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穿越地主的野望
“喔喔喔……喔喔喔……”
晨曦初露,雄雞爭鳴,僻靜清幽的小村落自沉睡中醒來,生機勃發(fā)。
“呼……”
李岳從夢中驚醒,猛地翻身坐起來,扭頭一望身旁,這才長舒了口氣。
旋即,他那張白皙清秀的臉龐上不禁又泛起了一抹苦笑。
老子這是……連禽獸都不如了么?
他是個男人,是個生理心理都發(fā)育正常的年輕男人,而紅袖是個女人,雖然年紀尚幼,但姿容可人,是個實打實的美人坯子……夜深人靜之時,紅袖主動躺到了他的床上,他如果說自己連一瞬間的心搖神馳都沒有,那肯定是在騙鬼!
但是,他很快便壓下了躁動不安的心,輕手輕腳地退出了臥室,鉆進隔壁房間里睡下了,這個房間應該是李峙淵父親以前睡覺的地方,被褥等物倒也齊全。
這倒不是說李岳如柳下惠一般有著坐懷不亂的定力,只因這紅袖不僅姿容可人,還帶著一種天生的柔弱感,讓他一見就忍不住心生疼惜,根本不忍心傷害她,甚至都不忍心吵醒她。
清晨醒來見紅袖不在身旁,李岳暗自松了口氣,卻也有些失落。
如果有人說他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絲毫不會反駁。
在那個時代活了三十年,在那個時代生活了三十多年,他一直是個缺愛的單身狗,如今突然多了這么個姿容可人的暖床小丫頭,有些心搖神馳不正常嗎?
老子這是在尋思啥呢!
李岳突然狠狠地搖了搖頭驅散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強打起精神起了床,收拾好床鋪,穿好了衣袍,梳了頭,戴上四方平定巾,走向了門口。
“吱呀……”
拉開房門走了出去,站在門口貪婪地呼吸著這個時代特有的清新空氣,李岳只覺精神抖擻,生機勃發(fā)。
這才叫生活,這才是老子夢寐以求的人生??!
聽著院墻外隱約飄來的雞鳴犬吠聲、迎著初露的晨曦走出了房門,李岳愜意得想要放聲贊美這嶄新的人生。
“吱……呀呀……”
李岳剛剛走下臺階,西廂房的房門也被輕輕地拉開了一道縫隙,紅袖從門后探出了小腦袋,正好迎上了李岳的目光,頓時紅了俏臉,“少爺,我……我昨晚……”
“呃……”
李岳也是臉皮一熱,慌忙掩飾地笑了笑,“那個……紅袖,我想洗臉……有水嗎?”
“哦……”
紅袖頓時神色一松,從門后躥了出來,落荒而逃,“我這就去給你燒水……”
這個時代可沒有保溫瓶,要用熱水只得現(xiàn)燒。
這小丫頭不過才十五六歲便隱約已有傾城之姿了……往后還了得?。?p> 眼見紅袖如害羞的小鹿般去了后院,李岳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跟著那個搖曳生姿的纖細身影移動了起來。
娘的,老子這是怎么了?定力咋越來越差了?
直到紅袖的身影消失在二進門,李岳才猛然回過神來,“啪”地給了自己一記耳光,連忙又揉了揉,這才轉身朝前院去了。
前院里,忠叔和阿虎也已經起來了,阿虎正在揮舞大掃把清掃著院子,忠叔在院中拉開了架勢,好像在練著拳,動作緩慢而圓融,神似太極卻又不是太極。
李岳在大學里學過太極,自然認得出忠叔打的不是太極。
“少爺,”
阿虎先看到了走過來的李岳,連忙停下了動作,沖李岳憨憨一笑,“今天早上你咋沒有讀書呢?”
“呵呵……”
李岳一怔,訕訕而笑,“生命在于運動,躺了一整夜,這才剛起床怎么能坐下讀書呢?”
開什么玩笑,這大好的時光,干點什么不比坐在書桌前讀那“子曰”、“子云”的有趣?
“呵呵……”
阿虎憨憨一笑,顯然不知該怎么搭話了。
“少爺此言極是!”
一旁的忠叔停下了動作,笑呵呵地附和起來,“我與老爺幼時,太老爺每日都會督導我們練拳,他常說是,動靜相宜才能生生不息呢!”
“對!”
李岳連忙笑呵呵地附和了一句,便大步流星地朝敞開的大門走了過去,“我先出去走走……”
李岳可不想做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必須抓緊鍛煉身體,身體才是最大的本錢!
回到川北小鎮(zhèn)以后,李岳便養(yǎng)成了晨練的習慣,早起之后跑跑步、打打拳,一整天都精神抖擻!
于是,在這個大龍湖畔的小村里,早起挑水或者打掃的村民們便看到了新奇的一幕——往日一早便在家中苦讀的秀才公今天卻似吃錯了藥一般,竟然出了李家大院,風風火火地沿著村中的石板路朝村口跑去了。
這……這是秀才老爺該干的事嗎?
一日之計在于晨,秀才老爺不是該抓緊時間讀圣賢書嗎?
看到這一幕的村民無不瞠目結舌。
“早啊!”
李岳卻沒覺得有何不妥,不管碰到誰,都會放慢速度笑呵呵地打個招呼,雖然只有短短兩個字,也讓人如沐春風。
打完招呼,也不等那些幾近石化的村民回應,李岳便又加快腳步繼續(xù)往村口跑去了,直到出了村踏上了混著冰碴子和泥漿的土路,這才放慢了腳步,徑直朝大龍湖方向慢跑而去。
“不好!”
見狀,一個剛提著大掃把走出遠門的挑黑瘦漢子不禁一愣,旋即就是一聲驚呼,連忙扔下了手中的大掃把轉身就往村中跑,“秀才公朝大龍湖跑了……秀才公朝大龍湖跑了……怕是又要跳湖了……”
“什么?”
“不會吧?”
“四海,你快去喊忠叔……”
“我去喊二叔公……”
一時間,村中雞飛狗跳。
“忠叔!忠叔……”
那黑瘦漢子直奔李峙淵家,沖進大門便焦急地嚷了起來,“快,快……秀才公朝大龍湖去了,怕是又要跳湖……”
“啥?”
聞言,正在打拳的忠叔不禁腳下一虛,險些就是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啪……”
一旁的阿虎連忙將手里的掃把一摔,轉身就往外面跑。
“哐當……”
內院里,紅袖端著熱水正要往書房去卻突然聽到了前院飄來了黑瘦漢子的話,頓時手一抖將臉盆摔翻在地,一提裙擺就朝前院跑了。
秀才公又要跳湖了!
這消息如風般便傳遍了整個村子,聽到消息的人丟下活計就朝大龍湖跑,不多時,通往大龍湖的爛泥路上就匯聚了五六十號人,議論紛紛、鬧鬧哄哄。
或許是因為常年練拳的關系,忠叔竟然沖到了最前面。
很快,大龍湖已然在望,跑在最前面的忠叔卻猛地剎住了腳,回頭一望跟上來的黑瘦漢子,“荊四海,一大早你就說胡話,我家少爺分明在練拳嘛!”
“練拳?”
跟上來的黑瘦漢子一愣,也連忙剎住了腳步,滿臉狐疑地望了過去,黝黑的瘦臉上頓時泛起了尷尬之色,“這……秀才公也是的,練個拳為啥非要跑到大龍湖來練呢?”
晨曦中,一望無垠的大龍湖上水汽氤氳,平添了幾分神秘與虛幻。
湖畔沙灘上,一個稍顯瘦弱的身影腰身筆挺,腳下緩緩劃弧,雙手虛抱,緩緩揉動,如抱日月。
正是李岳在打太極!
“忠叔?”
聽到身后的動靜,李岳緩緩地收起了架勢,轉身望了過來,就見忠叔帶著一大幫人站在那里,不禁有些疑惑,“你帶這么多人來做什么?”
“嘿嘿……”
忠叔尷尬一笑,“那個……少爺,你怎么跑到湖邊來練拳了???”
“呃……”
李岳微微一愣,旋即抬手一指水汽氤氳的大龍湖,隨口胡謅起來,“多美的地方??!在這里練拳才有意境啊……天高地闊拳意長嘛!”
“呃……”
忠叔被唬得一愣,“少爺……少爺?shù)木辰绱_實比老奴高!”
“忠叔,”
李岳卻覺得眾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們這是……”
“少爺……”
李岳話音未落,紅袖便自人群后面沖了去來,或許跑得太急摔了跟頭,一身一臉的泥漿,身形跌跌撞撞,眼中淚花閃爍,聲音里帶著哭腔,“你……你嚇死我們了……”
“慢點,慢點……”
見紅袖那急切的模樣,李岳連忙快步迎了上,滿頭霧水,“究竟怎么回事?”
“嗚嗚……”
紅袖卻腳步一頓,望著李岳“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他們說你又要跳湖……”
“跳湖?”
李岳一怔,哭笑不得,“好好的,我跳什么湖?湖里水多冷??!”
說著,李岳走了上去,有些心疼地扶住了紅袖,抬起袖子替她擦拭起了臉上的泥漿和淚水,“不哭,不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倒是你,都搞成小花貓了!快回家把濕衣服換了去?!?p> “嗚……”
紅袖卻一把抓住了李岳的袖子,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少爺……你也回去吧!”
“呃……”
李岳一怔,只得無奈一笑,“好!好……我也回了!”
說罷,李岳抬頭一望遠處的人群,有些尷尬,“驚動大家了,真是抱歉得很!大家放心,峙淵絕不會再做那自尋短見的事了!”
“呵呵……”
眾人也是一臉尷尬,“那個……誤會了!誤會了……”
虛驚一場,眾人紛紛散去。
“紅袖,”
見眾人散去,李岳扭頭沖依舊緊緊地拽著自己袖子的紅袖微微一笑,“你怎么就這么信不過你家少爺呢?”
“呃……”
紅袖俏臉一紅,微微垂下了嗪首,聲若蚊蠅,“不是的……紅袖只是……害怕……”
紅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李岳卻已經明白了。
“回吧!”
李岳心中一暖,“看你這一身,跑過來的時候摔了幾次跟頭?”
“三……三次……”
紅袖連忙放開了李岳的袖子,嗪首低垂,一副忐忑的模樣。
“紅袖,”
李岳輕輕拉起了紅袖的小手,緩緩向前走去,“你要記住,你家少爺已經不是以前的少爺了,現(xiàn)在的少爺啊,不管有多難都會拼命活著……”
李岳拉著紅袖慢慢地走在泥濘的路上,好像在對紅袖訴說,又好像在自言自語,“這地方多美啊,少爺又怎么舍得死呢?少爺要拼命活出個大丈夫的樣子,要讓你們都能過上好日子,終有一天,少爺要讓這里成為天下最美麗最富庶的地方……”
李岳喃喃地說著,好像在安慰紅袖,又好像在訴說著一個身為穿越者的地主老爺?shù)囊巴?p> 曾經,他一直在退讓,窩窩囊囊地活了三十多年,默默無聞地死在了角落里。
如今,有幸撿了條命再世為人,他不想再退讓,不想再那么窩窩囊囊地活、籍籍無名地死……
科技改天換地,錢財能通鬼神!
木匠天子又如何?九千歲又如何?韃子之亂又如何?亂世將至又如何?
為了這片山美水美人情濃的地方,老子也要搏一搏!
更何況,還有個惹人憐愛的小紅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