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黑市通道旁的一座小屋中,白鬼手里慢慢的撫摸著一把黑色沙漠之鷹,臉色如常,白如陰鬼。
眼神古井無波,看不出絲毫情緒,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手中的動作。
而他身后的旗袍侍女,此刻卻是貝齒緊咬,滿臉憤怒,修長白皙的手指扎進沙發(fā)里,將里面的海綿抓了出來。
海綿逃脫束縛后,慢慢悠悠的彈起來,然后散落滿地。
“大人,那個臭婊子那樣羞辱你,為什么不讓我殺了她?”旗袍侍女不知道一向殺伐果斷的大人,這次為什么要接連忍耐。
白鬼眼中露出一絲向往,低頭沉思了一下,看著旗袍侍女,耿直的說道:“你打不過她,她會殺了你的,也會殺了我?!?p> ......
旗袍侍女被這句話噎的楞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好了,別想了,幫我洗洗吧?!卑坠矸畔率种械纳衬棧瑢Υ翥对谠氐钠炫凼膛f道。
“是,大人?!逼炫凼膛?,被叫醒后,從白鬼背后,走到其身前,然后蹲下。
白鬼雖然下半身壞死癱瘓,不過好在,重要的東西還能用。
初秋的天氣還不算涼,門窗緊閉的室內,自帶著一股暖意。
房間里的裝修很簡單,樸實無華,像是普通家庭一般。
不過此刻房間里的旗袍侍女,原本白皙的肌膚,泛起一絲紅潤,香汗淋漓。
白鬼一臉愜意的躺在輪椅上,整個人身體后仰,像是無比滿足。
而此刻黑市賭場之中,依舊靜悄悄一片,畢竟碗大的筒口,直直對著他們,地上還有一名接待作為前車之鑒,連喊痛都不敢,用手捂住口,疼的額頭細汗不斷滲出,但卻大氣都不敢出。
“我并沒有得罪兩位,可你們卻來砸我場子,怎么說都有點說不通吧?”路高個雖然心中有些恐慌,但他好歹也是混跡黑市多年的狠角色,自然不會因為這些就跪地求饒。
起初情緒的波動,此刻早已掩蓋起來,藏在內心深處,表情控制的也極其到位,輕提一把韁繩,驅使著矮腳馬,朝前面走了幾步。
他身后的幾個壯漢,先是面面相覷,然后跟在后面,當林小路拿出火箭筒,路高個也說出對方是異能者的時候,他們其實膽怯了,可畢竟沒見過林小路的手段,內心的恐懼,并沒有那么強烈。
但他們對路高個的血腥殘忍手段,卻是親眼見過的,所以兩者相比較后,他們還是選擇了直面林小路。
林小路臉上帶著笑容,從容不迫。
溫栗兒站立在其身旁,也是沒有回答路高個問題的意思。
這就像是熬鷹,重壓之下的路高個不是乖乖順從,便是絕地反擊,沒有他選。
如果林小路和溫栗兒回話的話,那就是說明還有談判的機會,可當路高個看到眼前兩人無動于衷時,便知道今天的事情沒得談了。
甚至林小路一副就是想讓你反抗的表情,將他拿捏的死死的。
他心里很清楚異能者的強大,他不是普通民眾,而是黑市的頭目,接觸到的東西更多,了解的事情也就自然更多。
可他畢竟也沒真正接觸過異能者,心中的血氣,憤怒至極,早已不斷翻騰。
他想直接開槍射殺眼前的這兩人,尤其的林小路,太目中無人了。
以前他都是讓人感受這樣煎熬的,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感受過這樣的煎熬了。
可此刻卻被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斷的刺激,本就易怒的性格,此刻忍耐的異常艱辛。
弱小時忍耐,強大時還忍耐,那瀟瀟灑灑過一生的牛仔夢,還算什么?
抬手舉槍射擊,路高個忍無可忍了,所以在一瞬間便完成了這些動作,可應該到來的槍響,卻是遲遲沒有動靜。
手中的左輪也沒有子彈射出的震動。
路高個感覺他將扳機都要扣斷了,可左輪手槍就像是假的模型一般,任由他怎么用力,依舊是一動不動。
這個過程說是長,可真實發(fā)生也就在一瞬間。
路高個像是想到了什么,瞄準著林小路的眼睛,下移,然后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右手。
他握著左輪的右手,此刻卻從手腕處,被生生切斷了。
傷口整齊平滑,除了森森白骨和止不住流淌的鮮血,切割面就像是藝術品一般,沒有一絲殘留吊掛的肉絲。
甚至路高個都沒有感受到疼痛,也沒有感受到自己的右手,已經從手腕處離家出走了。
此刻看到了眼前這一幕,才反應過來,驚恐大于疼痛,但遲來的慘叫聲,還是響徹了整個賭場。
這一幕來的太快了,快到其他看熱鬧的人也都沒反應過來,可事實就是如此,路高個的右手沒了。
驚恐、害怕、難以置信,瞬間充斥在每個人心中。
所有人下意識的雙手抓緊,互相用力握緊,感受到屬于自己的手掌,依舊健在,并沒有和路高個的那樣,自己去追尋詩和遠方后。
往懷里一抱,縮了縮胳膊,將緊握的雙手藏進長袖筒里,才堪堪感受到一絲安全感。
而沒穿長袖的眾人,看到其他人都將手掌藏起來后,有些驚慌失措,因為他們暴露在空氣中的手掌,無處安放。
不過還好有聰明人,連忙將手插進自己褲子里,握住另一根定心棍。
感受到溫暖后,才悄悄喘了幾口氣。
他們是壞人,可他們也怕死,又不是憨批,找死的事情還是要少做。
做完下意識反應后,眾人思想才稍微活泛了一些,看著路高個沒了的右手,不禁擔憂著,沒了右手,那以后還怎么感受自我陶醉的事情?
難搞哦!
真可憐!
而前面就被樓上動靜,驚動的樓下眾賭徒,也早已湊到樓梯口看著熱鬧。
不過他們被樓梯口的安保擋住了去路,所以只能在那里眺望。
但這也有好處,那就是他們離得遠,視野范圍更廣闊,也沒有直面血腥的恐懼感。
在他們眼中,路高個握著銀色左輪的右手,被一團水捧起。
那團水就像是一只巨人手掌一般,死死的握緊左輪和路高個的手掌。
像是無根之水,懸浮在空中,水流還在不斷流轉。
而造成這一切結果的,都發(fā)生在剛才的一瞬間。
他們只看到一道金光閃過,隨即便是路高個傳來慘叫聲。
這才看到了后面的這一幕。
詭異、快速,然后便是難以置信。
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是不難以置信的,可事實就是如此。
哪怕溫栗兒也是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