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如實說了?!?p> 莫云法師深呼了一口氣,似乎也很是糾結(jié),可最后還是開口問道:“請問郡皇,你可曾有遺失過皇子?”
說這話的時候,莫云是鼓足了勇氣,因為這事說出來之后,意味著他們?nèi)齻€能不能活著走出昭武郡國。
段秦皇的風(fēng)流韻事,他更是不清楚,如果是皇子,那為什么不將其留于宮中,銜承皇子之位呢?
莫非是段秦皇與某個宮女所生,又或者逗留于民間時,與某個身份卑微的女子所生?
這其中是不是存在著許多段秦皇不愿被世人所知曉的秘密呢?
這一些,莫云通通都不知曉。
這是一場賭博!
只是讓莫云比較意外的是,這話說出之后,段秦皇的神色,比自己預(yù)料的要平淡許多。
“你到底想說什么?”段秦皇。
莫云繼續(xù)拱手道:“老朽懷疑,先前遭到銀紫雷的少年,極有可能體內(nèi)擁有郡皇的血脈?!?p> 此話一出,承乾廣場內(nèi)頓時嘩然一片。
皇子,公主,包括沐瑤皇后在內(nèi),均被莫云法師此番話語所震撼到。
反觀苦修紀(jì)緣兩位法師,則是被莫云這一魯莽行為嚇得不輕。
“你說剛剛那位少年?”段秦皇反問道。
盡管此時的段秦皇還保持著相對的冷靜,但是感官敏銳的莫云卻是發(fā)現(xiàn),在段秦皇身邊的沐瑤皇后,此時已經(jīng)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神色。
此時的莫云,心中已經(jīng)有了幾分把握,但并不敢把話說死:“并不敢肯定就是那人,因為老朽對尾余的了解不夠深刻,尾余很有可能劈錯人,但是我敢肯定,在那片區(qū)域,必定有一位體內(nèi)流淌的是段氏皇族的血脈。”
此話剛剛一出,人群之中便猛地傳出了一股騷動。
特別是下面那群廚子尤為顯得瘋狂。
甚至有的認(rèn)為自己天資聰穎,自小就跟普通人不一樣,應(yīng)該是皇子。
“莫云法師,你真的可以確定么?”沒等段秦皇開口,身旁的沐瑤皇后,便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回稟皇后,老朽可以確定?!币姷姐瀣幓屎笫沁@種反應(yīng),莫云心中底氣似是更足了,他認(rèn)為,已經(jīng)可以將郡皇與身份卑微女子有私情的可能性排除掉。
因為沐瑤皇后的神情是那種迫切之中,又沒有怒火的,這種表情只會表明,遺失的皇子很有可能就是她與郡皇的。
“因為郡皇的血脈老朽親手埋藏的,而引動尾余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也是血脈。”莫云法師。
“如果真如莫云口中所說,那么莫云法師,你便是我大昭武郡國的恩人?!便瀣幓屎笳f完,便想起身,不過卻被段秦皇按住了,沐瑤皇后則是很不理解段秦皇的這一番舉動。
“確實,早在十六年前高樹林那一役,使得本皇第七子遺失。但那起刺殺,兇險至極,我不認(rèn)為七皇兒還會活著?!倍吻鼗誓抗庾兊昧鑵柶饋?,整個身軀所散發(fā)出的赫赫威嚴(yán),讓人不寒而栗,即便是三名法師,也險些跪地。
盡管三名法師,是近些天才從蓬萊島抵至昭武郡國,但是皇宮之中,皇子位置缺失的事情,婦孺皆知,并不難打聽到。如果他們想存心設(shè)下騙局,那也未免太小瞧我昭武郡國的能耐了吧?
“我不想聽到那些什么應(yīng)該,可能,也許之類的說辭,我要一個確定的答案?!倍吻鼗孰p眸直射莫云法師的眼睛,“你就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他?!?p> 望著段秦皇那一副感覺要殺人的神情,苦修恨不得走過去給莫云兩巴掌,這莽夫啊,人家的家事關(guān)你什么事,我剛剛的解釋,還不夠完美么?你非要半途殺出來,你要害死我不成?
“是他!”事已至此,莫云法師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退路了,念在段秦皇先前應(yīng)允過不會動怒,莫云法師只得咬緊牙關(guān)硬上,“但我還要做最后的確定,如果那少年此時身體開始緩慢恢復(fù),那么是他無疑了。因為尾余對人體沒有多大的傷害,雖然沒有紅雷的效果明顯,但依稀可以開辟出少數(shù)的竅穴?!?p> “好!我相信你?!倍吻鼗士谥姓f著相信,實際上,也就半信半疑。
隨后,段秦皇又派下數(shù)人,將段琰背了上來。
由于沒有地方躺放,最后,那幾人只能按照段秦皇的吩咐,放在了樓臺的地面上。
此時,段琰面容焦黑,嘴唇干裂,平躺的身體,只有某處微微凸起之外,儼然就是一具平躺著的死尸,但是卻仍然有著氣息,呈昏死之象。
將段琰抬上來之后,數(shù)位皇子,以及惜顏公主,川貝公主紛紛圍了過來,一個個均是好奇的打量著這具身子,眼尖的惜顏公主,則是俏臉微微通紅。
在段琰被抬上來之前,莫云法師的心神都是緊繃的,但是在看到段琰之后,他便已暗暗松了一口氣。因為他很早就察覺到,段琰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緩慢的恢復(fù),恢復(fù)就意味著,先前那十八道確實是尾余導(dǎo)致。
讓他比較意外的是,這小子,居然還有著不俗的實力,并不像是那些只會拿著鐵鏟鐵鍋的廚子。
這就有些奇怪了。
“莫云法師?”沐瑤皇后。
“稟皇后娘娘,是他無疑了?!蹦坡冻鼍眠`的笑容,恭賀道:“恭喜郡皇,恭喜皇后?!?p> 然而,他并未從段秦皇的臉上見多么愉悅之態(tài),這就有種,似乎自己跟他有仇,或者說,是段秦皇跟他兒子都有深仇似海的意思。給人那樣的一種感覺。
隨后,莫云法師見到,段秦皇手握著一把小刀刃,走到段琰身旁,割破段琰一根手指頭,然后又將自己的手指割破。
行為有些怪異,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段秦皇的注意力早就不在他們的身上了,而是在段琰的身上。
兩根手指觸碰剎那,段秦皇當(dāng)即便感知到有著一股強(qiáng)烈的能量在沖擊著他的心神。
原來,早在皇子出生后,段秦皇就已偷偷在自己兒女體內(nèi)種下了金烏。
此種金烏不會產(chǎn)生任何的能量,但若是,兩個人的體內(nèi)都種下金烏的話,那就另當(dāng)別論。
段秦皇的眸色有著一絲的變化,不過旁人卻是看不出來。
旁人只見得,在此之后,段秦皇讓人將段琰抬回了宮內(nèi)休養(yǎng)。
其實,這已經(jīng)昭然若揭了。
但不過,還需段秦皇親自公布才是。
出于考慮,段秦皇也是等段琰被帶走了之后,才將事實告訴沐瑤皇后。
畢竟十幾年未曾見到自己的孩兒,難免會哭哭啼啼。
身為一國之母,當(dāng)著諸多人前,哭哭啼啼,那又成何體統(tǒng)?
相比起尋常百姓,段秦皇更是愛面子之人,可以說他自私不近人情,但是段秦皇始終認(rèn)為,他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之上。
身為一國之君,在許多事情上的處理,本就不能夠像尋常百姓那般去處理。
得知段琰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之后,沐瑤皇后想過去陪伴自己那命苦的孩兒,不過卻被段秦皇無情制止了。
段秦皇認(rèn)為,分開畢竟長達(dá)十六年之久,沐瑤幾乎沒有怎么盡過母親職責(zé),貿(mào)貿(mào)然的相認(rèn),反而氣氛尷尬,不知道說些什么。
大家都需要一些時間適應(yīng)。
所以,段秦皇的意思是,先頒布一道郡皇令諭,等皇兒先適應(yīng)一下,有了心理準(zhǔn)備之后,那才是相認(rèn)較為合適的時刻。
當(dāng)然,這只是段秦皇一廂情愿的想法,因為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總感覺有些拉不下臉面,更重要的一點是,他認(rèn)為自己太過于愧對孩兒,有些枉為人父。
反觀沐瑤皇后,則是一副蠢蠢欲動的神態(tài),給人的感覺,貌似有不少話想跟自己孩兒說的。
但沐瑤皇后也沒有辦法,她只能按照段秦皇的意思去做。
……
……
一處殿宇內(nèi)。
段琰此時躺在一張外觀奢華,顏色艷麗的金色紋絲床上。
周圍升起裊裊檀香,檀香順著鼻孔,進(jìn)入段琰的身體,旋即呼出,段琰面容舒適。
古色古香的殿宇,靜得離奇的環(huán)境,段琰仿佛身處在一個遠(yuǎn)離塵世紛擾,與世隔絕的永恒國度。
忽然,身體內(nèi)的一絲異樣,使得那一張舒適的面龐,逐步扭曲起來。
段琰猛地坐起身來,在瞟了周圍環(huán)境一眼后,又毫無意識般閉上了眼睛,神色開始渙散,萎靡了下去。
像是一具不會攻擊人的行尸,靜靜的癱坐在床榻上。
忽然間的某一個剎那,段琰又是猛地睜開了眼睛,望著周圍的環(huán)境,一度愕然不已。
我這是死了嗎?
天殺的!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不就殺了兩頭老母豬嗎?
至于嗎?
至于用雷劈我嗎?
“不對,我怎么可能死?一定是搞錯了!”段琰拒絕承認(rèn)死亡。
而且,他看著周圍,好像也不像閻王殿??!
“嗯,一定是搞錯了。閻王殿的桌子上還會擺著紅果嗎?逗我呢?”
說完,段琰內(nèi)心十分強(qiáng)大的走下了床,拿起了一枚紅果,啃在了嘴里。
紅果是甜的。
身體也沒有感到不適。
那就說明了一個原因。
現(xiàn)在的自己,身體十分的強(qiáng)悍,即便是雷電,也劈我不死。
想到這里,段琰又很開心了。
段琰式的自我攻略再次發(fā)揮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與此同時,一群公公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第一眼就見到,段琰一只腳擱在凳子上,嘴里還啃著紅果,像是一個沒事的人一樣。
李公公也是愣了愣。
而段琰的臉色則是僵住,然后緩慢的從嘴里拿下紅果,放回原來的位置。
段琰總覺得,沒經(jīng)過別人的同意,就吃別人的東西,那樣子很不禮貌。
不過很快,段琰就意識過來了,眼前這人是太監(jiān)吧他。
是太監(jiān)的話,那我吃紅果,關(guān)他屁事。
因此,還處于半空之中的山果,又被段琰放回了嘴里。
李公公見狀,不由的搖了搖頭,然后道:“段琰,郡皇令諭,跪下接令吧。”
接令?
以段琰的‘聰明才智’,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難怪會出現(xiàn)在皇宮之內(nèi)。
原來是郡皇已經(jīng)注意到自己的不凡了。
“草民接令!”段琰當(dāng)即就跪了下來。
李公公見狀,暗自點了點頭,發(fā)現(xiàn)這段琰還是挺識趣的。
“奉天承運,秦皇詔曰。十六年前,因高樹林遇刺一役,致使七皇兒流落于民間,生死未卜,本皇十分愧疚。今得已找回,本皇十分寬慰。即今日起,段琰回歸正統(tǒng),恢復(fù)皇子之位,移居甘泉宮!欽此!”
段琰的瞳孔漸漸大了起來。
我是皇子?
我居然是皇子?
我一直罵的那個帥哥,他居然擁有皇室血脈?
我去,不會是做夢吧?
李公公:“七皇子,接令吧!”
“草民接令!”段琰不敢怠慢,連忙起身接過令諭。
只是他認(rèn)為說接令有些拗口,說接旨不好聽么?不香么?
李公公走后,段琰仍然感覺手有些抖,因為他覺得眼前的這一切,實在是太過于夢幻了,夢幻得……怎么就感覺有些不真實呢?
可是圣諭上,白紙黑字的寫著,清清楚楚的寫著,我特么就是皇子啊!
這還有假的嗎?
假不了了吧!
這可謂是,驚喜一波接一波?。?p> 哈哈哈!
好起來了好起來了。
一切都開始好起來了。
段琰開心得在原地轉(zhuǎn)圈圈,轉(zhuǎn)啊轉(zhuǎn),轉(zhuǎn)啊轉(zhuǎn),轉(zhuǎn)到最后,貌似有些頭暈,索性段琰直接睡在了床上,望著天花板。
他現(xiàn)在只想說了兩個字,舒服!
過了許久,段琰的心終于是平緩了下來。
因為他始終覺得,他不應(yīng)該這樣。
以他性格來說,他聰明,高貴,善良,得體,脫俗,沉穩(wěn),睿智,這樣性格的人,本該就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因為這些雞毛小事,就開心得不成人樣呢?
嗯,不能再這樣了!
冷靜冷靜!
“呼氣,吸氣,吐氣,再吸氣……我再呼氣……”段琰盤膝而坐,雙手在胸前上下浮動,有模有樣,“嗯,很好很好。再循環(huán)一邊,呼氣,吸氣,吐氣,再吸氣……”
“嗯,不錯不錯,我再循環(huán)一邊……呼氣,吸氣……”
正當(dāng)段琰自我攻略正發(fā)揮積極成效之際,忽然,段琰的眼眸突然一瞇。
他聽到了腳步聲,就在門外。
段琰立馬正了正身子,然后有些好奇的探出了半個頭。
隨后,他便見到了兩個人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
他很快就認(rèn)出了這兩個人。
這兩個人正是段秦皇以及沐瑤皇后。
段秦皇兩人剛進(jìn)門,也第一時間見到了段琰,此時眼睛對著眼睛。
久違的母子重逢,使得氣氛一度降至冰點。
段琰不敢怠慢,因為怠慢就意味著對君王的不敬,欠了欠身子,段琰準(zhǔn)備跪下參拜。
然而此時,他卻是見到沐瑤皇后朝著他快速走來,讓人捉摸不透的動作,使得段琰有些遲疑了下去,旋即,他便是感到那一具極其嬌軟的身子,直接撞到了他的懷里。
額。
這……
段琰有些始料未及。
感受著沐瑤皇后的心跳,感受著沐瑤皇后的呼吸,一時間段琰的雙手竟是有些不知道放在哪里。
本來呢,美人在懷,這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悅,并且異常興奮的事情,可如果你發(fā)現(xiàn),眼前的女人是你母親的話,那就有點……
唉,這么漂亮的女人,做我老婆多好,非要做我的母親。
母親的話,貌似沒有多大的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