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別院
東西都收拾好以后,顧朝云帶著王嬸一家,以及幫忙拿行李的幾個房東家的小廝一起來到了巷口。
車夫看到這么多人,有些詫異,忙問道:“王妃這是?”
碧巧上前解釋了前因后果,車夫有些訝異。他是瑞王府的車夫,雖然這幾日都是他駕車接送顧朝云,也只是在其他家丁的口中聽人說過,王妃心善。但是沒想到王妃是如此的心善。
車夫如今對顧朝云是心服口服了,恭敬地問道:“王妃,我們接下來是去哪里?”
“先去京兆府衙,接人,順便拿字據(jù)?!鳖櫝普f道。并沒有因為車夫的態(tài)度改變而驚訝。
“是,王妃請上車。”車夫拿出矮凳,讓顧朝云上了車,然后將老太太給扶上了車。
王嬸翠娥和虎子都不愿意上車。
“我們從今日起就是王妃的家奴了,怎可和主子同乘,我們走就是了?!蓖鯆疒s忙說道。
顧朝云沒想到,王嬸會這樣想,僵持幾次后,便隨她了。
京兆府衙離后巷不遠(yuǎn),不多久便到了。顧朝云是第一次到京兆府衙,門庭不大,屋檐和大門年代久遠(yuǎn),都有些掉漆了。
門口兩個石獅子蹲守,三步臺階走上去,有一面大大的鳴冤鼓,鼓面也有些陳舊,鼓槌的握柄都已經(jīng)發(fā)亮了,看起來就是年代久遠(yuǎn),被不同的人盤過,都有包漿了。
府衙的大門打開,京兆府的捕快兩邊排開,筆直地站在兩旁,嚴(yán)肅且?guī)е?yán)。
顧朝云走進(jìn)去,李琦已經(jīng)在里面,讓人抬了一把椅子在一旁,請顧朝云上座。
顧朝云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上去。而王嬸一家則在前面站著。
不一會兒,張家人也來了,浩浩蕩蕩十幾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最后進(jìn)來的,就一對夫婦和兩個男子。但是看他們那樣子,竟然有些意氣風(fēng)發(fā),哪有家里有人走了的樣子。
兩人站在那里,居高臨下地看著王嬸一家。
李琦驚堂木一拍,拉過眾人的注意力,詳細(xì)說了叫他們來的原因,并且當(dāng)堂立下字據(jù)。
張家的人有錢拿,還甩掉一個累贅,別提多高興了,很爽快地按下手印,然后眼巴巴地看著上頭的李琦。
李琦之前已經(jīng)叫人去錢莊取出了現(xiàn)銀,讓人拿了出來。十兩一個的銀錠,可不算小,捕頭一手握兩個交到張家夫婦兩人手里。
這夫婦兩人拿著銀錠眼神冒光,一旁的兩個兒子也盯著那些銀子,神色莫測。
“既然了了,那便放人吧?!鳖櫝茖铉f道。
李琦應(yīng)聲,叫捕快從后院的臨時牢房里放出了王成。
王成個子很高,但是很瘦,像是竹竿一般,如今在牢里關(guān)了一段時間,更顯得消瘦,衣服也破了,臟了。王嬸和翠娥看到這樣的王成頓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看王成這虛弱的樣子,估計也是走不了了,更何況,京郊的路程還遠(yuǎn)。顧朝云便讓車夫又租了一輛馬車,讓王嬸一家坐。
本來王嬸一家死活不愿意的,但是顧朝云說,雇車的錢從工錢里面扣,才作罷。
別院離京城還是蠻遠(yuǎn)的,馬車一路顛簸走了近一個時辰才到。
走近別院的小路上就長滿了雜草。車夫拿著棍子在前面一邊撥開雜草,一邊牽著馬,才艱難地到了門口。
門上的漆嚴(yán)重剝落,早就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推開還有很重的“吱呀”聲。
推開門,就是一個長滿青苔的石屏,繞過石屏,是一個小小的前廳,前廳前面分了左右兩條路。
往左走去,是一個很大的池塘,池塘已經(jīng)干了,長出了長長的雜草,池塘上有一條長長的臨水走廊,走廊盡頭是一間很大的住所,應(yīng)該是主家的房屋,后面還有一個臨水閣樓,臨水閣樓的墻上掛著一副畫,在外面如此破敗的情況下,卻依舊保留著原本的色彩。
畫上是一個絕美的女子,一身騎裝,身背長劍,看著前方的竹子出神。
很巧的是,畫中人和顧朝云有幾分像,而作畫的人,是顧朝云的父親,顧承宏。
想來這畫的就是自己的母親了。
顧朝云珍而重之地將畫取下來,收了起來。
前廳右邊的路走過去是連起來的四件小屋,應(yīng)該是家丁和丫鬟們的住所。四間房屋,顧朝云交給王嬸他們自己安排。屋子又隔了一個小的竹林以后是一間廚房,外面碼著整整齊齊的一墻的木柴,但是已經(jīng)徹底濕了。
廚房后是一間庫房,里面放著各種用具,都還能用。
再就是最角落的茅廁。
與其他家比起來,這座別院算是小的,但是對于顧朝云來說,足夠了。
“王嬸,這里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有些雜亂,還荒廢了許久,恐怕你們要多費心打理了?!鳖櫝普f道。
王嬸看著什么都覺得新奇,而且心里對顧朝云已經(jīng)非常感恩了,趕忙回答道:“王妃已經(jīng)給了我們住所和工作,這怎么能算是費心呢?!?p> “那便好,這邊就交給你了,我們該啟程回去了?!鳖櫝平淮?,便帶著碧巧走了。
這個別院就這樣交給了王嬸一家。
那位老太太臨走之前,又用那渾濁的眼睛仔細(xì)看了顧朝云。顧朝云總覺得她像是有什么話要說,但是卻一直沒說。
顧朝云也不急,相信總會有答案的。
回到王府,已是夜幕降臨。
剛進(jìn)門,就被一樣?xùn)|西砸了過來。還好顧朝云反應(yīng)快,自己閃過了,還順手將碧巧給推開了。
看清楚后,竟然是一塊鎮(zhèn)紙,材料雖然不是上好的,但也是石頭做的。若不是顧朝云閃得快,這東西要是砸在額頭上,非得頭破血流。
整個王府,會對她這樣的,只有鄭清語。
“你把表哥藏哪去了?一整天沒回府?!编嵡逭Z雙手叉腰,一副潑婦樣。
姜玄凌不在,連偽裝都沒有了。
顧朝云氣急了,剛才鄭清語這一下,若真的是一個弱女子,不是重傷,就是死。這是要她的命啊。
顧朝云也不客氣了,走上前給鄭清語兩巴掌,然后一手捏著她的下巴塞了一顆藥進(jìn)去。
“咳咳咳,你給我吃了什么?”鄭清語扣著喉嚨想將藥給吐出來,卻根本摳不出來。
“發(fā)作的時候你就知道了,以后你就知道要離我遠(yuǎn)點了。”顧朝云冷冷地說道。
顧朝云給她吃的,只是一個輕微的毒藥,這藥入口即化,用不了多久就會起效。不會要人命,但是卻能讓她渾身難受,初時只是輕微的酥麻,很舒服,但是到后面就是從骨頭里透出來的癢了,若是忍不住的人,將皮都抓破也緩解不了。
鄭清語嚇到了,沒敢再上前,顧朝云輕笑一聲,回自己的小院了。
顧朝云根本想不到,她只是小小的報復(fù)一下,卻換來了姜玄凌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