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到,還沒等他們?nèi)フ遥恢朗裁磿r候風無度已經(jīng)躲在拐角處,此時正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蕭毓急切地問道:“風笑長石,你是否有代步的工具借我們用用?”
風無度瑟縮著走到幾人跟前,并且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小聲道:“有,但只能乘三人?!?p> “那速度呢?”
“大概是趕路的5倍速,但上不了地上森林?!?p> 蕭毓扭頭問云沫:“地上森林大概需要多久?”
云沫道:“不足一日。”
“太好了!”也就是原來石道里需要兩日多的路程,現(xiàn)在半日就能到了。
雨雀有救了!
蕭毓激動地站了起來:“快,我跟你去取車?!?p> 夜雨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你不在這里看著雨雀么?”
蕭毓看向地上縮成一團的雨雀。
夜雨川對風無度說道:“無度,你能把工具送來嗎?”
風無度點頭。夜雨川又對著一旁云沫說道:“云沫你去準備些吃食和藥物。”
最后才看向蕭毓。
“你就留下來照顧我們倆?!?p> 蕭毓沒心情去想夜雨川為什么說我們倆,只點點頭。
風無度和云沫領(lǐng)了任務都走了,雨雀痛苦的呻吟著,蕭毓手足無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種感覺著實痛苦。突然想到風無度給的背包,許是到了西藤崖能派上用場。
“我去取背包?!笔捸乖捯魟偮洌直灰褂甏ㄗё×?。
“不行。你就在這里看著他,我去取?!闭f著從袖子里掏出了個東西。
吧嗒一聲,一個小罐子掉在了蕭毓腳邊。
“我很快回來,如果有什么人感覺不對勁,捂住口鼻,撒出去。”
說完夜雨川驅(qū)著輪椅離開了。剛才還把自己當傷員的夜雨川,現(xiàn)在一溜煙的就沒影了。他本意就是不讓蕭毓單獨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在一起,當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近乎昏迷的雨雀不算。
蕭毓撿起小罐子,收進袖子里的口袋,在雨雀旁邊蹲下。
看著雨雀痛苦的模樣,心口一陣陣地絞痛。
黑暗的石道里,倆人都顯得可憐兮兮。
不一會兒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開始蕭毓還以為是打雷,可是來了這么久,外面雷雨交加,石道里卻一直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此時的聲音不大,卻越來越近,她忽然意識到,是風無度開著他自制車來了吧!
果不其然,風無度駕駛著一個黑色八個輪子的另類敞篷車出現(xiàn)在轉(zhuǎn)角。
這車怎么說呢,因為要在狹窄的石道里行駛,所以車身有點過窄,只能豎著坐一排三個人,看輪子像坦克,看前臉像火車,看座位像小蹦蹦,還偏偏是個敞篷的。
風無度停了車下來,朝蕭毓走過來。
蕭毓想說他們?nèi)|西還沒回來,剛張嘴。就聽見一項自閉怕生的風無度主動道:“雨川呢?”
蕭毓沒多想,如實回答道:“他去取東西還沒回來。”
風無度又向前走了一步,瞥了一眼地上意識已經(jīng)不清醒的雨雀,突然問道:“你見到風小妹的石樓長什么樣子的?”
他的語氣依舊和之前差不多,卻說不上哪里有些微妙的不同。風無度背光站著,正好把蹲著的蕭毓籠罩在他形成的陰影里。
蕭毓心里莫名地發(fā)毛,悄悄地往邊上挪了挪。
又一次問道:“你認識風小妹?”
“認識?!边@次風無度倒是承認的快。
“不過這是個秘密,你要保密?!?p> 她再先前走了一步,壓低了聲音說道:“她是我妹妹。”
妹妹!蕭毓吃驚地看著風無度,因為背光,此刻風無度在她眼里就是一個黑影。而自己就被籠罩在黑影下。
妹妹為什么是秘密?
蕭毓有點害怕,偷偷攥緊夜雨川給的小罐子。
風無度又問了一遍。
“你還沒告訴我見到風小妹的石樓長什么樣子?”
蕭毓看了看邊上還在痛苦中顫抖著的雨雀,往邊上又挪了挪,道:“很破,一樓大廳有個倒了的石像,墻上有壁畫,但損壞的我也看不清,二樓都是人偶…”
蕭毓看見風無度身后,夜雨川驅(qū)著輪椅快速朝他們過來,才終于舒了口氣。
風無度后面沒長眼睛,卻好像也知道夜雨川回來了一樣,說了一句。
“謝謝你,記得保密?!?p> 他嘴上說的禮貌,語氣也是他一貫的風格,怯懦又卑微似的。可不知怎么到蕭毓耳朵里就和威脅一樣。
風無度又小聲道:“不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蕭毓剛松的那口氣又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補上這句,可能只是為了告訴她:是威脅沒錯。
夜雨川已經(jīng)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沒想到還是看見蕭毓前面有個人,看見旁邊那個奇怪的交通工具時,他便知道是風無度,于是順手把腿上的背包扔到了車上。喚了聲:“無度。”
風無度應聲緩緩地轉(zhuǎn)回身。
夜雨川驅(qū)著輪椅繞過風無度到蕭毓身邊停下輕聲問道:“在聊什么?”
“在教我使用……”蕭毓說到這突然頓住了,她壓根不知道那玩應兒叫啥。
風無度弱弱地說道:“急步方?!?p> 蕭毓趕緊應道:“對,急步方?!?p>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她算看明白了雨夜城的人都謊話連篇,她沒來多久,別的沒學會,倒先學會了撒謊,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她又有什么辦法,都是為了活命啊。
風無度這個人,他不只是自閉,還可能陰暗。
想想就可怕。
蕭毓鄙視地偷偷撇撇嘴。還有急步方是個什么名字,還不如小蹦蹦。
夜雨川眉頭微微一皺,看向蕭毓問:“學會了?”
蕭毓尷尬地說道:“剛要開始教,你就回來了?!?p> 隨后風無度簡單的說了一下基本操作之后又說自己還有事便離開了。等云沫回來,四個人就準備出發(fā)。
蕭毓負責駕駛所以在最前面,中間是昏昏沉沉的雨雀,云沫坐在最后面方便照看,而夜雨川自己驅(qū)著輪椅緊跟在后面。
這敞篷小蹦蹦也沒有個安全帶,蕭毓也頭一次操作剛一按啟動,車身猛的一晃,云沫差點從后面飛出去。
云沫捋順了一下自己飛起的發(fā)絲,不悅地說道:“蕭姑娘,雨雀還中著毒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第一次開這個,不太熟?!?p> 蕭毓說著又扳了一下減速的扳手,剛啟動的車子又突然停了下來,云沫又差點從前面射出去。
“??!不好意思?!笔捸故帜_也是有點慌亂,但終于把這個車開了起來。
雖然操作上不熟練,這敞篷小蹦蹦沒有方向盤,操控方向的也是一個扳手,轉(zhuǎn)方向的時侯難免掌握不好,就磕磕碰碰幾下。但不得不說有了它,比走路還是快了許多。磕碰的多了,蕭毓也找到了適合的度,敞篷小蹦蹦行駛的愈加平穩(wěn)。
本來半日可以到石道出口,但因為先前不熟練,耽誤了些時間,已經(jīng)半日了還沒見到出口,不過應該不遠了。
“夜雨川,風無度是風老頭的獨子嗎?”因為夜雨川在最后面,敞篷小蹦蹦的噪音還有點大,蕭毓想和夜雨川說句話,只能用喊的。
礙于還有云沫在,有些事她又沒辦法跟夜雨川直說,只能拐彎抹角地。
夜雨川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p> “是,風夫人去世的早,只有無度一個兒子?!?p> 蕭毓又道:“那時候風無度幾歲?。俊?p> 夜雨川道:“兩歲?!?p> 兩歲?
說不通,夜雨川說風無度比他還大幾歲,可是風小妹看上去比自己還小……
突然一聲斷裂的聲音打斷了蕭毓的思緒。
“什么聲音?”
她狐疑地四處看了看。
只聽后面夜雨川喊了一聲。
“小心!”
云沫反應倒快,嗖的一下站起身,向后跳去,直接撲進了夜雨川懷里。
“轟隆??!”
蕭毓順著聲音的方向抬頭望去,驚恐地看著上方的石頭向自己砸下來。
頃刻間將敞篷小蹦蹦連同蕭毓和雨雀一齊埋在了下面。
石頭落下的最后瞬間,蕭毓驚恐地朝后看去。
最后一眼,是云沫撲在夜雨川懷里,離她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