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暗道沒幾步，前面的人便悠悠地開口道：“大人用的可是木偶散？”
“不，是行尸粉。”夜雨川也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頭。
前面人的腳步一頓又繼續(xù)前緩慢地邁著步子道：“行尸粉控人心智，你不是我盼之人?！?p> “有些人比行尸還不如，行尸粉已是寬恕了?！币褂甏ǖ溃?p> “我找的人是你?！?p> 前面突然腳步一停：“你當真……”
夜雨川也跟著停下腳步，冷漠地吐出兩個字：“云沫！”
只見前面的人肩膀聳動不知是哭是笑，她緩緩地回過身仿佛不敢相信：“雨川！真的是你嗎？你回來了！”
這個笑里帶著哭腔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托孤所的云姑姑。
她才向前邁了一步，夜雨川只原地不動，云沫揚起的嘴角便緩緩下落，低聲道：“你是何時發(fā)現(xiàn)的？你早就發(fā)現(xiàn)了卻沒有揭穿我……雨川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她說著又向夜雨川走了一步；“要不是那個賤人……”
夜雨川冷冷地打斷道：“念及兒時舊情，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告訴我你把女孩兒們藏在哪了？”
“女孩兒們……”云沫恍然大悟道：“你去過托孤所了？”
夜雨川不置可否。
云沫驚訝道：“你見到了？還沒死？”孩子們的生死在她嘴里像是在說一棵草是否枯萎了一樣無關緊要。
夜雨川臉色越來越沉，使得周圍的空氣都散發(fā)著恐怖的氣息，云沫幾步到夜雨川跟前，抓住夜雨川的手道：
“雨川你聽我說，那些只是試藥人，沒什么的，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治療心燭瘟的藥，前些日子突然有了進展，我養(yǎng)了他們那么久，給我試個藥而已，就是……”
她突然失落地道：
“不知道哪里出了錯，為什么又沒成功？雨川你說為什么？”
她又好似惋惜地道：
“唉！可惜了我養(yǎng)了這么久的藥人都不能用了?！?p> 夜雨川震驚地甩開云沫的手。
她徹底瘋了，這不是他記憶里那個陪他挺過痛苦折磨的小女孩兒。
被甩開云沫就重新再抓住夜雨川的手臂：
“沒關系的雨川，我們可以再培養(yǎng)一批新的藥人。反正我身上的心燭瘟種子想提取多少隨時都可以，雨川你相信我，我一定能研制出心燭瘟的解藥?！?p> 夜雨川腦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并脫口而出：“所以心燭瘟從一開始就是你散播的?！?p> “不不不…”云沫連連否認道：“我不想傳染給你的，誰叫他們欺負你，他們活該不得好死。”
她慌張的的雙手發(fā)抖：“雨川，雨川你別生氣，相信我，我沒有想過會傳染給整個托孤所，傳染給你?！?p> 云沫死拽著夜雨川不肯放手：“我發(fā)誓一定會研制出解藥，眼看著就要成功了，你相信我，很快就會成功?！?p> 夜雨川用力甩開云沫，因往事留給她的最后一絲情誼隨之消散。夜雨川冷漠的像是在審犯人一般：“我再問你一遍，你把孩子們藏哪了？蕭毓找的人是不是藏在你這里？”
云沫一晃，踉蹌兩步后扶著墻道：“她都死了，你還想著幫她找人……”看著冷漠的夜雨川，云沫突然驚恐地道：“不對，她沒死？她沒死！為什么沒死？”
“若她當真因你而死，你以為你活的到今日？”
夜雨川語氣冰冷像一把刀子，插進云沫早已潰爛腐朽的心。
“她也在這？”云沫眼神兇狠地看向人群。
夜雨川道：“不，她在托孤所，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傷害她?！?p> 云沫嘴角微動，突然惡狠狠地道：“一找便知?！?p> 她了解夜雨川嗎？不完全了解，但有一點她敢肯定，夜雨川所有重要的東西都帶在身邊，因為他不認為任何地方安全。
她突然大聲道：“所有守衛(wèi)聽令，找到人群中金發(fā)的女孩兒，殺掉！賞一百晶石。”
空大的主場上空回響著云沫的聲音，臺前的、周圍的，包括每個街區(qū)留守的所有守衛(wèi)一瞬間全部涌向主場最中心的人群。場面一時間混亂不堪。
一百晶石，這些守衛(wèi)可能幾輩子也賺不來這些錢，殺一個女孩兒而已，對他們來說太輕而易舉了。不管你是誰，守衛(wèi)撲上去就粗暴地先把帽子拽下，下一步就是薅頭發(fā)，見不是金發(fā)便一把甩向一邊，去拽下一個。
蕭毓瞬間成了唐僧肉，掉進了妖精窩。
云沫正要狂笑，被夜雨川一把掐住了喉嚨，笑聲卡在了喉嚨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讓他們停下?！币褂甏ㄕZ氣跟要吃人一樣的恐怖。
云沫眼里含淚，冷笑卻發(fā)不出聲音，抬手緊攥著夜雨川的手臂，絕望地擠出幾個字道：“雨川……你要殺我？”
夜雨川手上稍一用力，不含一點憐惜，轉身拽著云沫回到高臺上吼道：“讓他們停下?！?p> 眼淚一瞬間奪眶而出，云沫笑的悲涼：“哈哈！殺了我吧，他們都瘋了，現(xiàn)在誰都無法讓他們停下來?！?p> 夜雨川甩手將云沫甩到一邊，云沫哐當一聲撞在了拍賣官的桌子角上。
混亂中一道藍光如同閃電飛快地在一人周遭轉了一圈，那人四周便頃刻間倒了一片，夜雨川的視線迅速在人群中鎖定光圈中心那個熟悉的身影，飛身一躍跳了下去，手一揮，他落腳的地方又倒了一片。
蕭毓原本站在慌亂的人群中不知所措，一守衛(wèi)突然拽住她的帽子，蕭毓剛抱緊腦袋，伴隨著一道似曾相識的藍光閃過，身邊的人突然就都倒下了。
又一只大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蕭毓掏出匕首就要刺過去。
那人一個閃身，拽住她的手腕道：“剛救了你就要拿刀刺我！夜雨川的侍女竟跟他一樣無禮?！?p> 蕭毓抬頭，雖不見長相，但那剛飛回他手中的彎刀她認得。曾差點摸了她的脖子，剛卻又以同樣的方式救了她。
沒等她說話，蕭毓又被一把攔進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夜雨川單手攔著蕭毓道：“謝過了，雷閃長石?！?p> 又一不要命的正要靠近蕭毓，被飛來一拳打趴在地上。熱情大哥揮著拳頭過來道：“小兄弟，沒事兒吧？”
藍光閃過，周圍又倒了一圈。
突然一滴黑色的東西滴在了蕭毓的頭頂，然后又是一滴，一滴一滴的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