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罰跪祠堂
“你目無尊長,頂撞長輩,給我去祠堂跪著,好好反省!”昌平伯夫人思慮再三,稍稍冷靜后做了決斷。
“阿娘!”宋韻很不滿意,既然都打了一巴掌了,打都打了,那就多打幾下讓她出出氣呀,去什么祠堂啊!
這跪祠堂,算什么處罰!反正她從來沒跪過,不知道罰跪祠堂的滋味。
昌平伯夫人臉色鐵青,聽到宋韻喚她,猛然抬眸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安分。
一旁的吳嬤嬤也拉了她一把,讓她別再多言。
宋韻不服氣,撅著嘴冷哼了一聲,將頭轉(zhuǎn)向一邊。
昌平伯夫人心里清楚,宋池月再不堪也不是自家庶女,能任由她拿捏處置。
要是她真做的過了,伯爺那里首先就交代不過去。
不值當(dāng)為了宋池月這么個東西去觸自家伯爺?shù)哪骥[,她可自認(rèn)是最懂取舍的當(dāng)家主母,是自家伯爺?shù)馁t內(nèi)助!
宋池月半瞇著眼睛,有些可笑地嘆了口氣:自己與這對無禮刻薄的母女糾纏干嘛呢?從前她可不屑理會這樣的人。
可她如今是宋池月了,再怎么,也不能讓真心待她的何氏為難。何氏近日來辛苦地為夫女奔走,多有不易,就當(dāng)是體諒她吧!
罷了!
聽到昌平伯夫人的話,宋池月微微欠身,很是鎮(zhèn)定地行了一禮,才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昌平伯夫人看著她略顯單薄的背影,覺得那一襲陳舊衣裙下的挺拔身姿尤為刺目。
恨恨地磨了磨牙,心道:何氏這是養(yǎng)了個什么女兒?好大的膽氣!
哼,明著不能收拾她,可她借住在自己的地盤,暗地里使些手段還不容易,到時候還不是一樣由著她拿捏磋磨!
想到這里,昌平伯夫人心里的那口惡氣才稍稍咽下一點。
……
宋池月被帶到了伯府內(nèi)的宋氏祠堂中,幾個粗使婆子粗魯?shù)貙⑺屏诉M去,按跪在蒲團之上,隨后“嘭”一聲關(guān)上了祠堂大門。
臨行前,還有婆子在門外陰陽怪氣地道:“三娘子好好反省著吧,我們夫人也是為了你好,這小輩德行有虧,做長輩的就理應(yīng)好好管教!”
被關(guān)在祠堂里的宋池月恍若未聞,在大門關(guān)上后,從蒲團上站了起來。
春寒料峭,祠堂陰冷。
即便蒲團上鋪著厚厚的錦墊,也有著刺骨的潮濕和寒涼。
堂內(nèi)光線昏暗,擺放在供桌上的牌位黑壓壓一片,不經(jīng)意間抬眸看去,顯得尤為陰森詭異。
宋池月靜靜立著,將手輕輕按在自己微微發(fā)麻的臉頰上,有些悵然地笑了一聲。
面對供桌上密密麻麻的牌位,記憶忽然回溯到了很久遠的過去。
從前,在她還是杜知若時,每每不服祖母管教,也總是會被罰跪杜氏祠堂。
年少之時,她性子倔犟,對自己不愿做的事心生排斥,便不肯對祖母屈服。
祖母便讓她跪在祠堂里,給杜家的列祖列宗賠罪。
祖母總說:“你是杜家的女兒,是杜家給了你這條命,給了你這份光華榮耀!沒有杜家,你又算個什么?。俊?p> 這樣的次數(shù)多了,她也就習(xí)慣了。在祖母面前,也多了幾分讓她滿意的乖巧。
只是,她的性子也被搓磨的愈發(fā)冷血麻木,沒了原本的鮮活氣。
祖母說的對,她的命是杜家給的,所擁有的一切也都是杜家給的……所以在杜家危難之時,她便要挺身而出,為了杜家榨干自己的最后一點兒價值。
祖母知道太子心儀她,便在那個時候不惜一切代價將她推給太子,逼她與太子私會。
又在奉給太子的酒中放了大劑量的好藥,讓她再次身不由己……
多好啊!
起碼她還有這么點兒用處,能還了這份杜家的生養(yǎng)之恩。
其實這般說來,成琰才是最無辜的那個人。
她對他沒有半分真心,卻一次次利用他,算計他,連死都要讓他親眼看著……
從前的她,可真夠狠心!
她從不信什么真情,更不信太子那樣出身皇室之人能有什么真情!
她冷眼旁觀著這人世間,不讓自己有任何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