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才良飛快地御劍離開了登仙峰,背影看起來極是匆忙。
阿水不解的撓了撓腦袋,看向葉白問道:“公子,從先前這位師兄的言行來說,他不像是不懂禮數(shù)之人,可為什么?”
葉白想了想,說道:“可能是登仙峰上有什么人讓他很不自在?!?p> 阿水懂了,嘿嘿笑了起來,可又忽然想到再有三日就是劍會了,不禁有些擔(dān)憂。
在帶魏才良來時,他問了一些關(guān)于參加這屆劍會的一些師兄師姐們的情況,似乎并不樂觀,就像那位師兄的修為已經(jīng)是半步神通境了,還聽說這屆劫末峰的一位師兄也是半步神通,對了,還有一位水月峰的師姐,雖說是三境上的修為,可從夢師伯傳了她一柄剛?cè)胂善返娘w劍,戰(zhàn)力怕是要超過半步神通。
而在葉白握劍的這三年,他也才清楚,公子根本不是什么真人境的大修行者,也是在半年前公子才突破了三境,就算公子修行速度再快,又怎么可能比的上那幾位師兄師姐?
“公子,劍會一事……”
葉白抬頭看了阿水一眼,問道:“怎么了?”
“好像有些難。”
葉白點點頭,說道:“嗯,確實難了些,不過你還小,去了長長眼界,下一次劍會拿個第一不是什么問題。”
阿水怔神,然后明白了葉白的意思,撓了撓腦袋,小聲問道:“公子,我還要參加嗎?”
葉白道:“你是老二的徒弟,自然要參加,怎么,有些怕?”
阿水臉色漲紅,搖頭說道:“不是不是,只是擔(dān)心公子……”
葉白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沒有說話,然后坐回到木椅上。
……
……
時間眨眼而過,到了劍會開啟的那日清晨,阿水趁著天還沒亮,在前院早早的劈柴燒飯,差不多在天外出現(xiàn)了一絲亮光后,拎著好大一個食盒來了湖岸。
自從沒有午飯后,小狐貍早上便要吃兩碗白粥,加上阿水很同情早早沒了父母的三只小鶴,所以白粥便要再多出三碗。
公子似乎又在湖岸坐了一晚上,小狐貍和阿大它們今日出現(xiàn)的很準時,白衣姐姐可能在湖下睡覺。
阿水慢慢地將白粥和炒青菜從食盒中拿出,而后雙手托腮看向湖面。
小狐貍似乎知道了什么,一邊吃一邊沖著葉白嘰嘰著誰也聽不懂的狐貍語,聽著有些吵,葉白不禁蹙起眉頭。
葉白吃完最后一口白粥,看向小狐貍,近三年來,自己很少見這小東西,竟是被龍神寵溺得有些無法無天,這樣不好。
想了想,葉白搖頭說道:“不行,今日你就在登仙峰好好待著?!闭f完,他看向一邊的三只小鶴又道:“阿大,你們今日看著它。”
早已不忍一早就開始麻煩的小狐貍,聽到葉白發(fā)話后,三小鶴開心地齊齊叫了一聲,表示堅決服從命令。
小狐貍滿是幽怨的看了葉白一眼,知道他說話后便不會輕易改變決定,只好委屈地低頭好好吃飯。
末了,在小狐貍拖拖拉拉的吃完第二碗白粥后,阿水收拾了碗筷盤子。
隨后不多時,主仆二人御劍而走,留下了一臉遺憾的小狐貍。
……
……
阿水在學(xué)會御劍之后,只是在登仙峰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從來沒有出過登仙峰的地界,原因倒也沒有別的,盡管公子平時并不會有什么事情,但萬一有事呢?
此時他看著腳下云海飄蕩,聽著耳邊罡風(fēng)呼嘯的聲音,對于即將參加劍會的緊張感一掃而空,若不是葉白就在他身邊御劍而行,說不得還會少年心性吼上幾聲。
“對了公子,怎么這一路上都看不見其它峰的人?”盡管御劍時會有劍元護著身體,但并不能完全阻隔罡風(fēng)在耳邊呼嘯,阿水說話時幾乎是喊出來的。
葉白自然是聽到了,只是并沒有回話,而像是因為阿水的話想到了很早以前的一件事,記得有一年劍會,有一峰弟子不知因何事來遲,導(dǎo)致當(dāng)時的掌門直接廢除了該峰所有弟子的劍會資格,后來諸峰私下商量,決定在劍會開啟前一日,就先行在橫斷峰集合。
怎么將這件事忘了,不過這太陽都還沒有越過劍山,應(yīng)該遲不了。
……
橫斷峰是聽劍六峰最高的一座山峰,山體比之聽劍山還要陡峭筆直,直入蒼穹數(shù)萬里,加之山體直是有千里之寬,像是一座屏障橫在了聽劍地界,將翻騰的云海隔斷,故橫斷峰就此而得名。
有一條白練懸掛在峰上一側(cè)光滑而又寬闊的峭壁之上,仿佛自九天而落的天河,在恐怖的落差下,水聲就似連綿不斷的驚雷轟響,聽之不禁令人膽寒。
不過,也因為橫斷峰寬闊,另一側(cè)幾乎不聞水聲,山上草木蔥郁,可看見無數(shù)鳥獸在林中出沒,一條青石臺階在山上蜿蜒而上,最后隱于云深之處。
主仆二人飛至峰前,頓時生出了些渺小之意,葉白感受了下其中氣機,舒了一口氣,不知是什么原因,今日橫斷峰上的劍陣并未開啟,不然便只能踩著這數(shù)萬個臺階登峰,可那時劍會估計早已開始了。
……
劍會的地址在橫斷峰劍池,劍池自然不是一座池塘,而是由無數(shù)塊寬大的瓊石鑄成的高臺,長寬各五百丈,在劍池上,又修筑著十?dāng)?shù)個擂臺,每一座擂臺都被刻滿了無數(shù)道繁瑣的紋絡(luò)。
劍本身就是殺戮之兵,而聽劍樓的劍便是世間最善殺人的劍,每每劍會之上,聽劍弟子從不藏拙,往往有弟子生死相向,聽劍樓高層也從不反對弟子們?nèi)绱?,反而加固了擂臺以免因外界因素從而影響到弟子們試劍。
當(dāng)然,為了防止弟子們死在同門劍斗中,在比試時每一座擂臺之下都會有真人境長老或是諸峰首座看護,順便再充當(dāng)一下裁判。
此時劍池上人數(shù)不少,外圍是此次沒有參加劍會的橫斷峰弟子,光是看去怕就不少于百人,畢竟橫斷峰是聽劍主峰,足夠收徒的真人境長老也是樓內(nèi)最多的。
劍池中央則是此次參加劍會的聽劍弟子,橫斷峰八個,水月峰四個,通幽峰四個,劫末峰五個,各峰首座與掌門站在眾弟子身前。
似乎眾人已經(jīng)站了很久,弟子們臉上早已露出了不耐之色,通幽峰首座奚淳更是將怒容掛在臉上,生怕沒有人不知道他很生氣一般。
“我說掌門師兄,這離大會開啟已經(jīng)過去近兩盞茶時間,怎么還不開始?難道還有人未到嗎?”許久后,奚淳終于不忍心中怒意而不滿的看向柳清問道。
事實上,不光奚淳想問,其余眾人也同是想問,畢竟五峰人已到全,那掌門究竟在等誰?難道此次劍會會有別派修行者前來參觀?
柳清有些不悅的看了一眼奚淳,說道:“還有一峰未到,再等上一會兒?!?p> 無數(shù)年前因為登仙峰上那位不理俗事又從不收弟子,故登仙峰的存在感便漸漸在樓內(nèi)淡化,劍會自然也缺席了好多年。
可在四年前,由于掌門大人的一位弟子在通幽峰上喝醉酒,將這屆開樓出現(xiàn)的劍選弟子選入登仙峰的事情傳了出去,僅僅在兩日間,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也知道登仙峰上多出了一人。
只是那位劍選弟子入門四年,又無人教導(dǎo)其修行,如此也要參加劍會嗎?
奚淳依舊不滿道:“便是還差登仙一峰,但我們都等這么長時間了,若登仙無人參加劍會,那這屆劍會是不是就不用舉行了?”
有些弟子并不是第一次參加劍會,對于這位通幽峰的首座師叔脾氣多半也是了解一些,每年他都會找上各種理由來尋掌門慪氣,可最后還不都是被掌門一個眼神嚇得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也不知道這位師叔為什么每一次都樂此不疲?
果然,柳清瞪了一眼奚淳,而后奚淳縮回了脖子,眼觀鼻口觀心的,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
這時,圍在外圍的橫斷峰弟子們一陣騷動,便見著兩道身影向劍池中央飛奔而來,其中一位長相倒是俊美,只是表情冷淡了些,還有一位太過年輕,也就是個十一二歲,不知是因為他跑的太快還是受不了眾人的注視,臉蛋紅撲撲的。
以前阿水一直認為公子什么事都知道,畢竟他從沒來過登仙峰便對峰上的一切了如指掌,且還在一境的時候就能指點自己與徐師姐修行,要知道徐師姐可是符師。
可在到了橫斷峰后他才知道,公子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參加劍會是要求各峰提前一天到達的,而且也不像公子說的劍會是在橫斷峰第一樓下的演武場進行,而是要來劍池,公子竟然不知道劍池。
看著一位位弟子投過來的不滿或是好奇的目光,阿水不斷點頭回以抱歉的神色,心中也在想著,以后這類事情自己還是要幫公子張羅些,要不然因為什么都不了解誤了公子大事,豈不是損失就大了?
葉白倒是無所謂,一臉淡然帶著阿水走入了參加劍會弟子們的隊列中,看著朝氣蓬勃的劍會弟子與變化很大的幾位首座,他感慨頗深。
水月峰峰主屠從夢看著這主仆二人,心中不禁想到了當(dāng)年,小師叔抱著自己與知書,帶著長留、掌門師兄和奚淳在第一樓下演武場狂奔時的景象,那一次似乎是小師叔將劍會的時間記晚了半個時辰,和今日還真是有些像。
柳清復(fù)雜的看了一眼葉白,開始宣布劍會的規(guī)矩,其實他并沒有宣布的必要,畢竟這劍會的規(guī)矩都近一百多年沒變過了,但為了照顧某人,也只能如此,萬一到時候再出個什么事可真不太好。
不過劍會的規(guī)矩倒也不多,只是一些諸如抽簽的注意事項與弟子們不適可以投降之類的瑣碎規(guī)矩,最后柳清又強調(diào)說明了一點,若是有弟子修為到達三境上,可以免除第一輪比試。
葉白點點頭,很贊同這個新規(guī)矩,在修行一途,很難發(fā)生越境擊敗對手的事情,而劍會本來就是給精英弟子們一次用以交流促進劍道的比試,第一回合直接遇上了比自己強大太多的對手,那還如何促進?況且,對于那些境界高的弟子來說,如此也是在浪費時間。
柳清在宣布完規(guī)矩之后,場間有五名弟子隨著各自師長走至一邊,橫斷峰兩位,其中一人便是魏才良,其余三峰各一位。
修行第三境界又名脫凡境,到達此境時修行者可御使法寶飛行天地,像是聽劍樓這般劍修會于體內(nèi)凝結(jié)劍??捎鶆Π俨街畠?nèi)取人首級,道門會在體內(nèi)凝結(jié)金丹借助靈寶施展術(shù)法神通。
相比于一境二境來說,宛如仙凡之別,故世間很多修行者往往會在二境停留多年,甚至一生都無法脫凡,而進入三境的修行者,修行上也很難出現(xiàn)一朝頓悟便可破境之說,故聽劍無數(shù)年輕弟子也只有了了幾位入得三境上。
……
幾位橫斷峰上的神通境長老走來,開始主持此次劍會第一輪的抽簽儀式,很多劍會弟子心有忐忑。
盡管三境中境以上的弟子已經(jīng)不在一輪劍試之內(nèi),三境初與三境中二境的差別也不甚太大,但畢竟還是有差距,且有人本身就適合戰(zhàn)斗,像是劫末峰那些經(jīng)常行走天下的弟子來說更是如此,如果抽簽的對手是他們,想要晉級第二輪劍試多半會黃。
很快,抽簽完成,阿水拿著記明了自己的序號與比試擂臺的竹簽有些緊張,此時他已經(jīng)知曉自己的對手是一位橫斷峰的師兄,忽然看到公子一臉淡然,便問道:“公子,你是幾號?”
葉白看著阿水的樣子,知道他是因為第一次比試而緊張,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三號?!?p> 阿水面色露擔(dān)憂,心下更是緊張了起來,“公子,三號與十六號比試,十六號是劫末峰的一位師兄?!?p> 葉白神色恍惚,想到了無數(shù)年前那個緊緊抓著自己袖角一臉擔(dān)憂的小丫頭,摸了摸阿水的腦袋,說道:“劍客,比試時出劍便可,想那么多作甚?”
枝上嬋娟
(老蟬很不擅長比武類的情節(jié),問題要是略過又很突兀,想了一上午,又寫到現(xiàn)在,反復(fù)修改了多次,情節(jié)總算流暢了些。對了,感謝那位書友的600幣打賞,不只是沒有取名還是系統(tǒng)錯誤,作家后臺顯示著是一串?dāng)?shù)字ID,前幾日那位書友也是。還有,拜求大家多多收藏,多多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