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鬼駕
不一會兒，三輛車成一條線的車隊，成了四輛。
閻維廣把藏在林間小路的一輛二手奧迪開了過來，跟在車隊尾部。
閻維浩給方枘打手機說：“枘哥，咱抄小路走吧。你身后兩輛車里沒司機，路上碰上交警多尷尬?！?p> “行啊?！狈借膶χZ音免提說。
接著，一個電話號碼出現(xiàn)在來電顯示上，是杜陽笙的。
“方枘，你沒事吧？”
“人倒沒事，只是車……”
“不打緊，只是身外之物。還有，三十萬尾款給你轉過去吧。”
“行啊。不過我的卡被你凍了，轉給浩子吧。”同時，方枘心想，這三十萬夠不夠修車錢還要另說。
和杜陽笙通話完畢后，方枘繼續(xù)拾起和閻維浩的語音通話。
“枘哥，你這新號碼咋帶4個9哦，這種浮夸不是你的畫風?！?p> “是趙洪耀的，還是大米至尊王呢，一部機十多萬，怕浪費我就撿了過來。”
“枘哥，趕緊扔掉，別忘了你是英雄，不是揀破爛的?！标愨暚摬逶捳f。
閻維浩趕快護駕圓場：“去去去，你懂什么，枘哥此舉必有深意……”
話音未落，正應了閻維浩的判斷，趙洪金來電。
方枘回了個信息：“暫不方便?！?p> 稍待一會兒，他找到了顯示“四弟”的微信馬甲，發(fā)過去一張照片，是他拍的趙洪耀身體被撕碎的驚艷畫面。
月黑風高，凄雨迷離，再加上身體已被混沌球黑化，如一塊焦炭，趙洪金那里認得是誰。
他發(fā)出了一個笑臉，后面跟著：
“把姓候的解決了？”
“小意思。老四，咱們盡量少聯(lián)系，以防泄露行蹤。我出去躲兩天避避風頭?！?p> “好的，二哥。該死的都死了，哈哈，真真的莫予毒也啊。你出去散散心趕快回來，下一步就要考慮對付高家了！”
“老四，穩(wěn)住，沒有哥的指令，不要妄自行動！”
“好了，二哥?！?p> ……
……
8號別墅客廳中，趙洪金抑制不住，仰面大笑起來。
正巧遇到高曉鯨在高氏集團二十年慶典回來，她邊在玄關換上拖鞋邊問：
“老趙，你抽風了？”
“怎么著，我連笑兩聲都不行？”
“你想找茬？”高曉鯨立起身來，提著一只黑色高跟晃動著。
“你少給我頤指氣使地，我特么受夠了！”說著，趙洪金瞭了下手機上閃動的馬甲，抄起公文包，就往門外擠。
“都十點了你干嘛去？”高曉鯨舉起高跟在他后背上來了一記。
趙洪當胸一拳把高曉鯨打倒在地，罵著：“臭婆娘，滾！”
拉開門，揚長而去。
對趙洪金而言，剛剛那一拳是一個壯舉。就像他通訊錄里那個“萊克星頓”一樣，有著深深的喻義。自由、解放甚而肆意所為，不是他這二十二年來一直夢寐以求的嗎？
這一天，終將要來到了！
轎廂里的他，腦際閃動著混沌球吞吃高曉鯨和杜陽笙的畫面，不由得漲紅的臉上露出興奮之色，哼起了小曲。
那閃動的馬甲也被他戳起。
“趙總，好幾天了也不答理我。”這個馬甲叫耳東，是陳鈺瑩的代號。
“有點忙。大美女，有啥吩咐。”
“約會呀?！?p> “不會吧，真的嘛？”
“來嘛，不來就算了。”
“我來我來！”趙洪金的心情插翅，飛了起來，情場事業(yè)兩得利。
尾號888的黑色大奔，穿行了幾個街區(qū)后停在路邊，人行道上的陳鈺瑩四顧了下，才款款而行，優(yōu)雅地抬步上車。
“悅來酒店吧，雖然不是七星的，但避靜一些?！?p> “好！”趙洪順手捏了陳鈺瑩大腿一把。
她咬牙忍了下來，盡管心里奔騰著一萬個XXX。
此時，高曉鯨從她那輛勞斯萊斯上下來，站在街頭，四顧芒然。在跟蹤技術方面，她并不專長，何況臨時沒有趁手的、趙洪金不熟悉車號的備用車。
她不顧平時的矯情，一屁股蹲坐在馬路牙子上，雙手撫著額頭，低下頭，讓長發(fā)遮沒了自己的臉，嗚嗚哭泣起來。
就這樣呆坐了二十分鐘后，微信上飄起了一個坐標，她點開坐標，上面標志著悅來酒店，連房間號也標注得一清二楚。
“高姐，對那個畜生，你還要忍嗎？”坐標下面發(fā)來消息。
高曉鯨沒有打字，直接發(fā)了語音：
“浩子，我知道是你。算姐求你，放過我的家吧！你也知道，高慕旭才二十二歲，他比你大不了幾歲，為了兒子，我只能……”
“好的，我明白癥結所在了。兒子、股票、愛情、時機，都是你需要考慮的四大因素，是吧？”閻維浩回復。
“什么意思？”高曉鯨的追問并沒有得到回復。
想到了兒子，她嗡地一下想起，高慕旭要回來取戶口本，說要辦一下京城落戶的事。
平時催了他幾次，他都懶得答理這事，今天卻積極起來，不知葫蘆里裝了什么藥。
十點十分到站，現(xiàn)在他一定等得急了。
好在路途并不遠，她打起精神，驅車往機場駛去。
…………
…………
悅來酒店7036總統(tǒng)套房。
隔著磨砂玻璃，趙洪金抽著支大夏特供煙，透過繚繞的煙絲，盯著水霧中妖嬈的身段，皮膚上泛出的香味似乎穿過隔斷飄了過來，令人心魂蕩神搖。
“大美女，謝謝你這么有心。”趙洪金指的是房間尾號，7036中的36是他的生日。
“其實，有時生和死貼得最近。”陳鈺瑩大聲地回著，聲音勉強蓋過水花聲。
趙洪金搖頭一笑，心道藝術生就是多愁善感。
五分鐘過去……
又五分鐘過去……
前戲煙都抽了三支了，見陳鈺瑩已穿上浴袍，卻不急著出來，在妝鏡前抹眉化眼起來。
“大美女，浴室空氣不好，快出來吧。”
“我想有點儀式感，畢竟我也是頭一回……”
趙洪金聽了心里一陣觸動，他今天竟然撿了寶。
同時，對高曉鯨的多年積怨從心底涌了上來，她不僅不是處子，甚至連肚子里的孩子……
哎……………………………………窩囊啊，今天終于得報一劍之仇了，老子終于能把身子壓在處子身上了。
“趙總，咱玩?zhèn)€游戲好嗎？”陳鈺瑩提議。
“好啊?！?p> “我想要999朵玫瑰……”
“下次吧，都要十點半了，花店關門了?！?p> “那從微信上給我發(fā)玫瑰好嗎？”
“那多費事……”
“算了我還是走吧。憑我這香噴噴的身子，到哪兒換不來一堆爛玫瑰，更別說是電子的了?！?p> “別，別，我發(fā)給你?！壁w洪金趕快拿起手機。
他口中數(shù)著數(shù)，一朵一朵地發(fā)過去。間隙中，心里泛上恨意的趙洪金還給趙洪耀的微信發(fā)去：
“二哥，你說，這混沌球吞吃女孩是不是很刺激?！?p> 對方只回了一個皺眉的表情過來。
如果今天敢放我鴿子，會有一天，會讓你死得不想再死……趙洪金暗暗發(fā)恨。
……
這時，杜陽笙成了直升機司機，他身邊的方枘躍躍欲試，想要試著玩上一把。
“可別，這是我去年剛買的，還沒新鮮夠呢。”
方枘笑著搖搖頭說：“我說呢，你在泰皇港倉庫門前立了個大水泥臺子，開始我以為是化糞池呢?！?p> “兄弟，你要逗死哥啊。”杜陽笙哈哈大笑著說。
直升機低空經過幾個街道，尋到了一家叫做悅來的五星級酒店，就在它上空盤旋起來。
方枘打開手機上的繪繪，和導航軟件配合著，最終精準定位了7036號房間。
在建筑結構內部，強電、弱電都起了微妙的變化，通過手機網絡，源質能量滲入并悄悄地潛伏其中。
為了試試效果，方枘還讓7036房間里的燈互明互暗了兩下。
“怎么回事？”趙洪金抬頭停頓了下，看了下水晶吊燈。
“別乘機偷懶，接著數(shù)啊?！标愨暚摯叽偎?。
“186、188……”
“錯了，錯一罰百，倒回重數(shù)，從86開始?！?p> ……
此時，機場路上，勞斯萊斯和一輛二手奧迪，一前一后，銜尾相隨。
高曉鯨強作笑顏，詢問著坐在后面的高慕旭的創(chuàng)業(yè)及生活情況。
他顯得心不在下焉，卻時不時探問起老媽青春時代，特別是在東夏美院的經歷。
這讓高曉鯨心頭突突直跳。
煩上加煩，閻維浩雪上加霜地發(fā)來微信：
“合作的事，姐你想好了嗎？”
“滾?。 备邥增L把手機扔在副駕座位上，深呼了口氣。
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手機上泛起了一絲紅色光暈，悄悄蔓延到車底，進入電路系統(tǒng)，制動系統(tǒng)，發(fā)動機系統(tǒng)……
在開往八號別墅的路口，勞斯萊斯突然啟動了自動駕駛，急轉彎變道向一個莫名的方向駛去。
高曉鯨驚叫了一聲。
但看到車子與來車優(yōu)雅地避讓后，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氣。
“媽，你怎么了？”
“沒什么?！庇捎谲囁偬欤桓腋嬖V兒子實情，只試著切回到手動模式，但試了幾試卻無濟于事。
車子似乎正被鬼代駕，開得迅捷而穩(wěn)重，且無視車主的任何操作。
高慕旭顯得心事重重，也不問為何不直接回家，只是不住地嘆氣嘆氣。
二十五分鐘后，高曉鯨終于知道了這輛鬼車真正的目的地，因為前方馬路的盡頭左拐，便是悅來酒店。
“小旭，遇上大事要怎么樣？小時候媽媽教你的?！备邥增L用故作平靜的語氣問。
高慕旭苦笑了下，說：“深呼吸，數(shù)數(shù)?！?p> “對，真乖，還記得呢?！?p> “但現(xiàn)在變了?！备吣叫裱a充說。
“變怎樣了？”高曉鯨笑笑問。
“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