迷,我去救你,便發(fā)現從你懷中漂出這個荷包?!标憫褢z將荷包拿給她。
潼落葵搖搖頭,沒接,又推了回去,說道:“這是給你的。剛到東河港那日,你說這荷包好看,但我那時一心查案,所以沒顧及到你。后來我回衙門換常服,恰巧看到這個荷包,便想買來給你?!彼凉M眼歡喜的說著,陸懷憐露出幾分吃驚。
“可惜我買完就放在懷中,后來幾日忙于查案,便將此事忘了,方才想起,我還以為丟了,沒想到在你那里,正好,你看你可喜歡?”潼落葵微微笑意浮現在臉上,極為可人。
陸懷憐對此可謂是意料之外,他那日只是想讓她不要太愁悶,結果現在反倒成了自己被關切?!跋矚g,當然喜歡,大人送的東西我自然喜歡?!?p> “你們兩個什么情況?在說什么?陸哥,你什么時候喜歡荷包了?這種姑娘家家的玩意,我從來沒見你打眼看過?!庇谀玛栐谝慌钥粗@二人,心中滿是疑惑,還有點覺得自己多余。
陸懷憐一臉壞笑道:“這你就不懂了,你陸哥我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荷包定是有美艷之處,才會在我眼中脫穎而出?!?p> 陸懷憐一臉搞怪地看向潼落葵說到:“再看我們察司,年少有為,貌美如花,還如此關愛下屬,這是你我福分啊?!彼麧M臉笑容,潼落葵見他如此,被他逗樂,又忍著笑意,一臉嫌棄,她嘴巴一張一合,那嘴形說著:“馬,屁,精?!?p> 潼落葵留下一抹笑,轉身向著歡聲笑語的人群走去,陸懷憐在她身后笑到:“這叫合理夸贊?!彼麑に?,只留于穆陽在原地喊到:“陸哥!我也給你買荷包,你也夸夸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