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這人倒是有意思?!?p> 引路的侍女嫣然一笑,卻沒有繼續(xù)與劍無塵交談的意思,帶頭先行。
劍無塵不敢怠慢,連忙跟上。
一路之上,前邊那位侍女,始終都是保持著一種走路的姿態(tài),可是劍無塵就是感覺自己距離她無比遙遠(yuǎn)!
盡管他已經(jīng)盡全力在追趕,但是那種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感沒有絲毫的變化。
劍無塵已經(jīng)沒有心情去觀察周圍的景物了,現(xiàn)在他的眼睛里,只有那個閑庭信步般走在他前邊的那個女子。
終于,兩個人到了一處涼亭。
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讓劍無塵瞬間清醒,原本已經(jīng)近乎脫力的身體,再一次充滿了力量。
“這靈茶,一般人哪怕見都沒見過,這次倒是便宜了你這小子?!?p> 一個中年人坐在涼亭中央,輕輕的擺弄著手中的差距,不緊不慢。
一身漆黑色的金邊長袍,給他平添了幾分威嚴(yán)與氣勢。
“宗主?!?p> 那侍女躬身一禮,就安靜的回到了中年宗主的身邊,也不說話,仿佛是一個空氣一般。
這時候,劍無塵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道:“外門弟子劍無塵,拜見宗主?!?p> “免了。”
宗主揮揮手,指了指自己的對面,說道:“來,坐下,這茶涼了,可就不好喝了?!?p> “額……弟子遵命?!?p> 劍無塵心想,反正來也來了,那就隨機(jī)應(yīng)變吧。
待到劍無塵走到自己對面,挺直了腰桿,盤膝而坐之后,宗主說道:
“行了,別那么緊張?!?p> “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獸,就是找你簡單的聊一聊而已?!?p> 說著,宗主輕輕一推,一個散發(fā)著清香的茶碗自動滑倒了劍無塵的跟前。
劍無塵一看這架勢,不喝的話,這話題也進(jìn)行不下去啊。
索性直接一手抄起了茶碗,一口灌了下去,吧唧吧唧嘴,情不自禁的道:
“好茶!”
劍無塵這句話可是真心的!
雖然他不懂,也不怎么會喝茶,但是他又不傻,自己喝了一杯茶之后,明顯感覺到體內(nèi)的真氣流速加快了好幾倍。
體內(nèi)的原本近乎枯竭的真氣在迅速回復(fù),甚至隱隱還有上升的跡象。
不用問,絕對是好東西!
但是一旁的侍女,十分明顯看到宗主的嘴臉抽搐了一下,雖然很細(xì)微,但是對她這種長年侍奉宗主的人而言,這簡直太顯眼了。
看來,這個外門弟子一把牛飲,把宗主心疼的夠嗆。
侍女在心中暗暗竊笑。
“想笑就笑吧,秋痕。”
宗主無奈的看了一眼侍女,氣息都有些紊亂了,一看就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想法。
秋痕則是趕緊后退一部,連忙道:“秋痕不敢!”
宗主又是搖了搖頭,說道:“人生短短千百載,不能及時行樂,還有什么意思。”
宗主這句話,劍無塵還是比較認(rèn)同的。
人活一世,如果沒有點(diǎn)樂趣,生活還就真的是枯燥乏味。
更何況還是這些生命無比悠長的修行者呢。
“你覺得,我紫魔宗還能撐多久?”
忽然,宗主提出了一個無比尖銳的問題。
劍無塵嚴(yán)肅的道:“弟子,誓會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流盡最后一滴血!”
想讓他說紫魔宗還會不會存在?
開玩笑呢。
這是他一個外門弟子能決定的嗎?
退一萬步講,真就算是紫魔宗撐不住了,那也輪不到他管,天塌下來自然有高個的頂著。
宗主翻了個白眼:“切,沒勁?!?p> 劍無塵也不好搭話,坐在自己對面的畢竟是宗主,長年身居高位,誰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表面上看起來,給人一種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
但是實(shí)際上怎么樣,那就要時間來證明了。
但是,能在紫魔宗這種邪道門派坐上了宗主位置的人,絕對都是從腥風(fēng)血雨中走出來的,不可能是善茬子!
這個時候,一定要謹(jǐn)言慎行。
“馬上,我們紫魔宗與其他三個門派,聯(lián)手組織的外門試煉,就要開始了,這一點(diǎn),星晗那丫頭應(yīng)該和你說了吧?”
宗主端著茶碗,輕輕的抿了一口,一臉享受的樣子,接著說到:
“看你這個時候出來,應(yīng)該也是想去參加嘍?”
“是。”
劍無塵直接點(diǎn)頭承認(rèn)了。
“歷年來,幾大宗門聯(lián)手組織試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p> “小到外門,大到親傳弟子,都有參加過?!?p> “每一次都是明令禁止互相殘殺,但是進(jìn)了秘境之后,只要手腳干凈些,就算殺了又有誰知道呢?!?p> 這時,宗主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但是對面的劍無塵卻能夠隱隱的感覺到,這個笑容的背后所隱藏的陣陣寒意。
“這一次,是明令,可以殺人的!”
“什么?”
劍無塵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
可以殺人?
那不就是鼓勵四大宗門的弟子互相殘殺嘛!
似乎是對劍無塵略顯吃驚的表情感到了一定的滿足,宗主說道:“對這個決定很吃驚是吧?!?p> 劍無塵默默地點(diǎn)點(diǎn)頭。
“咱們四方海域之中,只有我們北方海域四強(qiáng)分立,而這四強(qiáng)之中,又只有我紫魔宗,被稱為魔道。”
“這些正道人士呢,天天喊著鋤強(qiáng)扶弱,打著除魔衛(wèi)道的幌子,借機(jī)鏟除我們紫魔宗弟子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p> 說到這里,宗主的表情依然很平靜,就好像是死了幾個無足輕重的螻蟻,不值得他去關(guān)心一樣。
“這一次,也是由他們提出來的意見,直接將這件事情,從暗地里轉(zhuǎn)到了明面上?!?p> “他們,難道就不怕我們拼死反撲嗎?”劍無塵疑惑的問道:“如果魚死網(wǎng)破,他們也會元?dú)獯髠陌???p> “是啊?!?p> 宗主點(diǎn)點(diǎn)頭:“連你這樣的普通弟子都能看出來的問題,他們自然也很清楚?!?p> “只是不知道,他們的背后,站著哪一尊龐然大物啊?!?p> 說到這,宗主第一次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
看著面前有些喪氣的宗主,劍無塵忽然感到了濃重的危機(jī)感。
如果宗主說的是真的,那么紫魔宗很可能覆滅在即了。
一旦戰(zhàn)爭打響,那么像他這樣的紫魔宗弟子,十有八九都會成為炮灰。
紫魔宗如果被攻破了,那么他這樣的外門弟子,估計最好的結(jié)果,也會是被其他宗門抓去,當(dāng)一輩子的奴隸!
“怎么?害怕了?”
宗主看著劍無塵笑瞇瞇的問了一句。
劍無塵瞬間驚醒,心里暗暗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自己還是太幼稚了。
都沒確定情況就在這里患得患失,還是在宗門的大boss面前,取死之道啊。
“沒有?!?p> 劍無塵直接否認(rèn):
“不知這一次,如果不小心殺了其他宗門的弟子,那,財物怎么算?”
劍無塵直接試圖轉(zhuǎn)移話題,他怕那個話題再接下去自己不好回答。
“依然是到了誰的手里就歸誰,宗門也也不會插手去強(qiáng)行收繳你們的戰(zhàn)利品?!?p> 宗主也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半是認(rèn)真,半是隨意的回答著。
看著宗主似乎并沒有接著往下深究的意思,劍無塵暗自松了一口氣,說道:
“那,到時候弟子就不客氣了。”
“隨你吧?!?p> 宗主擺擺手,說道:“這次,盡量往西邊走?!?p> 劍無塵頓時一愣:“西邊?”
宗主并沒有繼續(xù)回答,而是一揮手,讓秋痕送客。
“請吧?!?p> 秋痕還是那樣的如沐春風(fēng),劍無塵也不敢多待,心里是生怕宗主突然問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待到二人走后,一道火紅的身影從不遠(yuǎn)處的花叢中緩緩走出。
遙遙遠(yuǎn)望著劍無塵離去的方向,眼中流動著一些莫名的光澤。
宗主連忙起身,單掌立于胸前:
“菩薩,他已經(jīng)走了?!?p> “你辦的不錯?!?p> “您不去見見他嗎?”
“就這樣吧,見了我,也只是會給他帶來數(shù)不盡的麻煩?!?p> 紅色的紗帽下,那張美艷不可方物的臉上有些許動容,但是轉(zhuǎn)而就化為了一抹淡然。
只有在那誰也看不透的心里,隱藏著她深切的渴望。
宗主沒有繼續(xù)接話。
眼前的這個手握佛珠的女人,絕對不是他能對抗的存在。
宗門的結(jié)界對她來說視若無物,每一次都是無聲無息,來去自如。
“記住,你沒有見過我?!?p> 這位菩薩冷冷的撇了宗主一眼,略顯猩紅的雙眸下,殺意盎然!
“是。”
宗主第一次低下了他那高傲的頭。
不僅僅是因?yàn)橥{,更多的,是對于力量的尊崇。
一陣無形的力量悄然散播開來,一股流傳在虛空之中的磅礴威能,讓宗主暗暗心驚不已。
沒有任何華麗的招式,僅僅只是流露出的一點(diǎn)力量就已經(jīng)如此驚人了,宗主覺得自己對于眼前這個女人的力量還是遠(yuǎn)遠(yuǎn)低估了。
她比自己所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下一刻,菩薩宛然一笑,仿佛如一一朵蓮花嫣然盛開,遺世而獨(dú)立。
輕輕抬起一只玉手,像是開門一般對著虛空輕輕一拉,一道巨大的口子就那么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了宗主的面前。
宗主的心臟已經(jīng)有點(diǎn)承受不住了,隨手之間,就能撕扯開一道巨大的空間裂縫,這是何等的偉力?。?p> 宗主明白,她這是在用武力告訴自己,不要對劍無塵搞什么小動作。
否則,這就是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