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輕舟師兄
錦月推開門,外面的天光傾瀉下來,她瞇著眼睛適應(yīng)了一會,才看清院子里坐了兩個人。
是云生和一個陌生男人。
兩人正說著什么,似乎很高興,面上都帶著些笑意。
然后云生抬起頭,朝她招了招手。
“月姐姐,過來坐?!?p> 錦月走過去坐下,便見云生從空間袋里翻出了一個食盒,獻寶似的遞給她。
食盒打開,里面有滿滿一盒烤肉,香氣不斷往外冒。
錦月忽然想起,昨日云生似乎對金羽鳥很有興趣。
她不動聲色地看了對面的男人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神色未變,一副松散隨意的樣子。
看樣子不會將云生烤金羽鳥的事說出去。
錦月心安理得地接過云生遞過來的筷子吃起烤肉,不忘夸他:“真有你的?!?p> 肉質(zhì)確實異常鮮美,烤得也很到位,吃進嘴里,滿口生香。
得了夸獎,云生臉上的笑都生動起來,若是有尾巴,只怕要翹到天上去。
他又跟錦月介紹蔚輕舟,“月姐姐,這是輕舟師兄,昨日我烤金羽鳥的時候遇到的。”
還不忘補充:“你放心,他也吃了,所以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p> 錦月點點頭,對蔚輕舟禮貌地笑了笑。
“你好,我是君錦月?!?p> 蔚輕舟道:“久仰大名?!?p> 錦月眉梢微挑:“嗯?”
她能有什么大名?
若要說有,也不過因為她癡傻的事人盡皆知。可輕舟目光平和坦蕩,沒有半分嘲諷的意思。
云生解釋道:“月姐姐不知道么?你與鏡花水月弟子立下賭約的事已經(jīng)傳開了?!?p> “原來是這件事?!卞\月毫不在意,繼續(xù)吃烤肉。
若是云生不提,她都快不記得這事了。
云生撐著下巴看錦月吃烤肉,舔了舔唇角,問道:“不知與月姐姐立下賭約那人是誰?”
錦月努力地想了一會,隨意道:“不太記得,好像姓墨?”
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再者,她可沒那么閑,隨便遇到一個挑事的人都要去記名字。
蔚輕舟輕輕笑了一聲。
“是墨驚舞吧?!?p> 不愧是君澤風的女兒,跟她父親一樣狂傲,連與誰立了賭約也不記,似乎認定自己不會輸。
“墨驚舞......”錦月慢慢念了一遍,點頭:“應(yīng)該是她?!?p> 又吃了一塊烤肉,墨色的眸子輕輕一轉(zhuǎn),看向蔚輕舟。
“你認識她?”
“略有耳聞?!蔽递p舟點評了一句:“西洲墨家的大小姐,脾氣暴得很,是個小霸王?!?p> “西洲墨家的大小姐便可以隨便欺負人么!”云生將嘴撅的老高,面上帶了點不屑,“月姐姐也是君家的大小姐,還是......”
他本想說還是云瑯宮的大小姐,礙于輕舟是個外人,又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錦月伸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頭。
“好了,不必為此事生氣,她不是我的對手?!?p> 云生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蔚輕舟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笑,好心地提醒:“可別做得太過了,墨驚舞的長兄墨驚弦是水字輩的弟子,凌云榜前五十,小心他來找你麻煩。”
錦月不緊不慢地將最后一塊烤肉吃完,才悠悠道:“別人敬我一尺,我還他一丈。可別人若是無故來惹我......”
她的話沒說完,蔚輕舟卻從她眼底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冷光。
他怔了一下,然后頗為感慨地想,這丫頭是不是從前被人欺負狠了,才養(yǎng)成了如今這般性子。
錦月當然不知道蔚輕舟在想什么,因此她只是站起身活動了下身子,準備去四周轉(zhuǎn)轉(zhuǎn)。
蔚輕舟每日閑著無事便是在鏡花水月里亂逛,對這里的每一塊地方都熟得很,自告奮勇地為他們帶路。
出院子前,他悄悄在自己身上施了個障眼法,確保自己不會被認出來。
劍蕩平川很大,僅平地上的木屋便有幾十間,右側(cè)的瀑布旁,還建了一個寬闊的廣場,人站在上面,會有微涼的水珠濺上來。
云生是個閑不住的,一路走一路看,發(fā)覺此處除了剛開始上來的云梯外,沒有看到別的出入口。
“輕舟師兄?!彼凶∽咴谇懊娴奈递p舟,“我們的第二輪考核在哪里進行?”
蔚輕舟已走到水潭旁,點點水珠落下來,卻沒有一點濺到他身上。
他伸手朝水潭一指。
“在這里?!?p> 錦月伸手往水潭里碰了一下,潭水冰涼,蘊著靈氣,縮回手,手掌干干凈凈,沒有殘留半點水漬。
她一針見血地說:“此處應(yīng)刻有陣法?!?p> 水潭只是個障眼法,若是啟動陣法,這里應(yīng)該別有洞天。
蔚輕舟贊許地點頭,“不錯?!?p> 此時此刻,他好像突然有點明白為何尊上會對這丫頭另眼相看了。
不過那可是落花谷的修煉機會,只有水字輩以上的弟子每年才能進去那么一次,尊上竟這般隨隨便便將這個機會許出來,莫不是......
蔚輕舟將探究的目光落在錦月身上。
然后他的目光和一雙沉靜的眼對上了。
如同這深潭里的水,澄澈明凈,卻又帶著些涼意。
錦月很快收回目光,對著蔚輕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從一開始見這個人,她便覺得很不對勁。
按理說,鏡花水月的弟子都有弟子服,可他卻不穿。
云生烤了金羽鳥,作為鏡花水月的弟子,他卻沒有太大反應(yīng),似是毫不在意。
并且剛才,她還察覺到了他偷偷施障眼法的小動作。
不知這人是抱著什么目的來接近他們?
蔚輕舟摸了摸鼻子,抬頭望天。
他總有一種馬甲被扒的錯覺。
但他平日里便經(jīng)?;燠E于弟子間,言語間也很小心,應(yīng)該沒有露出什么破綻才對。
蔚輕舟想了一會,“嘖”了一聲。
君澤風的女兒,果然跟他一樣難纏。
蔚輕舟的聲音很小,云生忙著四處看,沒有聽見,一直注意著他的錦月卻聽見了。
她假裝不經(jīng)意道:“輕舟師兄對鏡花水月很熟悉么?”
“自然熟悉?!蔽递p舟沒多想,“我來這里許久了,這鏡花水月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得很。若是日后想四處逛逛,可以來找我?!?p> “哦~”錦月故意拖長了尾音,“那想必尊上的流霞殿,師兄也熟悉得很?!?p> 蔚輕舟剛想點頭,驚覺不對,立馬改了口:“尊上的流霞殿不是我能進的,自然不熟悉?!?p> 這丫頭精明得跟狐貍似的,差點就著了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