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季姝對容府并不是很熟悉,唯一去過的比較遠的地方就是飯廳和會客廳,然后就是整日待在院子里不出門。不過幸好她帶著荷花,正好趁這次機會熟悉熟悉容府,到時候溜走也方便一點。
于是在荷花的帶領(lǐng)下,季姝一行人從會客廳走到了容府的后院。容府是真的很大,后院中間是湖,湖中心建了一個涼亭。
“前面就是容府最漂亮的地方了。”荷花語氣中充滿了驕傲,要知道容府的后院的這潭湖水,在齊宿可是遠近聞名的一道美景。當時回老太爺為了這湖,花費了不少心血。
季姝順著荷花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滿滿一湖的荷花。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荷花,隨著風搖擺著。微風拂過湖面,波光粼粼。滿眼的粉色和碧綠色交織在一起,產(chǎn)生了視覺上強烈的沖突。
“這里可真漂亮呀!”徐彩衣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道,“果然將軍府就是不一樣,又大又漂亮的?!?p> 原本季姝是沉浸在眼前這一片美景當中的,當她聽到徐彩衣的聲音后,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沒想到這個姑娘看著挺漂亮的,可是聲音讓人聽了內(nèi)心發(fā)毛。果然,徐夫人家的都一個樣子啊。
季姝跟著荷花沿著小道走進了涼亭,涼亭懸掛著一塊匾額,上面寫著三個遒勁的大字“碧荷亭”。
“每年夏天,老太爺都會帶著小少爺一起,在碧荷亭賞蓮花?!焙苫ɡ^續(xù)介紹道。
“等等,那是不是有蓮子吃了?”季姝歪著頭看著荷花,突然問道。
“對呀,少夫人每年夏天府上都有吃不完的蓮子呢!”荷花點了點頭,“少夫人,你想吃的話可以讓人摘點。”
“不用這么麻煩,姬月可以給我采點蓮子吃?!奔炬D(zhuǎn)頭,笑瞇瞇的看了一眼姬月。
姬月對上季姝的眼神,苦笑了一下,這個少夫人真的是想到一出是一出。
“少夫人,蓮花還沒開呢,怎么會有蓮子呢?應該還要等一會兒才有蓮子吃?!奔г聼o奈的說道。
“也對,那就等蓮花開的時候再采點蓮子吃吧?!闭f完季姝便坐在了涼亭的茶桌前,“表妹快過來坐!”
季姝對著徐彩衣招了招手,示意她一起坐下來。
“這天氣越來越熱了,我們就坐在這乘會涼吧?!奔炬嶙h道。
“表嫂新婚燕爾,過得可還好呢?”徐彩云一臉不懷好意的問。
她來之前就聽說了,容樞新婚那天并沒有待在新房里,而是在書房和軍師喝了一夜的酒。要知道,新婚當天新郎不在房中對新婦來說是多么大的恥辱。
“過得很好啊,表妹為何突然問這個?”季姝聽出了徐彩衣的話外音。
沒想到,她還沒找她麻煩,這個徐彩衣就開始嘲諷她了。季姝冷笑了一下,看來這個徐彩衣是欠調(diào)教了。
“我只不過是在來的路上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罷了,說表哥在新婚的時候在書房和軍師在一起待了一夜?!毙觳室掠恍?,“不過我知道他們都是說假話,想騙騙我而已?!?p> “啊?你說這個啊,那天晚上他的確和謝軍師在一起。有什么疑問嗎?”季姝笑著看著徐彩衣,似乎這件事對她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這……”徐彩衣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我成全他們兩個,我不算是做了好事嗎?表妹你說是吧?”季姝對徐彩衣眨了眨眼。
聽了季姝的話,徐彩衣有點高興。因為她喜歡容樞,季姝失寵就意味著她有機會。至于斷袖之癖,她根本不相信,她覺得這是季姝為了挽回面子故意這么說的。
“不可能吧,表哥不可能喜歡男人的?!毙觳室滦睦锖艿靡?,但是又在努力地壓抑住內(nèi)心的狂喜。
“你怎么知道呢?”季姝端起荷花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你又不是天天和他在一起。”
“世上有斷袖之癖的人少之又少,更何況表哥是個習武之人,陽剛之氣重,應該會喜歡女子吧?!毙觳室戮S持著表面的微笑。
“哎,算了算了,不說這個爛人了,說起他我就心煩。”季姝擺了擺手,表示不想聽徐彩衣說話了。
“你這個小鬼,能不能夠著啊?”遠處傳來了容老太爺?shù)穆曇簟?p> 循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鶴發(fā)童顏的老人現(xiàn)在一棵大樹下,抬頭看著樹上的一個小孩。
“少夫人,要去看看嗎?”荷花問道。
“走吧,我們?nèi)タ纯?。”季姝點點頭,起身理了理衣服,朝容老太爺走過去。
“孫媳婦兒,你來了?。 比堇咸珷斂匆娂炬哌^來,就立馬跑到她旁邊,“我們正在掏鳥蛋呢!”
“掏鳥蛋?”季姝一聽,眼睛都亮了,“在哪呢?”
“那個臭小鬼在弄呢,弄了半天沒弄下來,真是沒用!”容老太爺指了指樹上的容崇德,語氣中充滿了鄙視。
要知道,季姝從小就野。爬樹,掏鳥蛋,抓魚之類的事她都干過。見容小鬼他們在掏鳥蛋,頓時興致來了。
“怎么能掏鳥蛋呢?”徐彩衣跟在后面,用嗲嗲的聲音說道,“小鳥那么可愛,你們怎么忍心呢!”
容老太爺聽見徐彩衣說的話,老血都快沒吐出來,他最討厭這種做作的人。
“你是誰啊?”容老太爺看了眼徐彩衣,語氣中充滿了不滿,“我們在自家后院掏個鳥蛋你有什么意見嗎?”
“回老太爺,我是徐夫人的外甥女,徐彩衣?!毙觳室鹿Ь吹卣f道,“小女只是覺得萬物都是有生命的,掏鳥蛋太殘忍了?!?p> “掏鳥蛋又不是要吃了它,你什么思想?”季姝奇怪地看了眼徐彩衣,繼續(xù)說道,“你沒看見那個鳥巢歪了嗎?爺爺他們在幫忙扶正呢!”
“哈哈哈,還是孫媳婦懂我??!”容老太爺摸了摸胡子,大笑道。
“是小女的錯?!毙觳室碌皖^道了歉,眼中充滿了兇狠。
這個季姝真讓人討厭!
“小鬼,你不會是…恐高吧?哈哈哈哈哈……”季姝看著抱著樹干不放的容崇德,毫不留情的大笑起來。
“你不準笑!”被季姝說中的容崇德,俊秀的小臉都黑了。
“這點高度就害怕了?真沒用!”容老太爺也嘲諷了一句。
“你們都住口!”因為容崇德恐高,發(fā)出的聲音都略微顫抖。
“哈哈哈哈,要我?guī)湍阆聛韱??”季姝抱著肚子,還在笑。
之前她被這個小鬼給氣的牙癢癢,現(xiàn)在看見他出丑真的讓她爽翻了。
“還不快點把我弄下來!”容崇德有點急切。
“你直接跳下來吧,我接著你呢!”季姝張開了雙臂,抬頭看容崇德。
可是有恐高的容崇德哪敢撒手啊,聽了季姝的話他抱著樹干的力度又大了幾分。
“你這小鬼怎么這么怕呢?”容老太爺接了一句,“你爹小時候爬樹就像是家常便飯,到你這怎么就不行了?跳下來就行了,有人接著你呢!”
“不,我不下去了?!比莩绲卤锛t了臉,還是不敢下去。
“少夫人,我可以把小少爺帶下來。”姬月在季姝耳邊說了一句。
季姝哪肯,好不容易可以捉弄一下這個小鬼,可不能錯過了這個機會。
“沒事,讓他鍛煉鍛煉,以后就不會怕了?!奔炬ⅠR否決了姬月的想法。
無奈,姬月和荷花只好在一旁干著急。徐彩衣雖然覺得很無聊,但還是要裝作很擔心容崇德的樣子,看著他。
“你就閉著眼睛,跳下來就行了,有我接著你呢。就算我接不到,這不還有荷花她們嘛!”季姝勸說著。
“真的?你可別騙我!你一定要接住我!”容崇德抱累了,兩手快沒力氣了。
“快點下來吧!”季姝又催促了一遍。
“好!我下來!”容崇德咬緊了牙關(guān),閉上眼睛松開了手。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季姝把現(xiàn)在一旁看熱鬧的徐彩衣拽過來。結(jié)果,容崇德就掉在了徐彩衣身上。
“哎喲,好痛!”當了肉墊的徐彩衣趴在地上喊疼。
容崇德看見自己屁股下躺著一個人,立馬站起身來了,瞪了一眼季姝。
“你瞪我干啥?”季姝沒好氣的說,“要不是我你不得掛在樹上掛一輩子!還不好好感謝我!”
“切,又不是你接的我!”容崇德仰起頭,不看季姝。
“我要是不這么說,你會下來嗎?”季姝戳了戳容崇德的小腦袋,不爭氣的說道。
“爹爹會救我下來的!”
“你知道你爹在哪嗎?等到他來救你不是要等到天黑了?你扛得住嗎?”季姝譏笑道。
兩個人吵著嘴,完全忘記了地上躺著的徐彩衣。容老太爺只在一旁看熱鬧,什么話都不說。
徐彩衣見沒人理會她,眼淚“嘩嘩”往下流,明明最疼的的是她,卻沒有一個人理她。
荷花和姬月把徐彩衣攙扶起來,打算送去看大夫,卻被季姝制止住了。
“徐表妹,你可還好?待會有午膳,記得來吃??!”季姝笑瞇瞇的看了一眼徐彩衣。
“不用了,我隨便吃點就好了?!毙觳室峦泼摰溃F(xiàn)在渾身都疼,清麗的小臉都已經(jīng)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