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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舟謠

10.師徒之交或天定

青舟謠 大王阿巴阿巴 3502 2020-08-28 18:25:11

  安置好晏蒙,已經(jīng)是深夜了。

  我在房間里,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心里有些不安。

  這幾天出現(xiàn)了太多太多,書里沒有的情節(jié)橋段,算一算日子,離書里我被殺死的日子,還有兩月有余,也不知是不是避過了縱火宋府這一作死行為,就能安然無事度過那天。

  還是會節(jié)外生枝,衍生出更多我不能控制的局勢。

  隔日一大早就被纖纖拉著,請教晏蒙功夫,我哈欠連天的走出房間,晏蒙已經(jīng)收拾整齊,在別院等候了多時。

  洗凈了臉上的臟污,少年露出了清新俊朗的臉龐,只是他額頭上卻有一塊顯眼的傷疤,如白璧微瑕,令人惋惜。

  纖纖露出心疼的表情,上前問道,“你這額頭怎么弄的?”

  晏蒙臉上掛著不在意的笑容,淡淡回應(yīng)道。

  “跟人搶地盤,搶剩飯,沒搶過被打的?!?p>  我聽著這話,皺了眉,也有些心疼和同情,但瞥向肥纖兒那邊,姑娘已經(jīng)淚眼汪汪開始擦眼淚了,并不平的嘟囔道。

  “天哪他們怎么這樣,這么好看的一張臉......”

  “不過你入了朱府當(dāng)差,以后就是朱府的人,就不會有人再敢欺負(fù)你了,我代小姐向你保證?!?p>  接著她又堅定的拍了拍胸脯,對著晏蒙認(rèn)真的打起了包票。

  丫倒挺會拿我做順?biāo)饲?.....

  但看少年純良無害的開朗模樣,真是像鄰家弟弟一樣惹人疼愛,我便也真心關(guān)切的同他說道。

  “對,小蒙,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

  “而我們都是你的家人,沒有人再會欺負(fù)你?!?p>  晏蒙愣了愣,如星的眸子蕩開了明朗笑意。

  “好?!?p>  他回答道。

  跟著晏蒙學(xué)了大半天,覺得受益良多,孩子教人打架,就秉承著快準(zhǔn)狠,且一招斃命的原則,跟著他學(xué)功夫,沒什么花拳繡腿的把式,多學(xué)會一招,就如同給自己的小命多上了一道安全鎖。

  日輪當(dāng)午,我有些體力不支,便打發(fā)纖纖帶晏蒙去吃飯,目送著肥纖興高采烈拉扯走晏蒙的背影,我不自覺的揚(yáng)起了笑容。

  憨包。

  走進(jìn)房間倒了杯茶解渴,我看向窗外,忽然想起不久前剛認(rèn)下的師傅,邱先生。

  這老人家我得多去接觸一番,拉近感情,畢竟以后出了什么情況,他可是用來打圓場的關(guān)鍵人物。

  于是我叫上幾個侍衛(wèi),去巡州城最出名的酒樓,買了上好的酒菜,根據(jù)邱先生之前給我的地址,跟我出發(fā)去拜訪他。

  邱先生是個隱居之人,在城南那片漫無邊際的竹海深處蓋了處竹屋小院,一路茂林深篁,人煙稀少,我走了許久才到他家門口。

  一見著門外那桿熟悉的幡旗,我便有了股莫名的親切感。

  我上前敲門,喊道。

  “師傅,徒弟來看您啦?!?p>  邱先生開了門,眼里有淡淡的驚訝。

  “朱小姐,你怎么來了?”

  我笑著,晃了晃手里打包好的酒菜,答道。

  “來拜訪您吶?!?p>  “而且您都是我?guī)煾盗?,可不能再稱我朱小姐了?!?p>  邱先生聽聞,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淡淡笑了,說道。

  “進(jìn)來吧。”

  走進(jìn)屋內(nèi),映入眼簾的陳設(shè)布置,干凈簡潔,窗邊的塌上擺放著棋盤,案臺上摞著整齊陳舊的書籍,和卜算用的金錢卦和銅搖鈴,裝衣的箱籠上隨意堆放著兩件衣裳,而在房屋的角落里,還有一把落了灰的古劍。

  師傅這生活的痕跡,倒像是獨居。

  我將酒菜放在桌上,笑問道,“師傅可吃過午飯了?”

  邱先生淡淡搖頭,拉開椅子坐下,答道。

  “還沒有,你這酒菜送來的及時?!?p>  于是我便坐下與老人共進(jìn)午餐,邱先生沒有穿平時出門算命的那身行頭,倒顯得仙風(fēng)道骨,更少了些俗世喧囂氣兒。

  但下一秒,他手拿起雞腿便大口啃起來,就著實有些破壞形象。

  我眼角抽了抽,尷尬的轉(zhuǎn)過目光,這時他卻開了口。

  “丫頭,你找我做師傅,可是想讓我?guī)湍汶[瞞什么?!?p>  這話一出,我心里一驚。

  老先生卻仍面色不改的吃喝,他之前問來了這丫頭的生辰,私下卜了幾卦,但無論是易經(jīng)六十四卦,還是試了上古的大六壬,她的卦象都十分罕見怪異,叫人琢磨不透。

  他能看出,這是個面相良善的姑娘,且聰慧伶俐,并與他有不解之緣,而且身上,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抑或許多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遇上這丫頭,緣成師徒,也許助她,本就該是命里的重任。

  我有些慌張,抿了唇,皺眉說道。

  “師傅,我不知道該怎么跟您說,但您要信我,我絕不會用您的身份,做任何一件為非作歹,有違正義之事。”

  邱先生單手端起酒杯,寬容的笑道。

  “好,我信你?!?p>  我愣了愣,老人的坦誠和信任,讓我感動之余,有些不知所措。

  “師傅,我......我可能是需要,您來幫我扮演一位無所不知的高人?!?p>  邱先生爽朗笑出聲,看向我說道。

  “丫頭,師傅本不就是,一位無所不知的高人嗎?!?p>  我看著他,心里有點發(fā)熱。

  我何德何能,在這全然陌生的世間,能遇上這么多值得信任和依賴的人。

  酒足飯飽,我仔細(xì)打量起這四周陳設(shè),發(fā)現(xiàn)那鏤空隔板后面的圓臺上,還擺放著一些大大小小的藥瓶。

  我驚奇的問,“師傅,您還懂醫(yī)?”

  他順著我的視線看去,輕擺了手,笑道。

  “害,這是一個故友留下的?!?p>  “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許是早就死了也不一定?!?p>  然后他像憶起什么一般,捋著白胡子說道。

  “不過這老藥迷,技藝的確出神入化,任何意想不到的奇藥,都能被他鼓搗出來?!?p>  但其對制藥過于癡迷狂熱,已有些走火入魔,墮入邪道。

  我看著這歷經(jīng)世事,走遍山河的老人,越來越覺得他像個活了好幾百年的老神仙。

  他像沉迷在往事記憶中,坐在椅子上,久久的靜默。

  然后我就聽到了,如雷的鼾聲。

  我眼神呆滯的緩緩看向他,老人歪著頭,窩在椅子里,睡的正香。

  這老匹夫,合著是吃太飽給撐困了嗎?

  離開竹屋之前,邱先生的傻徒弟,一臉無語的幫老人蓋了薄被,收拾了飯桌,闔上了門。

  輕手輕腳,悄無聲息的,生怕吵了老人的好夢。

  剛回到府里,纖纖就如同一貼狗皮膏藥般黏了上來,問道。

  “小姐,你去哪了呀,我吃過飯一直找不著你?!?p>  我坐在椅子上揉腿,說道。

  “我找?guī)煾等チ恕!?p>  之前跟纖纖提過我招了個師傅的事情,所以她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是一旁的晏蒙,眸子黑沉沉的,若有所思。

  “哦哦,對了小姐,我有話跟你說?!?p>  肥纖兒神神秘秘的把我拽到一邊,憨厚的笑容里還帶著點得意。

  我不解的看著她,問道。

  “怎么了?”

  “追月跟我說,宋小姐這幾天,幾次三番邀林二公子出門,都被拒絕了呢?!?p>  我愣愣著接收著纖纖話里的信息,林祈舟這是什么操作,他為什么不見宋梔夏?

  還有,追月是誰?

  纖纖看我一副聽不懂的模樣,頓時就想到自家小姐被踢到失憶的腦袋,于是憐惜的望著我,同我解釋道。

  “追月是林府的丫鬟,很早以前你花重金賄賂來的,現(xiàn)在跟我關(guān)系可好了。”

  “嘿嘿,小姐,你聽到這個消息,開不開心?!?p>  解釋完,傻孩子還不忘滿臉期待的詢問我的感受。

  我苦笑著,沒想到朱青青還知道在林府安插眼線,但如今男女主人公關(guān)系這般漸行漸遠(yuǎn),我的感受,堪稱憂心到抓耳撓腮。

  “嗯,開心?!?p>  我回應(yīng)著纖纖的話。

  開心,我簡直開心得一個頭兩個大。

  后幾日在別院,我就一邊跟著晏蒙學(xué)藝,一邊思考著如何才能讓他倆重燃愛火,順帶沒事便出門尋了好酒好肉,給那饞嘴的師傅送去。

  苦練到夜深,晏蒙停了下來,說我這幾日已經(jīng)進(jìn)步了許多,碰到一般人,自保已不成問題。

  苦練到夜深,晏蒙停了下來,說我這幾日已經(jīng)進(jìn)步了許多,碰到一般人,自保已不成問題。但我卻搖了頭,仍在練習(xí)白日所學(xué)的招式,他打量著我,有些好奇,抱了手問道。

  “你干嘛這么刻苦?”

  我聽著,有些自嘲的笑了,甩甩手,找了石凳坐下。

  “小蒙,因為我不只是要在普通人面前,做到自保?!?p>  以后要面對的兇險和變數(shù),有太多太多,都是難以想象的未知,這明槍暗箭,豈能不防。

  晏蒙眼里光亮明明滅滅,許久,他似開玩笑般問道。

  “你都干了什么壞事,讓這么多人追殺你。”

  我愣住,半晌看向他,莫名覺得好笑,指著自己。

  “我看著很像做壞事的小人?”

  少年爽朗笑起來,露出可愛的虎牙,搖頭說不像,片刻后又接著追問起來。

  “所以是為什么,要拼命學(xué)武?”

  我怔了怔,對啊,為什么呢?

  因為救了林家,救了不能救的人,卷進(jìn)了不該卷進(jìn)的是非里嗎?

  我看向夜空,目光又落到彎月下的高高院墻上。

  曾經(jīng)有個白衣少年,姿態(tài)恣意瀟灑,坐在這座院墻上,眸色清冷如月,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因為,林祈舟嗎?

  “可能是因為我逞能吧。”

  “但惹了禍,又怕死的想要惜命?!?p>  我輕聲說道。

  抬頭望夜空,月明星稀,彎月高懸。

  “對了,你能不能帶我飛上那院墻?!?p>  我望著天,忽然沒頭沒腦來了這么一句,晏蒙聽得一愣。

  因為朱府的院墻真的太高了,每次見林祈舟都翻得那么輕松,我實在有些好奇,那上面是怎么樣的風(fēng)景。

  晏蒙眼里卻閃現(xiàn)了一絲我未瞧見的慌張,他頓了頓說道。

  “可能不太行,我之前跟人打架傷了腳筋,上去怕是站不穩(wěn)?!?p>  我怔住,轉(zhuǎn)頭看向他的腳,心里多了幾分痛惜,巷口他出手帶我和纖纖脫險的時候,便是衣不蔽體,瘦骨伶仃,渾身臟兮兮的,這些年也不知是在如何摸爬滾打的艱難生存,竟還落了大大小小滿身的傷。

  “早點把你撿回來就好了,就不用在外面吃那么多苦了?!?p>  我低下頭嘆息道,這幾天日日朝夕相處著,終歸對孩子存了幾分心疼和憐惜。

  晏蒙愣住,心里似被激起了波瀾的死水,有了層層疊疊的動蕩,久在江湖里奔命打拼,心早已經(jīng)變得有些麻木,忽然聽著這樣的話,第一感受竟然不是感動,而是一種無措的慌張,是手腳無處安放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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