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姝和容樞一同走近了王晚吟的床邊,她知道自己剛剛的藥是很難喝,臉上露出一抹愧疚的笑意,畢竟她現(xiàn)在也是來看望別人的。
甚至她有些天真的想著,只要王晚吟能知難而退,自己以后也不是不能和她友好相處的。因為剛剛經(jīng)過容樞的那番話,她現(xiàn)在更加有底氣了。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王晚吟被自己剛剛那么明里暗里的威脅了一番,竟然還敢一見到容樞,就一把撲上來,僅僅地拽著容樞的衣袖不放。
“少將軍,奴家,真的好難受啊,沒想到你還能回來?!蓖跬硪饕桓迸匀魺o人的樣子,兩只眼睛都聚焦在容樞身上。
容樞尷尬的不行,干咳了兩聲,在季姝的目光中把自己的袖子默默抽了回來。
“我作為主將來探望是應該的?!比輼新冻隽艘粋€溫和的笑意,但是臉上卻冒著冷汗。
王晚吟反而更加得寸進尺,撐著自己坐起來,硬生生拉著容樞在旁邊坐下,一只手環(huán)上了他的胳膊,整個人輕輕靠了過來。
容樞不知所措地被她拉扯著,瞬間整個人都僵硬起來,十分緊張地看了季姝一眼。
但是沒想到季姝竟然滿臉冷靜,示意他按兵不動,也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反而是一副看戲的表情,只等著王晚吟接下來的動作。
“少將軍身上好溫暖,奴家情不自禁就這樣了,姐姐……不會介意吧?”王晚吟的聲音軟綿綿的,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抬眼看著季姝。
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眼底的那抹挑釁和得意,更何況是季姝。
她知道王晚吟這么做就是想要激怒自己對她動手,好抓到自己的把柄,可惜,她不吃這一套。畢竟這一套挑撥離間的方法,實在是太低級了一些。
“我勸你自己放手?!奔炬袅颂裘迹苯亓水?shù)卣f道。
“哎?奴家知道姐姐一向大度,應該不會和一個病人計較吧?”王晚吟裝作沒有聽見,更加故意往容樞身上靠了靠。
容樞生怕季姝被刺激到,拼命地往外抽身,沒想到王晚吟像個章魚似的纏人,他又不好對一個女人下重手。
“哦,妹妹的病是怎么回事,我心里都清楚。多喝點‘藥’就好了?!奔炬S刺地笑道,眼前王晚吟這個樣子,誰相信是真的生病。
無非是想要以自己的病博取關注和同情罷了,在這樣緊要的大戰(zhàn)前夕,竟然還這樣浪費大家的精力,看來之前給她灌那樣的藥,也不算過分。
王晚吟對季姝的藥留下了心理陰影,聽到她那樣說,條件反射地嚇得整個人一哆嗦。
容樞也正好趁機抽身出來,然后瞬間離得遠遠的,不讓王晚吟再碰到自己。
季姝笑了笑,順勢坐到剛剛?cè)輼械奈恢?,對著王晚吟敞開懷抱:“你也看到了吧,少將軍不愿意。但是我身上也很溫暖,來,你可以依靠我?!?p> “這……”王晚吟猶豫地向后蹭了蹭。
季姝自然知道她這樣的反應,這樣做只是為了示威,于是,她也起身,站到容樞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王晚吟。
“記住,少將軍很忙,有什么事找我都是一樣的?!奔炬@話一出,等于是宣布了主權。
容樞在旁邊拼命的點頭,求生欲非常的強,而且他也同意這個說法,他和季姝是夫妻,很多事情可以共同決定,所以那樣說沒有毛病。
王晚吟此時心中對季姝充滿了怨毒,本來她明明可以借這個機會和容樞增進關系的,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季姝,搞得現(xiàn)在的她還很難堪。
“你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是同意了?!奔炬f道。
“走吧?!比輼欣鸺炬?,不愿意在這個地方再多待,害怕再生出其他的事端來。
季姝點了點頭,也轉(zhuǎn)身欲走,想了想,又回頭對王晚吟說了一句:“我勸你,這些天好好養(yǎng)你的病,別再鬧得全營的人都在關注你的事了?!?p> 眼看著兩個人的身影就要走出營帳了,王晚吟也著急起來,她不想自己努力這么些天都白費了,于是咬了咬牙,大聲地喊道:
“少將軍!你好狠的心!之前救下奴家的時候承諾的那些話都忘了嗎?”
容樞錯愕地回過頭,不知道王晚吟究竟是在說些什么,于是走了過去,問道:“你剛剛說什么?我和你說什么?”
他明明記得自己當初只是因為覺得愧對于她才帶她回府的,但是不記得自己承諾過什么啊。
“少將軍說會一輩子對奴家好,還說早晚能從姐姐那里脫身,光明正大地來娶奴家?!蓖跬硪髡f罷,就失聲大哭,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
她的眼淚十分真切,讓容樞一時間都有些不知所措,他哪里說過這些話,這分明是胡謅的。
季姝沒有進來,依然站在遠處,此時的臉色有些陰沉,剛剛的那些話,她也都聽見了。
“你胡說!我哪有說過這樣的話!”容樞一時間急的漲紅了臉,指著王晚吟不知道該怎么反駁才好。
他本來就不擅長應對這樣的事情,現(xiàn)在又實實在在的被王晚吟算計了一把,只怕是掉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少將軍果然是薄情之人,奴家還按照約定什么都沒有說出去,果然,這天下盡是癡情女子負心漢啊。”王晚吟仍然在痛哭,說的話越來越含糊不清,令人聯(lián)想連篇。
季姝聽到這里,徹底的聽不下去了,轉(zhuǎn)身便要走。
“姝兒!”容樞本來想上前去追,可是忽然被王晚吟從身后死死地抱住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季姝離開。
而季姝明明聽到了容樞呼喚自己的聲音,卻沒有回頭,反而走的越來越快了。
她其實也知道自己不應該這么輕易地就相信了王晚吟的話,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此時她的心里是出奇的難受,仿佛是被什么給堵住了一樣,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了。
而她即使現(xiàn)在拼命的告訴自己要相信容樞不會背叛自己,但卻還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去懷疑王晚吟的話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的話,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將來又要如何自處?
之前容樞和王晚吟在一起種種令人懷疑的地方又浮現(xiàn)在了她的腦海里,讓她更加心煩意亂了。
而容樞此時被王晚吟緊緊抱著,脫不了身,也心急如焚。
“你為什么要說那些沒有的話?快放開我!”他著急的大聲質(zhì)問抱著自己的王晚吟,兩條眉毛擰在了一起。
王晚吟也絲毫不示弱,雖然她知道現(xiàn)在的容樞內(nèi)心一定很憤怒,但是她絕對不能放過這次的機會。
這可是她千辛萬苦才追到面前的人,怎么能因為季姝的突然介入就被破壞?反正她的謊都已經(jīng)撒下了,今天必須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那么,為什么少將軍永遠只看著姐姐?為什么永遠注意不到奴家?為什么如此絕情?”
王晚吟兩眼還在不停地流著淚,看起來楚楚可憐,又帶著些質(zhì)問的意思。
容樞也被她這氣勢十足的三連問給問懵了,心里本身對王晚吟還是有些愧疚在的,只得無奈地說道:“抱歉,是我對不起你,但是現(xiàn)在,請放開我?!?p> “真的不行嗎?”王晚吟抱他抱得更緊了,抬起頭來,淚光閃閃地看著他,問道:“就算是奴家甘愿做少將軍的側(cè)室也不行嗎?奴家對少將軍是真心的啊?!?p> 容樞眼中露出不忍,但是想到季姝剛剛斷然地走掉的樣子,還是堅定了自己的內(nèi)心,說道:“不行,我這輩子只能有姝兒一個?!?p> 王晚吟還是不甘心,兩只手緊緊環(huán)著容樞的腰,整張臉往他面前遞了過去,面色微紅,在他耳邊輕輕地呵了一口氣:“奴家在見到少將軍的第一眼就傾心于少將軍了,只要,一個側(cè)室的位置就夠了,如果還不行,奴家現(xiàn)在就可以……”
她的手開始往容樞身上亂抓,竟然想去解他的衣帶。
“請你自重!”容樞沒想到她會如此大膽,嚇得整個人一激靈,直接把她整個人推了開來。
王晚吟不死心,又沖上來抱住了容樞的一只胳膊。
“少將軍,你到底是嫌棄奴家哪里?奴家到底哪里比不上姐姐?”王晚吟滿臉的不甘,咬著牙質(zhì)問道。
容樞見她這樣心情也有些復雜,沒想到眼前的女孩為了自己可以連名節(jié)都不顧了,可是自己必須要為了季姝拒絕她,的確是有些對不起她。
“你哪里都很好,只是遇到我的時機不對,以后你還會遇到更好的男人的,所以對不起?!比輼惺粥嵵氐卣f道,因為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正式?jīng)Q絕王晚吟,否則以后相似的事情還會發(fā)生更多。
“我就一點機會也沒有嗎?”季姝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仿佛整個人的心都碎掉了。
容樞狠下心來搖了搖頭,道:“沒有,請你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