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也無法告知?!?p> 帷幕之后的翠蘿寒搖了搖頭說道:“夫人,事不宜遲,開始診治吧?!?p> “……有勞?!?p> 翠蘿寒起身,緩緩自帷幕后走出,露出了絲毫不遜色于穆瑤的容貌和氣質,穆瑤看著一愣,卻沒有說話。
“還請夫人伸出手來。”
“嗯……”
翠蘿寒也沒看穆瑤的臉,而是伸手握住了穆瑤的皓腕,入手潤滑。
真氣延經絡探出,翠蘿寒雙眼閃動了片刻,眸光才又平靜了下來。診完了脈,翠蘿寒放下穆瑤的手腕,看著穆瑤說道:“夫人之狀況,是何時出現(xiàn)的?”
“近些時日,未知可曾探查出什么問題?”
“小問題而已,稍作針灸便可。”翠蘿寒抬手,一排細針已然出現(xiàn)在手旁,“得罪了,夫人?!?p> 穆瑤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自己后頸一麻,昏迷過去。
同時,屋內出現(xiàn)了第三個人。
穆瑜神色平靜的將穆瑤整個人放平,抱起,放到了一旁的床上。
隨后才又回過頭來,看向翠蘿寒:“翠姑娘,未知家姐狀況如何?”
“她是中毒了,而且就在近段時日?!贝涮}寒盤腿跪坐在原地,看了眼穆瑜,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穆瑤:“不過并無大礙,只是不知這毒是來自羲皇,亦或是其他人?!?p> “羲皇!”穆瑜的聲音一瞬變得冰冷。
“控制你的情緒?!贝涮}寒起身說道:“吾先以九針為她祛毒,稍后再說吧?!?p> “多謝?!?p> 穆瑜穆瑜就站在一邊,看著躺在床上那張陷入昏迷的臉,沉默良久。
這一刻,腦海中浮現(xiàn)起許多事。
眼前這個女子,是他還未復生,便已經記在心內的人。
甚至若是沒有這個牽絆在,前身穆瑜的殘魂也未必就簡單的交出身體。
穆瑜的眼內,有情緒在波動。
重生兩載,他也有所變化,這些變化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但他知道自己變了。
當初醒來時,答應前身之事對他而言只是一份承諾,而他內心本來很排斥原有的他所牽連的一切。
但如今兩年過去,他卻發(fā)現(xiàn),很多東西似乎已經融入了骨子中,反而越來越沉淀。
他很自主,但這些年過去,他卻發(fā)現(xiàn),很多東西,似乎已經融入了骨子中,反而越來越沉淀。
比如這些年,他會時不時的做夢。
夢是一種征兆,更是一種欲望。
他無法不去想,而愈想,他發(fā)覺自身便愈發(fā)深陷于這份情感之中。
“穆瑜,好了。”
此時,翠蘿寒的聲音響起,穆瑜方才恍惚回神,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片刻后,她便會蘇醒,但,你真不欲與她相認嗎?”翠蘿寒回頭看著一臉恍惚的穆瑜,皺著眉頭問道:“這無疑是最好的機會?!?p> 穆瑜收斂了心神,雙眼重新變得沉靜了下來。
“看似有機會,實則半點機會也無,僅憑我們四人,帶上她,連羲都都出不去?!?p> 在穆瑤進入穆府的一刻,圣君士便覺察到了監(jiān)視的視線,而且還越來越多。
若是眼前的三人是儒道釋三教頂峰,穆瑜想也不想,直接強奪便是。奈何……
“但她在宮中……”穆瑜一聲嘆息,有些無奈。
“她在宮中很安全?!蹦卢幧砩系亩静⒉恢旅?,說明下毒者的真正目標,也不是穆瑤的性命。
“只要我們不死,一日潛藏,她便安全一日?!?p> 穆瑜已作下了決斷,翠蘿寒眼見無法動搖,也只能輕嘆了口氣,悄然化光離去,不曾驚動屋外的侍女。
而翠蘿寒方離去,躺在床上的穆瑤眼皮微微顫動著睜開,入眼,便是一張今生最熟悉不過的面孔。
“阿瑜?”穆瑤眼神怔住了,隨后試探性的開了口。
“是我,阿姐?!蹦妈の⑿c了點頭,心內涌出一股莫名的情感。
“你,你,你沒死?!睅缀鯖]有任何征兆,也沒有任何鋪墊,穆瑤的眼淚便已奪眶而出,饒是如此,穆瑤也死死抓著穆瑜的雙手,不曾松開。
穆瑜點點頭,拍了拍穆瑤的手,小心翼翼:“僥幸未死,休養(yǎng)了兩年,才敢回來,抱歉,阿姐,是我來遲了。”
但是穆瑜沒想到的是,下一刻,穆瑤一把甩開了穆瑜的手,從頭上拔下了簪子,對準了穆瑜,猛地劃下,幸虧穆瑜眼疾手快,方才避開。
“阿姐,你……”
“我穆家已滅門數載。”雖然還含著淚,但這一刻穆瑤又顯得無比的冷靜,“鳴樂教親自出手,當無轉圜,你,到底是誰!”
“我……我真的是穆瑜啊?!?p> 看著穆瑤的狀態(tài),穆瑜只覺著又想哭,又好笑,嘆了口氣后,緩緩說道。說的都是昔日的隱秘,甚至很多是只有穆瑜和穆瑤兩個人才知道的事。
“啊,你,真是?!逼毯螅卢幰活^埋在了穆瑜懷里,遲遲未見她說出下半句,直到片刻后,她才嘆了口氣,說道:“既然活了,又何必回來,又何必來見我,你可知,現(xiàn)在的形式,更加危險啊?!?p> 穆瑤說著說著,已是泣不成聲,此刻,她已然將之前在宮內,她未相同的事情串聯(lián)了起來。
她的釋放、她的患病、她的求醫(yī),一切皆因眼前之人,這個自己此生在人世的最后親人。
“阿姐……”
“趕緊離開此地。”一瞬間,穆瑤又展現(xiàn)出那種別樣的果決和冷酷,對著穆瑜說道:“九州偌大,離開大羲,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回來?!?p> 穆瑜拍了拍穆瑤的手,柔聲說道:“阿姐,放心吧,我已和以前,完全不同了?!?p> 若是平時的穆瑜,自然說不出這樣的話,但這一刻的穆瑜,卻像極了一個急于炫耀自己的孩子,無比驕傲的說道。
但下一刻,又被穆瑤打回了原型:“姐姐知道,你已經今非昔比,但,你的對手,絕非你想的那般簡單,當初我穆家覆滅,實則還有更深層次的緣由?!?p> “嗯?”穆瑜眉頭一皺,看著穆瑤,“那是什么?”
穆瑤長吸了一口氣,嘆了聲,“皇,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