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楓機場——
花盼錦只有一個旅行包,托運都不用辦,檢票后直接登機。
重年從汽車上下來飛奔追過去的時候,人已經進了登機口。
“花盼錦!”
中午時分,流楓機場還比較空曠安靜,重年的聲音自然能傳到里面人的耳中。
背著旅行包的花盼錦步子一頓,細白的手指卷著背包帶子,抿了抿唇沒有回頭。
“去買機票?!?p> 重年咬牙,圍著檢票口轉了兩下,張望著越來越遠的背影。
“少爺,我們不知道花小姐去哪啊。”
車站的票可以查,機場的票可怎么查。
“查這個點出發(fā)的全部航班!”
……
花盼錦隨便選了個座位,靠窗,機翼附近的普通艙。
聲音很大,很吵,從流楓機場出發(fā),經停西安再到格爾木,花了接近十二個小時。
花盼錦揉了揉酸脹的胳膊,背著包下飛機。
一下飛機,差異明顯的氣壓和空氣溫度讓花盼錦直犯惡心。
她抬頭望了望天空。
雖然青海的天暗的比琴川晚,但是夜里十一點,這里還是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這里海拔高,天空中的星星都比在琴川看到的近些。
花盼錦怔怔地望著,嘴里呢喃。
“媽媽,難怪你會喜歡這里。”
就近找了個酒店,花盼錦在第二天清晨坐上了去可可西里的車。
從格爾木走青藏高速,過昆侖山口,一路跟著汽車搖晃顛簸,就到了她的最終目的地。
可可西里,人類禁區(qū)。
花盼錦沒有來過,她只聽她的母親提起過。
[“如果哪天媽媽不見了,說明媽媽去了可可西里,和藏羚羊一起奔跑了?!盷
從小殘疾的阮母這一生最奢望的,就是能像藏羚羊一樣在可可西里自由自在地奔跑。
遠離人群,遠離紛爭,遠離一切議論和煩惱,只是跑,不停地跑。
花盼錦下了車,一個人背著包往戈壁里走。
開車的司機皺了皺眉,看著一人一包漸漸消失在戈壁灘上。
“奇了怪了,不包回程車?!?p> 客人不包回程,又是一個女孩子,司機特意多看了兩眼。
想來又在附近停了小半天,人也沒見回來,便就沒繼續(xù)等了。
花盼錦走了很久,久到日落黃昏,氣溫轉涼。
從包里拿出水,“咕?!眱上?,一瓶見了底。
瓶子不能隨意丟在這里,如果有走過的野生動物誤吞,或者白日陽光太烈折射生火就不好了。
花盼錦捏扁了瓶子,塞進背包里。
繞過了恣意瘋長的胡楊樹,走過了野蠻頑強的駱駝草帶,花盼錦翻過一座小高地,看著幾乎要壓下戈壁的落日,停下了。
她把包解開,坐在了地上。
包里有一捧干枯的山茶花,能看得出原本火一樣的紅色。
“媽媽,當年你就那么走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來沒來這里,女兒不孝,現(xiàn)在才帶你來?!?p> 花盼錦手一揚,風卷著花瓣一下子就飛遠了。
她坐了很久,久到太陽幾乎快要下山了。
遠處的天像末日的火一樣迅猛,壓的花盼錦呼吸困難。
她掏出最后一個小型氧氣瓶,又拿出最后一個罩子帶上。
然后緩緩地閉上眼睛。
媽媽,小錦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