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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歌里的流年

第一百零八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地獄

離歌里的流年 云箋小字 2069 2020-12-19 23:54:40

  莫舒悅從私人會所出來后,雙手握著方向盤,在車里坐了很久很久,心中空白,也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一時信心百倍,一時又心灰意冷。覺得風吹上來有寒意,趕緊關(guān)閉車窗,用手臂抱住自己。

  回到家,她躺在床上。視線轉(zhuǎn)到墻上那張放大的彩色照片。照片上是默然沉思的顧凌,那是他們剛結(jié)婚時拍的。

  顧凌穿一件白色襯衫,一條卡其色長褲,有著一份書卷氣,簡簡單單的衣著也掩不住他耀眼的光芒。

  顧凌那時在想什么?于詩言?她不知道,她永遠探不進顧凌的內(nèi)心世界,就像她不明白他為什么看不見她的渴望和等待。

  顧凌的照片令她內(nèi)心刺痛,這是惟一的一個令她渴望抓牢的男人,從來沒有任何人像顧凌般的令她充滿了占有欲,然而——他雖是她丈夫,他們曾經(jīng)共同生活了兩年,她自己知道,她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他。

  顧凌的沉默寡言,顧凌的落落寡歡,顧凌禮貌的疏離都是有原因的,那原因就是于詩言。

  她早知道,早在結(jié)婚之前就知道!只是——知道又如何?她也沒有選擇的余地,她想得到他,抓住他,她只能嫁給他。她以為——嫁給顧凌,于詩言的離開,她會有機會,他們已是夫妻了,不是嗎?她會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改變他的心意,他的——感情。但是——她失敗了,從頭到尾她連他的軀殼都沒有得到。

  她也曾試過在夜里穿著性感的睡衣吸引顧凌的眼光。

  可是,顧凌用一副哥哥看妹妹的眼光看著她,教導她,“女孩子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不要給男人誤會的機會?!?p>  她真是——徹底地失?。?p>  她不甘心,有什么理由會失?。克湍敲幢炔簧嫌谠娧??她完全沒有吸引顧凌的條件?

  她和他是青梅竹馬的玩伴呀。為什么顧凌對她始終不屑一顧?

  莫舒悅越想越灰心,唉,馬馬虎虎,過一日算一日算了。即使何凝愿意幫她想辦法留住顧凌,可是,真得可以留住他嗎?她太清楚顧凌的固執(zhí)和堅持了。

  她說服自己相信一切都是注定的,得到多少,失去多少,早有定數(shù),再也不用花盡吃奶的力氣強求的。

  她讓自己變作一個旁觀者,冷冷地看著自己懷著一顆破碎的心,拾起碎片,逐塊縫綴,??!永遠不復舊觀,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她的眼淚洶涌而出,不能抑止。

  明知哭了也是白哭,但還是哭了。

  第二日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只好用平光眼鏡遮住,匆忙趕去何凝提供的顧凌的新家的地址。

  她把車子停在一個偏僻的角落。

  不一會兒,顧凌開著他那輛白色的豐田普拉多出來了,于詩言并不在車上。車里坐的是一名比女孩子還秀氣的小男孩,穿著校服。

  她想起來了,是——于詩言的侄兒。

  那名小男孩不知道說了句什么,顧凌笑著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莫舒悅羨慕嫉妒兼而有之。

  她低下頭,開始心疼自己。

  顧凌對于詩言的侄兒都比對她好。

  她并不愛開車,女人遺傳的惰性,她只愛坐在男人身邊,看他開車,顧凌不給她這樣的機會。和她在一起時,凡是必須兩人一起出席的場合,她和顧凌之間一定有司機,而且顧凌從來不允許她坐這輛普拉多。

  她實在太不甘心了,可惡的于詩言!

  一想到于詩言那張冷漠的能把人凍僵的臉,她的心里就像扎下一根針,那種尖銳難忍的痛楚真令她想死——不能死,死了豈不白白便宜了于詩言和顧凌?死了豈不太示弱?她莫舒悅豈是被人看扁之人?

  昨天,那名年輕男子已經(jīng)點明了,于詩言最吸引人的特質(zhì)是溫柔和善解人意。從今日開始,她要改變自己的任性,學著做一名解語花,她要把顧凌從于詩言的身邊搶回來。

  顧凌一日不起訴到法院,她就有一日的機會。

  只要她一日頂著顧凌妻子的頭銜,于詩言就一日是見不得光的情婦身份。

  以顧凌寬容、知恩圖報的性格,只要她不吵不鬧,他肯定不會主動提離婚。

  到底姜是老的辣。

  何凝說,“你吃下一百個忍字,孝順顧凌的父母雙親,任由顧凌和于詩言風花雪月去,時間一長,既使你不說,顧凌的父母也會替你主持公道?!?p>  那日,那名叫李承昊的年輕男子把她帶到一間私人會所,何凝在那里等她。服務生來不及地在他面前獻著殷勤,說話走路都小心翼翼。

  在商界縱橫二十余年,叱咤風云的何凝,儒雅的面孔上透著一絲苦澀,說起于詩言的時候才會露出一臉的溫情。

  他的雙手在背后相握,偉岸挺拔的背影承受著某種程度的痛苦。她雖然年輕,也看得出來,他是愛于詩言的。但是,再深切的溺愛也滿足不了于詩言的需要,她始終把一顆心放在顧凌身上。

  莫舒悅從何凝的痛苦里看見自己的痛苦。他沉緬在和于詩言的回憶中時,表情閃爍著七情六欲,悲歡離合。

  何凝愛于詩言,于詩言愛顧凌。她愛顧凌,顧凌愛于詩言。何凝不舍得放于詩言離開,她不舍得放顧凌離開。

  剪不斷,理還亂。

  她問自己,我需要的是什么?人的需求欲望為什么這么復雜?

  是愛嗎?那種想回到他身邊,即使顧凌不愛她,她也喜歡的感覺,雖然未免太不自愛。然而,再見到顧凌的那一瞬間涌上她心頭的就是這種希望,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了,這種想法多么卑微,有多么瘋狂她不知道,那是因為她始終希望在另一個人身上尋找溫暖,還是她不夠愛自己。

  也由此可知,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地獄,誰又比誰更快樂呢?每個人都有不能訴諸于人前的傷心恨事。

  一場飯局接觸下來。莫舒悅對何凝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佩。他愛于詩言真是愛到底,她可以理解于詩言在他的蔭庇下過得如何愜意了。

  她再也不覺得何凝是一個老頭子了。年齡有什么重要?尤其是一個男人的年齡,里面藏著閱歷和故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說得豈不是他們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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