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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呀出征去

第二十一章 動心

走呀出征去 久安昭陽 3800 2020-09-03 10:31:00

  薛將軍信口一說。

  “哦,那我等到午時大家休息了再去倒恭桶?!崩钛蕴呐呐氖郑搅藸I地,李言棠要自己下馬,被薛將軍一把抱住。

  “將軍,放我下來吧。我腿傷好多了,能自己走?!崩钛蕴牟缓靡馑嫉卣f?!霸僬f,我挺沉的,別累著您了?!?p>  薛將軍低頭,扔給她一個她看不懂的眼神?!安焕??!?p>  他將她抱回原來的軍帳中,才將她放下來。

  李言棠覺得現(xiàn)下這場景太尷尬了,自己都不知道說什么。她剛開口:“將軍,您去忙您的吧……”

  沒理她的話,薛將軍蹲到她跟前,挽起她的褲腳。

  “你……你要干什么?”李言棠緊張地問。

  “別亂動,我看看你的傷?!毖④娦⌒牡胤_她的褲腿,看見小腿上的傷口似乎已經(jīng)重新結痂,但血痂還沒掉,就說明確實沒有完全恢復。

  “這幾天你好生休息,別亂走。先把腿養(yǎng)好?!彼⌒囊硪淼匕蜒澞_放下,又端著盆出去,給李言棠打了盆清水。

  正是午后,天氣炎熱,剛剛又風塵仆仆地騎馬,確實需要洗洗臉清醒一下。李言棠沒想到一直冷血的薛將軍還有如此體貼溫柔地一面。她接過蘸了水的布巾,擦了擦臉。薛將軍拿過她剛用過的布巾隨手給自己也擦了擦臉。

  “這……”李言棠有點不好意思,這薛將軍怎么一下子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薛將軍沒理會她的驚詫,自顧自地躺到床上。

  “將軍,你怎么躺下了?。俊崩钛蕴挠悬c犯難,這逐客令該怎么下呢。

  “我昨夜沒睡好,困了,借你這先睡一會兒?!毖④娧燮ざ紱]撩開。

  “將軍,你的軍帳離我這不到十丈遠,麻煩您移步,回去睡行不行?”

  薛將軍在李言棠的床上翻了個身?!澳氵@行李拼的床,一邊高一邊低,睡著實在不舒服,回去睡也好。那你也去。我軍帳書架那里有張臥榻,夠你睡的,比你這箱子床可舒服得多?!?p>  “我哪有那么嬌氣?睡這里就挺好的。我還睡過多半年的馬槽呢,箱子算什么?!崩钛蕴泥洁臁?p>  “你這是埋怨我當初苛待你?”薛將軍坐起身。

  “小的不敢?!弊阡?jīng)V床邊的李言棠躲閃開薛將軍的目光。

  城中休養(yǎng)近一個月,李言棠的肌膚變得比以往細嫩,五官、身形也出落得越發(fā)動人。

  “司空將你休養(yǎng)得很好,比以前好看了,軍中太多色膽包天之人,你一個人住這里,半夜若再有人像上次河邊那樣意圖不軌,就很危險。去我那住。”薛將軍的話不容她拒絕。

  “可是,將軍之前都說以我現(xiàn)在的功夫,除了將軍,整個軍營沒誰能打的過,怎么現(xiàn)在又擔心起我的安全了?”

  “我是……”薛將軍一時語塞,想了片刻,說:“若是深更半夜的時候,你睡得太死,被人偷襲怎么辦?不是功夫好就能高枕無憂的。”

  李言棠想了想,湊到薛將軍跟前?!澳菍④娊o我一個禮物可好?”

  沒明白李言棠這是何意。“你說什么?”

  “將軍,你把凜風脖子上的鈴鐺給我吧。”李言棠說?!皩⑩忚K掛在帳門內,誰來了都有聲音,我就不怕有人來偷襲了啊?!?p>  薛將軍沒想到李言棠能想到這餿主意,也不好拒絕,只好勉強同意。

  三天后,李言棠到馬圈,發(fā)現(xiàn)戰(zhàn)馬依舊,膘肥體壯的,被馬倌飼養(yǎng)得很好。她彎腰去抱干草,被薛將軍攔住。

  “以后你不用養(yǎng)馬了?!?p>  “???不是上次將軍你說的,戰(zhàn)馬等著我回來的么?”李言棠覺得奇怪。

  “新馬倌養(yǎng)得也不錯,你有別的差事?!蓖约旱能妿ぷ?。

  “恭桶的洗刷也不用你操心了?!毖④姼嬖V她。

  “那我回來干什么?”李言棠一臉糊涂?!拔业膫昧耍膊荒苷臻e著啊。”

  “你就……你就為我牽馬,提提劍,幫我研磨,梳洗?!毖④娪采锍鲞@么些任務。

  “哦,那我這是被降職了啊。原來好歹是個馬倌,管著全營戰(zhàn)馬呢,現(xiàn)在就成了個普通仆人了!”李言棠撅起嘴。

  “誰說你是降職了?”

  “那我做你說的這些活,餉銀是多少?”李言棠計較地問。

  薛將軍一時懵住,他不知道李言棠之前一個月多少餉銀,該怎么說現(xiàn)在的呢。“你以前餉銀一個月多少?”

  “一百五十錢啊?!?p>  “那現(xiàn)在就兩百錢?!毖④娦攀牡┑?。

  “哦,那是比以前多了。降職就降職吧,多掙錢也是挺好?!崩钛蕴囊苫蟛唤獾刈吡恕?p>  腿傷完全好了,李言棠開心地提著劍到營地外的大樹下操練起來。不多時,薛將軍來到樹下。

  李言棠見是將軍,跑過來?!皩④?,是找我有事做嗎?”

  那日薛將軍說的活計不少,卻沒真的讓李言棠身前身后伺候他。一連幾天都無所事事,閑得李言棠有點鬧心。

  “沒什么事,過來陪你練劍。”他握住李言棠的手,揮動手臂。

  “這招‘雁過無痕’,劍要平著出去,遇到敵人是要找到弱點再調整高度……”

  薛將軍執(zhí)手教她,一招一式都如影相隨。

  “之前沒人這么教你練過劍吧?”薛將軍努力掩飾嘴角的得意笑容。

  “教我劍法嗎?”李言棠揮著劍,還在回想方才將軍的話,不斷調整出劍力度和角度。

  “對啊?!?p>  “將軍要聽實話嗎?”

  “當然。”

  “有啊。我在書院的時候,諾時夫子也是這么手把手地教我。”

  “什么?”薛將軍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李言棠卻沒留意到他的表情變化,還在大聲說:“不過,諾時夫子可比將軍溫柔多了,他從來沒有因為教我練劍而打傷我……”

  薛將軍不知何故,胸中燃起熊熊無名之火。“教人劍術,溫柔能有用嗎?上了戰(zhàn)場你還有命嗎?辛伍長那里一會兒要操練,你去陪他們對打吧。不到五十人,不準下來。”

  這差事和懲罰一樣,雖然明面上是陪練,刀劍無眼,五十人下來,不僅筋疲力盡不說,李言棠還是被劃傷了胳膊。她心里有氣,不想再見薛閻王。她又不是受虐狂,誰想一言不合就挨罰?

  薛將軍拿著金瘡藥找了兩天都沒找到李言棠。明明營地沒有多大,但他就是找不到她的身影。聽辛韜說李言棠對練時受了傷,他心急如焚,后悔不已,內心罵自己千百遍。他如失了魂魄一般,一天到晚各處找,每到一處,就會有人說李言棠剛剛去那邊來誤導他。

  原來,因為之前想出刺馬釘御敵,還有射擊敵軍首領一事,眾多將士都由衷欽佩言棠,聽李言棠說薛將軍欺負她,所有人都幫她躲避將軍。

  第三天,薛將軍終于從別人的竊竊私語中偷聽到李言棠一直在馬圈和伙房躲著呢。他去馬槽里尋她,沒看見人,剛要走,發(fā)現(xiàn)有根干草很有規(guī)律地擺動,他扒開草,發(fā)現(xiàn)正是李言棠的鼻子在呼吸。

  知道被薛將軍發(fā)現(xiàn),李言棠干脆一直閉上眼睛裝死。

  “你可知裝死的后果是什么?”將軍威脅道。他湊過臉去,李言棠趕緊睜開眼睛用手擋著臉坐起來。

  見她滿身粘著干草,薛將軍為她一一摘掉?!皩Σ黄?,這次是我魯莽,沒有考慮到你的體力,害你受傷。胳膊可好了?”

  未曾想薛將軍會主動道歉,李言棠若有所思地從馬槽里起身。

  這天,李言棠從帳中抓出一只吵她午休的蛐蛐。

  “誰讓你老是亂叫,害我睡不好覺?你就在里頭這呆著吧。”李言棠對著小罐子自言自語。

  忽然,她想起小時候和邵闔、紅袖課間一起斗蛐蛐的樂事,便又鉆草叢里去抓來一只蛐蛐。

  “你這是干什么?”薛將軍走過來問她。

  “抓蛐蛐?!北淮礁蛇@么幼稚的事情,李言棠有點不好意思。

  “抓蛐蛐干什么?”薛將軍很是好奇。

  見他似乎不知道蛐蛐的玩法,李言棠這才想起來,薛將軍一直在軍營長大,估計沒什么童年樂事。

  “斗蛐蛐玩兒啊。”李言棠捏著蛐蛐說?!皩④娔悴粫菦]玩過斗蛐蛐吧?我來教你?!?p>  她把薛將軍帶到帳內,將新抓的蛐蛐放到小罐里。

  “你拿著這個。”她遞給薛將軍一根草。

  “拿草干什么?”薛將軍還是不明白。

  李言棠拿著小草,一會兒捅捅這只,一會兒戳戳那只。兩只蛐蛐被激怒,打到一起?!澳憧矗@草就是用來挑起它們兩個爭端的。”

  薛將軍也湊過去看,盯著蛐蛐,他感到她的臉龐就在緊挨在自己身邊,這個距離,讓他心跳得厲害。

  “你看看,這個厲害呢!”李言棠笑著轉頭,直接撞到他的鼻子。

  “啊喲!”李言棠吃痛,手還沒抬上來,薛將軍的手卻給她輕輕揉了揉。這一動作讓李言棠愣神了許久。

  “我確實沒這么玩過。謝謝你教我?!毖④姷脑捳f起來都格外輕柔,李言棠耳朵不知怎的開始紅了。

  “不,不用謝……這不算什么。我小時經(jīng)常和邵闔一起玩的,不過我的蛐蛐總是打不贏他,不知道為什么?!崩钛蕴奶鹉X袋,仔細思索。

  “你說的邵闔,是男的還是女的?”薛將軍問。

  “當然是男的,很少有女孩子玩斗蛐蛐?!崩钛蕴娜栽谟眯〔荻夫序小?p>  “那你怎么會玩?”

  “因為我像男孩子唄。就連將軍你原來不也把我當成男的了嗎?”李言棠毫不在意。

  “那你會計較我看錯這件事嗎?”薛將軍心想,若是她計較這件事,說明她還是很在乎自己對她的看法。

  “不會,我為什么要計較?小的完全沒放心上,將軍無需介懷。”

  “你……”

  “我怎么了?”李言棠奇怪,這剛才還挺高興的薛將軍,怎么立刻又拉下臉,自己明明沒說錯什么話啊?

  “既然你喜歡抓蛐蛐,那就多抓幾只吧。你今天抓一百只蛐蛐給我,不夠數(shù),不許睡覺?!闭f罷,薛將軍帶著怒氣走開。

  “蒼天?。∥医o他補童年趣事還讓自己挨了罰?我這是何苦啊?”李言棠也氣得直跺腳。

  這兵營的草木雖多,但也抓不到一百只這么多蛐蛐。到了傍晚,李言棠數(shù)著罐子里的蛐蛐,只有十幾只,遠遠沒到薛閻王的要求,可是,她已經(jīng)很累了,不想再抓了。

  眼珠一轉,李言棠想出了個好主意。她輕手輕腳地捧著裝有蛐蛐的罐子,來到河邊巡防的薛將軍身后。薛將軍收起布防圖一轉身,正好就撞到李言棠身上。

  “啊呀!”李言棠順勢扔掉罐子,假裝是被薛將軍撞翻的?!霸愀?!我抓的蛐蛐啊,都逃走了!我抓了一下午呢,才抓齊這一百只蛐蛐。將軍你不知道,這蛐蛐可難抓了……”

  薛將軍抱著她的后背,嘴角掛笑,沒有說破早就看出她在演戲。

  等李言棠口干舌燥地講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被他抱在懷里。

  “怎么回事?你放開。”她要掙開他的胳膊。

  “為什么要放開?你好不容易投懷送抱一回?!毖④姷氖钟宙i緊了幾分。

  “我不是……”李言棠想要辯解,這個姿勢也不容她腦袋思考,下文也說不出來。她靈機一動,抓起自己衣服上殘留的一只蛐蛐丟到薛將軍臉上。

  薛將軍連忙用手去拍掉,再一低頭,李言棠早已掙開他的手,跑出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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